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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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楚江被我突然袭击，却是不慌不忙地一个侧空翻，看似险而又险地贴着剑尖躲开了。
他挑挑眉，把手里的包裹放在一旁的石头上，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扭了扭脖子道，“小拾月还是这么倔强啊，那就来吧，看姜哥哥给你示范两招。”
我看着他的样子，却疏忽之间晃了神，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和吴言学剑之时，他也是这样捡起了一根木棍。
“怎么？被我的英姿飒爽给帅到了？”姜楚江单手叉着腰，一副无比臭屁的样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废什么话？看招！”
我自认已经算身手敏捷了，但姜楚江的身法更快，一夕根本挨不到他的边，每次眼看着可以触到他的身子的时候，他总能扭动着身子避过去。
就这么连着躲了十几招，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你有没有意思啊？我是要跟你比剑，不是跟你玩捉迷藏！”
“嚯，小拾月这么认真啊，那我也要认真起来咯。”
姜楚江以木当剑，开始拆我的招，没过几招我就发现我根本挡不住他。
他的招式极为凌厉，几乎招招都是冲着要害去的。我已经被他手里的木棍戳了好几下，浑身都疼。最后一个躲闪不及，竟是被他的木棍直接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怎么样？小拾月，认输吗？”
姜楚江站在我身后，贴着我的耳边说道。
我的耳朵立马红了，我推了推他的胳膊，没推动他。
“要不要姜哥哥给你教两招啊？”他却贴得更近了，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吐在我后脖颈上的温热。
我忽然转过身去，一下子跟他面对面贴得极近。
姜楚江眼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去，便被我突然盯住了，一下子显得有点懵。
“这次我认输，但以后我一定赶上你！”我认真地说道。
他盯着我一动不动，忽然往后退了两步，垂下眼眸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你来挑战我，小爷我随时奉陪！”
说罢指了指一旁的包裹，“这些你带回去吃，早点回去吧，不然明早上课又要打瞌睡了。”
说完也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打开包裹一看，是几块桃花酥。
我拿起来咬了一块，把剩下的收起来，想着带回去和小期一起吃。
自从我和吴言学习了剑术之后，除了姜楚江，还从未有过机会与别人比试。可没想过居然第一次与别人打斗就输了。
这可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于是接下来几日，我便在书院里到处寻找会剑术的同学，要跟他们都比试一场。但一夕还是被我收了起来，只是折了根木头削了一支木剑。
会剑术的人不少，但大多都只是懂个皮毛，少有那么些人可以像模像样地和我过两招，几天比试下来，我竟没有再找着一人可以打过我的。
可偏偏是因着这个原因，书院里却又不少人都认识了我，知道了最近有个新手少女到处在寻人比剑。于是便每天都有人来找我，一时之间，女舍门口热闹得像是搭了个擂台。
后来竟然直接惊动了书院里的老师。许是怕我们下手不知轻重，书院里居然特意派老师过来告诫我们，比试可以，但要在老师们的监督下进行，切不可伤及他人。
可本来也没人拿真的刀剑来比试，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也鲜少有比急了眼非要争个高下的。
于是女舍门前的小广场便真的成了个小擂台，每天上完课，便有人邀我前去比剑，我都欣然赴约。一是我想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二是我发现，这种与人比试的方式，竟然比我自己练剑的效果要好得多；三是我在这期间，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终于在这么断断续续地比了半个月之后，我又一次把一位大我两级的学长挑下了台。
周围一片叫好声，慢慢的，欢呼的声音逐渐变得整齐划一——
“李拾月！”“李拾月！”
“李拾月同学果真是剑术了得，看来这书院里，在剑术方面已经是无人能及你了。”一旁监督的老师也笑吟吟地说道。
“感谢先生夸奖，学生不敢妄自菲薄，书院里人才济济，比我厉害的师兄师姐肯定还有，只是不想参与罢了，学生不敢妄自菲薄。”我对老师拜了个礼，跳下台子。
“拾月！”小期喊着我的名字跑过来，“你真的太厉害了！大家都在说，你是如今君览书院的剑术第一呢，以后肯定会被武将大人赏识！”
“剑术第一？”我被逗笑了，“这可不敢随便说，比我厉害的人，光我认识的就有一个。”
“欸？”小期睁大了眼睛，“谁这么厉害啊，怎么没见你和他比试过。”
我撇了撇嘴，“大概是人家太忙了，不屑于和我比吧。算了不聊这个啦，你今天功课做完了吗？”
小期立马变得愁眉苦脸，“还没有呢，我怕错过你的比试，想着等看完了再回去写。”
“那赶紧走吧，再熬太晚，你的黑眼圈就要赶上熊猫了。”我拉着小期往宿舍走去。
不知道姜楚江最近在忙活什么，我打了半个月擂台，他居然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说过的随时等我来挑战他，可每天一下课，就溜得比猴子还快，我连和他说句话都来不及。
这天上课，姜楚江在我旁边哈欠连天，很快便传染了整个班级，大家都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停停停！你们今天都怎么回事，半夜出去种地了吗？”
苏齐终于是忍无可忍，敲着戒尺喝道。
“姜楚江，站起来！”
姜楚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皮还是半耷拉着。
“说说你昨晚去干什么了？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来我这课堂上补觉吗？”
姜楚江无精打采道，“回先生，学生近来精神不佳，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一夜要醒好多次，是真的没睡好。”
苏齐胡子抖动着，“睡眠不好就去医馆开点安神的药！不过话说回来，像你这么半大的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好愁的啊，能比我这个老头子的睡眠质量还差吗？”
姜楚江道，“先生莫气，先生莫气，我等会儿退了课就去开两剂安神的方子。您也别说我，哪个岁数的人都会有点烦心事啊。”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烦心事，讲出来让大家帮你出出意见。”苏齐的胡子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姜楚江“咳咳”两声，居然低下头，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先生这么光明正大地让我讲，我怎么好意思呢。无非就是少女怀春，少年怀情那些事嘛。”
课堂上哑然一片，猛然之间爆发出了一阵嬉笑声，还有吹口哨拍桌子的声音。
“够了！够了！”苏齐气得胡子发抖，“好啊，你小子成天不好好学习，就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等会儿下课把今天我讲的内容抄五十遍，抄不完不许走！”
姜楚江一脸委屈巴巴，苏齐却再也不看他，一挥袖子转身走上讲台。
“其他人，还想继续笑的，与他同罚！”
一言既出，大家顿时止住了笑声，一个比一个正经。
下了课，大家都怀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姜楚江，姜楚江认命般地从包里掏出纸笔开始抄写。
我用胳膊支着下巴，趴在姜楚江旁边看他，“让你顽劣，被罚了吧。”
姜楚江苦着脸道，“死丫头，一点都不懂姜哥哥的好。我这不是看大家都在打瞌睡，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精神精神嘛。”
“哟，敢情您还是个大善人呐！”我嬉笑道，“那请问大善人最近在忙什么善事啊，说要等我比剑的，连个人影都找不见，该不会是怕了吧。”
姜楚江突然伸手拧了一把我的脸颊。
“哎哟，你干什么！”我拽掉他的手，捂着脸问。
“剑术第一李拾月，几天不见，变这么嚣张了？”
我嘟着嘴道，“那是别人乱叫的，我可没自封。”
“不错嘛小月儿，我看过你和别人比剑，进步得挺快。不过嘛，跟哥哥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
我翻着白眼道，“你能不能对我的称呼统一一下，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叫我李姑娘或者拾月吗？”
姜楚江道，“那多生分啊，你可是我这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总得特殊一点嘛，不然怎么纪念咱俩的情谊。”
我懒得理他，反正我喊他一直是连名带姓的。
“对了，你之前说你无父无母，又说是被一收破烂的捡的，可我看你入学时的穿着，还以为你是个富家少爷呢。”我突然想起来。
“你见哪家的富家公子不是大包小包，仆人跟前忙后送过来的。而且富家公子一般都是到了入学的年龄就上学了，跟你一样十四五岁的，哪还有我这么大的。”姜楚江边抄书边说道。
“我还以为是你前两年没考上，今年又考了一次，勉强考上了才来的。”我吐了吐舌头。
姜楚江拍了一下我的脑壳，“你这丫头，怎么看人这么不准啊。小爷我天资聪颖，哪有考一次不成再考几次的说法。我这是为了上学，三天内把四书五经勉强全背了一遍，就考上了好吧。”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三天背完四书五经？你就扯吧，我听好多同学说为了备考，都是准备了三五年的时间呢。”
姜楚江叹了口气，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忙啊，平日里都忙死了，干这活那活的，哪来的时间看书啊，在那种地方看书，就跟在水里摸鸟一样，要被人笑话的。”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我们村里那些男孩子也是那样，一般到了十几岁的年纪，就该帮家里种地干活了，要是哪家男孩子以要看书为借口不去帮父母干活，就会被指责为书呆子，没用处。
我不禁感叹爹娘的开明，要是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也没机会到这里读书。
姜楚江又跟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个小葫芦，冲我摇一摇，“喏，喝不喝？”
他打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冲入我的鼻腔。
“你哪来的酒啊？”
“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比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