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G27]情惘．十世三生》鸣弦

8、Chapter 02 流离—（2）

　　“哼，又是个似敌非友的家伙！”狱寺不满地嘟囔着，右手握拳，左手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塞入三枚炸弹，对着前方暗自警惕。
　　——有时候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对这个人存在如此大的敌意。看着他目不斜视走过自己面前，狱寺觉得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将手中炸弹扔出去的冲动。
　　“十代首领，请不要大意，云雀那种人搞不好会成为敌人！”这样的话曾不止一次的反复说过，然而十代首领总是摆着手对着自己安慰似的笑，间或说上一两句‘怎么会，云雀学长可是重要的同伴’。

　　在看到那样的笑容之后，不可抑制地，心中就会涌起比先前更为深切的敌意。

　　“泽田纲吉在哪里。”云雀将问题缓缓重复，并不是疑问句的意思，也没有祈使句的意味。他将脚步停在库洛姆面前，眯起眼睛打量她怀中的男孩，微微上挑的纯黑眼眸里隐约有暗流汹涌。
　　“呜啊……”像是被眼前过于凌厉的气场给震慑住了，蓝波先是哆嗦了一下，接着才吸吸鼻涕口齿不清地嚷着，“蓝波大人不知道，是阿纲跟在后面自己走丢了，阿纲是大笨蛋！”
　　察觉到云雀的表情比刚才又冷了几分后，库洛姆有些顾忌的向一旁退了退。不同于Reborn那仿佛能将人看透的视线，云雀的目光冷而孤傲，即便静静站着也能感受到他周身锋芒毕现的尖锐棱角。

　　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继续追问，没有任何征兆地，下一秒钟，云雀挥舞双拐直接击打在面前厚度足有两尺的石壁上。
　　似乎有火星在黑暗中乍现，金属与石面撞击出的尖锐声响在无数次的折射下逐渐变为沉闷的‘嗡嗡’声。众人不自觉地摒住呼吸，气氛一瞬间压抑的可怕。

　　细细的裂痕在石壁光滑的表面蜿蜒，接着是石屑‘扑簌簌’掉落的声音。没有任何停留地，云雀再度抬手，浮萍拐接连挥动，直至一整面巨大的石壁在他眼前轰然倒塌。
　　一片烟尘中身披黑色校服的少年垂手而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淡漠的望着前方。
　　“啊！！”距离最近的库洛姆掩着唇下意识地惊叫出声，心中跟着蔓起一股寒意。眼前的景象无甚特别，只是此刻看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刚刚的攻击根本不存在一般，石壁之后竟然是另一面相同的石壁。

　　“锵！嘭锵！”金石相交的尖锐声响再一次响彻黑暗空间。
　　“真是个执着的家伙……”虽然料想以云雀的性格并不会就此罢手，Reborn依然忍不住在心中叹息。毕竟，既然守护者都到齐了，在阿纲的下落还没有一个明确结论的此刻，还是先来谈正事比较好：“等一等，云雀。”
　　前方伫立的背影顿了顿，云雀并不言语，只是将面前毁掉近一半的石壁所落下的石块踢开，以防它们阻挡自己接下来的攻击。那些仿若有质的无形的黑暗自他身后游离而来，浮动着一点一点涌入残破的石壁间。

　　“你知道的吧，根据之前的推测，就算再毁掉一面或者一百面墙壁，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Reborn沉声提醒他，“何苦白费气力。”
　　“那又如何？小婴儿，”云雀挑眉，冷哼，“凭空消失这种事，除非亲眼看到，不然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等荒谬的言论。”
　　“哦，那就是说只有亲身尝试，你才会相信了？”带着略略挑衅的口吻说完前半句，如意料中看到云雀脸上按耐不住的怒气后，Reborn才接着说道，“可是，我并不知道阿纲会在哪里，即便能够引发出这个空间的波动，你们所踏上的旅途也未必相同。”
　　“那又如何。”云雀握紧双拐，试图平复下心中的焦躁。

　　“是、是啊，Reborn先生，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会拼死找到十代首领，请告诉我们到底该如何做！”一旁的狱寺满脸期待的望向小婴儿，继续之前因为云雀的出现而被岔开的话题。
　　“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时空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谜题，即便一个微小的误差，也会导致你们最终擦肩而过。”Reborn加重了语气，表情异常严肃，“本来应该去问问十年后的正一和斯帕纳再决定策略，盲目地引发时空裂痕只会让自身被时空吞噬。”
　　“不论有多危险，我都不会退缩。”狱寺表情坚毅，他身旁的山本和了平同样握紧双拳语气坚定的大声附和。
　　“我、我也要去找BOSS，和骸大人……”库洛姆抱紧三叉戟。

　　“很好，决心是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具备的条件，有了决心才能跨出第一步，”Reborn满意的看向众人，“虽然这个先决条件并不能左右事情的走向，但是至少，你们手中还有另一个把握。”
　　“Reborn先生？”狱寺正自思考，云雀已然将目光投向自己右手的中指，然后开口道：“你是指这个吧，小婴儿？”
　　“不错，”Reborn点头，“这道时空裂缝并非正一手中可以操纵的机器，能让你们在任何时间任何空间里自由穿梭。时空本身是混沌而充满变化的，你们也许会去往不同时间点上的平行世界，也许会迷失在空间与空间的缝隙里，就此消失。不过幸好，”Reborn将目光环视过每一个人，而后压低帽檐咧了咧嘴，“这六枚彭格列指环总会受到大空指环的牵引，只要以此为依凭，无论哪个时空，你们终究会和阿纲相遇的。”

　　“Reborn先生！”
　　“哦，你说的没错，小鬼！”
　　“极限的燃起火焰！”
　　“BOSS，骸大人……”
　　“哼！”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五种颜色的火焰从指环上腾空而起，守护者们自动自发地伸出右手围拢在一起，库洛姆怀中的蓝波最终还是在云雀无声的威胁狱寺马上就要揍上来的拳头和山本了平看似亲切实则恐怖的笑脸之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与此同时一束绿色的火焰从蓝波毛茸茸的脑袋里射出，与其他五种颜色交织在一起。

　　平静的空气蓦地漾起涟漪，翻覆着，于是密闭的空间里乍起了一小簇的风，旋转着袭向云雀身后。
　　就像摧枯拉朽般，转过脸颊的微风倏地变为耳边呼啸而过的强大气流，只一霎那，那面残破的石壁便和一地碎石一起消失在眼前。
　　黑暗褪尽，仿佛是被谁生生扯开了一个口子，石壁之后隐约现出一道半开的门。云雀纵身跳入，然后是狱寺，接着是山本……

　　感应到火焰的能量完全消失之后，水波一般漾起的空气渐渐平静，整个空间再度闭和，直至一整面新生的石壁凭空矗立在眼前。
　　“那么，祝你们好运，一路顺风。”朝着虚空挥了挥手，Reborn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