《相见欢：贵妃是本宫心头宝》以桐梓漆

3、第三章 选秀

　　选秀一事终于提上了日程。

　　兹事体大，太皇太后命皇上和我同去慈安宫商议。

　　中秋佳节将至，秀女大选定在此时也无不可。

　　“皇帝方才收权亲政，此刻一等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安定朝臣稳固朝政。若是皇上此次大选过于铺张，前朝定会落下不少闲话，认为皇帝不过是爱慕美色之徒，难堪大任，这于皇上的江山无益啊！”

　　太皇太后果然目光长远，非我能及。既是老祖宗开了口，沈因寒自是不敢有异议。

　　“自然，宫中只有皇后与宸婕妤作伴难免寂寞。哀家想来，此次平定摄政王党羽之乱，前朝不少大臣出力颇多。皇上何不在这些功臣之家里挑选适龄女子入宫，也算是皇恩浩荡，家臣同沐恩泽。”

　　太皇太后如此替沈因寒谋算周全，我也就不再画蛇添足。

　　三日之后，入宫新人的名册便到了我的手里。

　　中州司马赵克昶之女赵雨薇，年十六，封五品小仪，居揽月阁。

　　御史中丞张昱晟之女张如君，年十五。封五品良娣，居春和殿。

　　尚书都事尚尔广之妹尚晓芸，年十八。封六品贵人，居流华台。

　　平远大将军吴哲成之女吴予怀，年十六。封四品嫔位，封号为静，居承欢宫。

　　“皇后娘娘万安，太皇太后遣奴婢来告知娘娘，明日午后新人们便会入宫，依例会在三日后前来昭华宫参拜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仔细预备。”

　　太皇太后身边的兰英姑姑与我如是说道，嘴角勾起的笑意令她莫名像极了一只大尾巴狐狸。

　　“劳姑姑走一趟，本宫明白了。”

　　差人好生送走了兰英姑姑，我随手将名册压在镂空雕花的妆奁底下，摘了钗环卧榻休息。

　　我想起，嫁入皇宫前一晚母亲执着我的手，苦口婆心的说过，宫里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像极了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儿，另一茬便迫不及待的长起来，莺莺燕燕如花如云，向来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这是祖宗规制，亦是天子大权，即便是太皇太后也无法奈何。

　　“阿菀，皇后是天下女子最尊贵的去处，也是最为难的去处。你只需记住，皇上要纳多少妾妃你都无权干涉。你只要当好一个温文答礼的贤后，不忘却辇之德，照顾皇上龙体，打理六宫事务，不争朝夕之宠。切莫为了皇帝的一点雨露恩泽，做一个嫉贤妒能的昏聩之人……实在不值啊……”

　　现在想来，母亲看的人世炎凉极为通透，她定然也怕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爱女一朝入宫，承君王雨露一时便被厌弃一旁，从此红颜未老恩先断，还未必有人相陪着斜倚熏笼坐到明。

　　我与母亲所想算是不谋而合，对于沈因寒此人，我实无半点情谊，他要纳谁为妃为妾又与我何干。我所求不过在宫中安稳度日，细心侍奉好太皇太后，祖母、父母兄长身体康健……

　　倘若天随人愿，我也再无甚牵挂。

　　若我终有一日做了那白头宫娥，宁可数着檐上滴落的雨水打发漫漫长夜，也不会有兴致与别人闲坐说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