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小无赖》尽山

5、决定

　　行李箱被放在餐馆后小五的住所里，几人把小孩轻点了一番，林宣不是富豪，但是五个孩子他还是能照顾到的。
　　小六也已经18了，从成年后就跑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小孩从小七开始算，一直到小十一，一共五个孩子。
　　三男两女，林宣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徐阳，让他把自己的户口本复印件传过来。自己则和小五几次出入警局来沟通。
　　徐阳和警察局里的警察反应那叫一个一致，把困惑和不解就差没写脸上了，问他是不是被刺激了。
　　徐阳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好友还没成家，后面就坠着几个小孩，又去奔波跑自己不愿意走的关系，让这几个孩子挂户到一些没有孩子的空巢老人名下。
　　就挂个名，各生活个的，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孩子一年看两次老人。
　　林宣没想到平常闹腾叽叽喳喳的徐阳这么会来事，比自己冲动下做的决定正确多了。小五这几天因为这事跟他亲近了不少，总算能正常对话了，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开个玩笑。
　　这周一直围着这事忙活，林宣也是一直在住小五的租房里，但是小县城的卫生条件实在达不到标准，他也为此吃了两天的抗过敏药。
　　事情彻底结束是在一个无云晴空的周六。
　　林宣正准备带着小五和几个孩子去吃一顿，就被徐阳一个电话搞得没了心劲。
　　“子宣？不是，你不够意思啊。你跟你家那位分手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徐阳抱怨的说。
　　林宣这几天被这些事劳神，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才来到这儿，他叹了口气问：“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两个结束了。他去找你了？”
　　徐阳那边像是在床上躺着，听到这话翻了个身，一下子就提高了音量：“你个负心汉，屁股一拍走人了。你知不知道沈择栖把我折磨成什么样！我也是要有个人生活的好不好！他天天喝的烂醉跑我这窝着，大爷的，我还怎么展开社会主义兄弟情！”
　　一连炮火的轰炸，让林宣有点接受无能，只好把电话拿远一些。
　　小五这时候敲门，问他吃不吃米饭。
　　他也只能大着声音回答，但是徐阳耳朵尖，他听到了有男人的声音。
　　“说你是负心汉你还真做实了？”这句话说完，徐阳停顿了一会，再说话的时候林宣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你和沈择栖到底怎么回事？你又跟哪个野男人混到一起了？”
　　林宣也不知道沈择栖怎么回事，他以为两人分手之后就各走各路了，以为他去结婚了。
　　“沈择栖他爸妈想让他娶妻生子，我又不想要孩子。”林宣闷闷的开口，“我们俩谁都没错，就是选择的路不一样，以后走不到一起了。”
　　“你真想好了？你俩这些年可不容易啊。”徐阳那闹腾的性子终于静下来，他好像也有点不开心。
　　“不知道，但是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长痛不如短痛，意见不合趁早也别再一起了。”林宣察觉到什么，又问：“你跟你男朋友又分了？”
　　徐阳笑了两声，叹气说道：“这些年分分合合的，不过这次好像是真分了。”
　　林宣感觉到有八卦的苗头，他悻悻的追问：“怎么回事？你又有新目标了。”
　　“去你的，老娘也是二十八一枝花。许他分手的时候找别人，就不许我肖想肖想年轻鲜活的生命啦…是他，跟我好的时候被我捉奸在床。”说到最后徐阳都已经变成了愤恨的语气。
　　林宣这时很想抽一根烟。他不明白好好的四个人，从年少时一起走来，到了能稳定下来的年纪竟然走散了。
　　“我真的不想说，唉，你知道吗？当时我像是被人当众破了一盆冷水，我自己都很惊讶的没有大吵大闹。”徐阳不可思议的说，“但是在我甩了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巴掌的时候，那个男的浑身赤裸的跪在床上说，老公，你说句话呀！”
　　林宣听到这没绷住，和徐阳两个人笑作一团。
　　“说真的，老娘混迹江湖这么些年。还没见过比我还娘的男人。我甘拜下风，孔明那小子我真的拜给他了。”徐阳喘口气又说：“他丫的，他这么喜欢娘的，怎么比干脆找个女的。找个女的我心里还好受点…呸呸呸！”
　　徐阳像是说错了话，连忙认错。林宣笑着宽慰他，说自己没关系的。然后两人又说了一会，这才挂掉电话。
　　林宣推开门走出去，闻到厨房传来香气，才慢慢的移动脚步往小五的方向走过去。
　　这是小五在餐馆后面临时租的房子，一天一百，是个小三居。没上大白，腻子都没刷，就是放了两张床和一张吃饭能用的桌子。挺好的，没花钱就做到了有钱人追捧的叙利亚风格。
　　“小五？饭好了？”
　　“差不多吧，你在外面等着，这边烟散不出去，呛。”
　　林宣点点头，退到了厨房门边，靠着。然后翻出手机，给小五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小五好像黑色毛衣很多，今天也是黑色毛衣不过花纹却不同，右胳膊上的纹身是一只黑色收紧翅膀的鹰，仰着头看往远方，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那黑鹰爪上还系了一根可有可无的绳。
　　小五微弓着身子用勺子尝菜的咸淡，少年虽然精瘦但是肩宽却不容小觑，腰围也很细。宽松的毛衣随着主人的肢体动作，在一些空的地方微垂，更加的模糊了少年上好的身材，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那身躯里蕴含着怎样的能量。
　　说实话，林宣现在真的很想从背后抱住他。
　　林宣调整好拿手机的姿势准备再来一张，没想到手却误点了闪光。
　　那一瞬间，真的很尴尬。
　　林宣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自己都30出头了对着一个21岁的男孩动了歪心思。
　　少年听到声响，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把菜盛到盘里。端着盘子，转过身对着林宣笑。
　　林宣彻底傻那了。
　　见林宣许久未动，小五也开始催促，“怎么了？不是要拍吗？”
　　林宣手忙脚乱的点点头，随便拍两张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小五端着菜走过他身边，笑道：“自己去盛米饭。”
　　林宣都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称好了饭然后坐在小五身边吃了半碗的。
　　“我挺帅啊？”
　　小五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
　　林宣差点没把嘴里的米饭喷出来，一个红烧茄子没吃出来什么味。
　　“你感觉我能去给人家拍照片吗？”小五没理林宣自顾自得说着，接着又扒了几口米饭，说：“以前照相馆里的人找过我，我没去。”
　　林宣闷头吃饭，再也不吭了。
　　“我也想上学。”小五已经吃完了看着林宣，他双手握紧，好像在等待宣判。
　　“嗯，可以。你不是高中读完了吗？怎么没继续考下去？”林宣听到他说正经的，也放下了手里的碗。
　　小五抬头看着纯原装的水泥天花板，想了想说：“我不能走，我走不掉。”
　　林宣立马联想到他身上的纹身，是那根绳子吗？
　　林宣知道抽烟不好，但是他此刻递给了小五一支，自己也吸了起来。
　　小五接下来，没点燃。他看了一会林宣，他说：“像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在这种小县城里，和我们这和我格格不入。”
　　林宣依旧没说话，他以前也碰到过一些贫困的学生，不过那些人都是卯足了劲想要摆脱自己的家庭，走向城市。他没见过小五这样的，自断双脚。
　　“我以前是一个老爷爷带大的，他捡破烂养我供我上学。他走之前跟我说，不要嫌弃这个地方，更不要厌恶这里的人。看到小孩能帮一把是一把，人还是要尽自己一份力的。”小五说着说着把烟点燃了，猛吸了一口又吐出去，“高三模拟考我考的不错，但是高考我没去，我不敢去。”
　　林宣这时候手中的烟已经走了一半，他看着小五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想上学我们再考。”林宣想了想又说：“他们上学的钱我出，你就放心吧。”
　　“不，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他们的钱算是我欠你的，我给你打欠条，到时候我再还你。”小五说着就要起身去找纸和笔，被林宣一把拦下来。
　　“他们不是你的谁，你更没必要为了他们困住自己，你也想走出去看看，不是吗？”
　　小五深吸一口，他转过身看向林宣，他问：“我们也不是你的谁，你又因为什么而帮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