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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一早练嗓回来的山老板心情格外不错,想着找阿嬷问问中午的伙食。
      他里里外外兜了一圈,没有找到阿嬷的身影。直到问了秋,才得知阿嬷带着春出门去了。
      “阿嬷说是要买只母鸡回来给爷炖汤。”
      山老板记得阿嬷到沈家做的第一道菜就是母鸡炖汤。
      阿嬷刚负责照顾他起居时,他总是嫌弃她那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可就这个没什文化的妇女,能称得上是他的半个母亲。
      山老板未见过生母,但不妨碍可以从旁人口中得知她是一个娼妓。三四岁的他曾天真地设想过等自己长到六岁,就可以偷偷地溜出门去找母亲。
      后来真当他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时,才意识到这个对父亲来讲只见过一面,甚至连相貌和名字都不被记住的母亲,他需要去哪里找?
      至于山老板的父亲却恰恰相反!
      他是埠城里唱戏的名角,同时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戏班。然而山老板却发现父亲其实根本就不爱唱戏,甚至憎恶“戏”对于他天性的束缚。
      于是父亲在“平白无故”得了个儿子的情况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证实血缘,而是将代表沈家的传家玉佩——“飞鹤驾云”戴在山老板的脖子上。不过这块“飞鹤祥云”后来又被山老板视作唯一陪葬物,永久地留在父亲身上。
      父亲对待他这个戏的“继承者”,是绝对地倾囊相授。他绝不允许山老板的生活除了戏,还能有别的东西。
      但他自己的生活可以出现女色、赌博。甚至在山老板接管戏班后,更是极致疯狂地沉迷于“药”。
      “药”是撕咬灵魂的恶虫,是残杀生命的刺刀。
      “药”毁了父亲的嗓子,吃了他的脑子。有一次意识混乱的他把山老板当成一起吃药的朋友,强行给山老板喂药。
      幸亏是阿嬷发现地及时,她拿起一花瓶冲着父亲的后脑勺砸下去。这下,看见血的父亲更疯了。他摇摇晃晃地跑出门,一脸痴笑地在院里转圈。
      所以,山老板十分憎恶“药”。但山老板也有自己喜欢的“药”,那便是秋泡的茶。
      秋泡的茶无论是温度、香气还是舌尖的干涩感,都在让人满意的“刚刚好”。秋泡茶的技术是跟秋自己的母亲学的。
      秋的母亲跟山老板的母亲同为娼妓,但她临死都没有选择遗弃秋。当初山老板在街上恳求父亲买秋回来的时候,他也不过跟春一般大。
      这一转眼,已经过去十年。
      山老板仍羡慕可以爬树、在泥里肆意打滚的秋。在那时,他不过也才十二岁。
      这天早上山老板想了许多以前的事儿,喝了好久的茶。一直到阿嬷在楼下喊了他几声,他才回神下楼去午饭。
      山老板刚坐下,阿嬷就给他盛了碗鲜美的鸡汤。然后她找了个木凳子坐在角落,继续一针一针地纳着只红鞋底。
      红鞋底是她在村里听来的辟邪方法。
      民间流传着人在二十五岁年,必遭大大小小的劫难。只有穿戴着红色物件,这一整年才能安然渡劫。于是她从月初便开始为山老板准备一些零零碎碎的红色物件,乞求这些能保佑山老板来年平平安安。
      秋跟春一个坐在山老板的正对面,一个坐在他的右手边。春盯着大口啃着鸡腿的秋,眼馋着留了一袖子的口水。
      见状的山老板浅笑,他伸手将鸡身上剩下的另一只腿分在了春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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