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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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宇能感到面前的人克制着抓他衣领的冲动，他很轻地叹了口气，转而又翘了翘嘴角，“是的，按照警方那边的说法，谭小雪绝对会是关键人物。”
陆凡星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他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在抖，一直到指尖传来温热，自己的脸颊贴到了荀宇的颈侧，后脑勺被他不算温柔地搓了搓。
“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
陆凡星眨了眨眼，呼吸稍稍一抬，长长地呼了口气，额头蹭了蹭他的肩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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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宇不愧是能在法院实习的人，和警察交谈起来丝毫看不出来他才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家伙。
陆凡星因为身份挂钩的原因，要避免和直接参与到其中，他只能自己一个人重新回到村子里。
去的路上他接到了陆春几个人打过来的群视频。
视频里仨小伙都变了个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就陆凡星和他们多年来的友谊，他能知道这几个家伙肯定是抓耳挠腮商量了不下一个星期才敢打电话。
或许是太累了，许久没有支撑的陆凡星难得找到一处地方能歇一会儿，他轻轻靠在了公交车车窗，率先开口：“别愁眉苦脸的兄弟们。”
陆春是他们中间算得上比较稳重的，他先很悲壮地抬起下巴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是看新闻才知道的，王小军差一点就要到法院去劫人了。”
陆凡星没忍住笑，尽管看上去他那张苦脸笑起来跟苦瓜似的。
但好在他还能强撑。
代辛不知道在哪里，他背景都是黑的，唯有脸是亮着的，又做了个咬牙切齿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要从屏幕里爬出来吃人，“月姐不可能做这种事！”
王小军也憋了好久，他脸色涨得通红，也跟着吼：“对！月姐怎么可能！怎么...”他哑了声，嘴唇抖了抖，“不可能的。”
陆凡星看了看窗外胡乱的景色，县际的公交又慢又抖，每过两分钟就要停下来，象征性地开了门又“砰”地一声关上，司机师傅叼着根烟，嘴里头哇呀呀地不知道在哼唱着什么，车上零零散散地一下子上几个人，一下子就会空地只剩他一个。
他收回眼神，才低声地重复一遍。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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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凡星和他们打了快半小时，公交才嘎吱一下停在了镇门口那一站。
感觉到他要去做什么，陆春停下自己的话转而问：“你在哪呢？”
陆凡星下了车，“C市。”
“C市？在那干什么？”
“我姐那个案子，有一个关键人物，是闻信的前女友。”
陆凡星说完，又很自然地招来了一辆三蹦子。
视频里仨人都静了几秒。
“要不要帮忙？”代辛说。
“不用，你们都还上学呢。”
“请假。”王小军说。
“对。”陆春点头。
陆凡星露出了一个稍微轻松的笑，“和我有牵连的，再帮忙在他们眼里就是找补。”
“靠。”王小军又咬牙，两只眼睛瞪得浑圆，“你身边没个人不行，我和陆春离得近，直接过去。”
“有。”陆凡星接得很快，快到他都不知道自己蹦出来这字儿是什么意思。
“什么？”仨人很默契地开口。
陆凡星抿着唇没回答。
陆春眯了眯眼睛，“荀宇吗？”
陆凡星沉默了几秒，在颠簸中点了点头。
“他学法的对吧？是不是能帮你找证据？”代辛问。
“他也来了，他比我专业，而且。”陆凡星眼神半垂下来，声音也沉下来，“他实习的法院，这次他们都参与进来了。”
三蹦子拐到了下坡的地方，这几天温度降下来前夜还下了一场大雨，一路上泥沙阻碍的，车身感觉下一秒就要翻过去。
加之信号不好，其实仨人都没有太听得清他的意思。
“你相信荀宇吗？”陆春问。
陆凡星没料到他来这么一句，脑海里回想起早上荀宇在他耳边那句“相信我”。
前边三蹦子的师傅不知道怎么了，骂了句方言，突然就刹车了。
后座的陆凡星手惯性使然往前一扑，手掌直接抓在了师傅的椅子后背上。
那师傅好似很着急，扭过身把车门打开，摆手：“快下车，前面有警察，不让三轮拉人！”
陆凡星眨了眨眼，手脚麻利地下了车。
看到他下了车，师傅呼了口气，都不管问他要车费了，扭了油门就往前窜，很快就只剩一溜烟了。
“......”
视频里仨人就看他人影晃动的，王小军看他好像不动了，才问：“荀宇能行吗？他还不是正式的律师吧？他算不算和你有牵扯的啊？”
陆凡星还没回应他，抬眼看了看远处闪烁的警灯和一溜的警察，他眯了眯眼，快速往前走了几十米，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低下头，“我看到荀宇了，不说了，我有事会找你们。”他快速说完就挂了。
陆凡星几乎是跑着过去的，只是还没等他靠近，那边荀宇就已经转头和他对视上了。
陆凡星张了张嘴，荀宇冲他抬了抬下巴，很快的一个动作结束他又低头听女警在说话。
那是不要他过去的意思？
陆凡星停下脚步，在路边平复呼吸。
这种小地方，平常外地人来都得重重关卡，现在警车跟栅栏一样围堵在村门口，难免没有好事的，不到一会儿，就有好多乡里乡外的人聚在那一块。
陆凡星也想趁人群钻过去，但又想到荀宇不给，他又退回去找了棵树背靠着等。
随着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人群里冒出警察的呵斥声，一开始人们都不怕继续挤着，后来发现也没什么热闹的又都走了，之后警车就进去了一部，剩下的都走了。
人群散开，站在那里的只有荀宇。
陆凡星拍了拍后背，迈步走过去。
而荀宇也在那里等他。
“怎么回事？”陆凡星一到他跟前就开口。
荀宇抬手拍掉他肩上一片落叶，淡色的眸隐在镜片之后，“闻金花涉嫌迷信活动，这边的派出所也一直在找她。”
“是你告诉他们的？”
荀宇摇头，“平城的警察也来了，就把这条线索全串起来，申请了搜查令，他们去闻金花家里了。”
陆凡星眉头蹙起，低声道：“那我们？”
“你还记得那天带路的姐姐吗？”荀宇问。
“记得。”
“我觉得她也被‘洗身子’了。”
陆凡星眼眸微睁，“你确定？”
荀宇又摇头，“直觉。”
陆凡星笑出声，“你是女人吗？还第六感？”
男孩挑了挑眉，镜片里透出他深沉的目光，“那老太谈到‘洗身子’的时候表情很放松，但那姐姐却一脸紧张，老太谈论道什么‘狐狸精’‘克夫’的字眼时候也是盯着她说的。”
“那有帮助吗？”陆凡星其实来这之前没有做好准备，他太着急，到这来也是找谭小雪的线索，但说实话他并没有头绪，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不多，但是却如同洪水一样冲刷他的理智。
“警方要找出闻金花的迷信活动顶多也只是放她的新闻，但如果要找到最直接的证据，那就是亲身经历过的人。”荀宇捏了捏陆凡星僵硬的肩，希望他松一松，“谭小雪突然悔婚和这个‘洗身子’肯定脱不了干系，加上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很难说那些看客的表达是真实的。”
“我们得利用舆论。”荀宇总结道。
“让大姐把‘洗身子’的过程说出来吗？”
“对。”
“谭小雪那边有什么消息？”陆凡星突然转了个话题。
荀宇垂眸扫过陆凡星的眼睛，诚恳道：“警察找过她，但她确实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房产证上也只是因为所有人死亡自然变更。如果单从这几个表面证据来看，她和这案子没关系。”
陆凡星抬眼看了他几秒又移开眼神，“有记者。”
“刚才那些人里？”荀宇这种时候就非常喜欢他，很想上去拥抱他，但考虑到当前情况和他们的关系，他只是攥了攥拳头，许久才松开。
陆凡星不知道他这一连串心理变化，淡声道：“有一个人认识，第一次开庭时候他追着我要采访，不过我成功跑掉了。”
这些记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把新闻理想放在心里，反正这种轰动的大事，是个有关联的人恨不得把镜头和话筒戳进他们嗓子眼，逼他们说出个一二来也能供电视台和互联网滚了来回。
荀宇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刚才没让你过来是对的。”
陆凡星懒得去拒绝动作，荀宇也很识相地立马松开，“你不知道有记者，为什么也不让我过来？”
荀宇沉着眸子，脸色有些苍白，许久才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网上有人曝出了你的信息。”
“什......”
“你的优秀毕业生照片还在学校宣传栏上。”
陆凡星瞳孔稍稍一张，他嘴唇一颤，咬牙道：“妈的。”
荀宇抿着唇，扯着他的胳膊往村里走。
进到村里，也是亦如刚才围观的场景，闻金花家里里外外围了很多村民。
荀宇带着陆凡星钻到了大姐的屋子。
“她也去看热闹了。”大姐给他们上了两杯茶。
装茶的杯子就是普通的玻璃杯，杯壁上是长年不用而遗留的白渍，茶叶不知道是什么，很香，只有小小一撮飘荡在水面上，淡黄的水里小小的茶渣往下落到杯底。
荀宇看了一眼茶杯，单刀直入：“大姐，闻金花的驱邪方法，你试过吗？”
陆凡星小心翼翼地看向大姐。
后者果然脸色凝滞一瞬，而后缓缓变得难看，她张了张口，结巴道：“你...你们...你们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