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霉运女主碰见气运之子》任青予

5、花灯

　　“哦哦这是我弟弟。”江零胡乱说着。
　　“姐姐弟弟都生的如此标志！”那妇人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江零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脸上带着一丝羞赧。
　　就，好亲切啊，好像很小的时候过年的时候走亲戚被三姨夸了一样，而且语气还要比她三姨真诚很多。
　　“那老板来两碗八宝粥吧。”
　　“好嘞！”
　　江零和沈煜坐在店内。
　　“老板，那门外的对联是你写的吗？”江零支起下巴，问着。
　　“我一个粗人哪会这些，这对联是我夫君写的。”这回反是妇人有些羞涩，嘴角又带些甜蜜。
　　“哦～这样啊，字很好看！”江零夸奖着。
　　夫君？
　　沈煜看着妇人若有所思，怎么她的表情这般变化？而且这字哪里好看了，空有俊秀，却无力道。
　　吃完了八宝粥两人继续吃吃逛逛。
　　依旧是江零问着沈煜还想玩些什么，吃些什么。江零看向哪里，沈煜就指向哪里。
　　江零内心：小煜真有眼力见，我也觉得这些很好吃，难得碰见这么投缘的，嘿嘿。
　　沈煜内心：她高兴就好……
　　夜阑时刻，西风骤起，縠纹泛波，大街亮起大大小小、星星点点的灯光，给热闹的城镇更添一抹温馨。
　　没想到越晚云镇的小商小贩不仅没有减去，反而增加，真是引得客人不忍离去，只想再多待一会儿，看看还有一些什么新奇玩意儿。
　　嗯，至少江零是这样的。
　　中间沈煜说着要下来自己走，江零看他神情无异便应下了。
　　现在江零正牵着他，小姑娘被前方的花灯给吸引住了，不禁走上前去。
　　上元节还没到呢，这么快就有花灯卖了，去瞧瞧！
　　“老板，花灯怎么卖啊？
　　“我们这儿的花灯不买的，得猜，每位客人只能猜一次，猜中了就能选一盏灯。”摊位的老板是一个小老头，这客人不懂规矩，花灯哪有卖的道理。
　　江零扭头一看，旁边有一块木板，比授学课堂上的要小些，上面整整齐齐地贴着书签大小的纸笺，白纸上写着字谜。
　　江零内心：啊字谜，怎么看起来像小蚯蚓一样，字她倒是都认识，怎么放到一起她就不会了，晕(◎_◎;)
　　“顾影明月下”，这是什么啊？她指着字谜，完全没有头绪，猜不出来诶。
　　旁边还有一个小孩看着她，要直接说不会，好像，特别没有面子。
　　江零握了握拳，抿着嘴巴，有些不自然地说着：“算了，我也没有那么想要。”语音刚落，便想大方些离去。
　　不料，手却被沈煜牵住了。
　　这好像是沈煜第一次主动牵江零的手，像冬日的冷风一样，沈煜的手一点也不暖和，冷冷的，就像他的人一样。
　　“‘顾影明月下’是昌。”
　　“答对了！这位小公子真是聪慧。”老板笑着夸奖。
　　这，很难吗？江零真是蠢死了。
　　“那，那你挑盏灯叭。”江零十分意外比自己矮这么多的小人儿都能猜出字谜，同时又有些沮丧，她好没文化哦，整天只知道修炼。
　　为什么小煜跑得比她快，还会猜字谜啊。
　　这样想着，江零红唇微嘟，带着一抹小女孩的意性。
　　“我要那个狐狸的。”沈煜言简意赅，似乎早就挑好了。
　　小狐狸的花灯耳朵尖尖，一双笑眼惹人喜爱，看起来十分可爱，一看就不是沈煜喜欢的类型。
　　“诶，小煜不再挑挑吗？”她是很喜欢这个小狐狸啊，一眼就看上了，但是这个，嗯，太女孩子气了，不太适合小煜。
　　“这个白虎怎么样？”
　　白虎？太弱。沈煜摇了摇头。
　　“那这个螭龙呢？”
　　龙？太贪。沈煜还是摇了摇头。
　　见沈煜坚持，江零也就不再强求。
　　“那好吧，你去拿吧。”
　　沈煜拿着小狐狸花灯的提杆，冷冷的小脸配着萌萌的小狐狸，竟然有一种反差的萌感。
　　唔小孩子也挺可爱的。
　　下一秒，一盏花灯被塞到了江零手里。
　　“你拿着，我嫌重。”
　　啊刚刚还挑三拣四非这个不要，一下子就不喜欢了，江零内心腹诽着。
　　没关系，我很喜欢。江零轻轻摆弄着花灯，脚步也轻快起来，一蹦一跳的，灯光随着她的步伐跳跃。
　　沈煜看着，倒不像狐狸，像兔子，一跳一跳的。
　　下一瞬，炮仗骤响，寓意着驱散邪祟，声音似乎要将人的耳膜穿破。
　　沈煜皱着眉头，吵死了，刚刚打算闭塞自己的听觉，就感觉双耳附上一抹温热，鞭炮的炸声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江零又蹲了下来，小狐狸花灯被放到了地上。
　　沈煜看见江零露出袖口细细白白的手腕，对面的人的眼眸像撒了星子一般，亮晶晶，她无害地笑着，好像没有一点攻击性。
　　江零红唇张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沈煜看懂了她的唇形。
　　是“别怕哦”。
　　沈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感受，他感觉胸口里面有些泛酸，好像什么东西偷偷钻了出来。
　　他不应该毫不留情地把这种不知名的东西拔掉吗？但这种感觉好像挺好的，罢了，就让它留下吧。
　　以后若无法控制再斩草除根。
　　江零听着炮仗声，有些不爽。
　　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啊，是想把邪灵都吓飞吗，这样会吓到小孩纸的！
　　她有些害怕这给小煜带来不美好的回忆，毕竟人家本来就不喜欢过年，而且这炮仗的确不讨人喜欢，到现在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
　　嗐，一点也不环保。江零扁扁嘴，没关系，到时候她带小煜山上看烟花，又不吵空气又清新，烟花还好看。
　　江零小姑娘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让沈煜快乐地过个年了。
　　诶，等等，人嘞？小孩跑哪里去了？
　　此时此刻，距江零十方里开外的偏僻小地，高挑的男人脸如官刀雕刻般，一分一毫都完美无缺，他指尖燃起一抹莲火，殷红如血，透着几分诡异，莲火映衬着他白皙如上好美瓷的肌肤，神秘又诱惑着人靠近。
　　十一在男人面前跪下，手上是一叠信函，火漆上印着繁琐的花纹。
　　“少主，这是近些日子来的批折，请您过目。”
　　男人不说话，只是周遭的气息更低。
　　十一头低的更低，汗水从额头上冒出。
　　“本尊欠了谁吗？”男人嗓音清朗，看似玩笑的话语却狭带着千年寒冰，让人噤声。
　　“少主，还有几封批折带了三道加急。”
　　十一好恨自己没有一口气把话说完。
　　沈煜随意接过信函，“行了。”
　　有些东西是该收拾了。
　　十一完成任务立即脱身，他擦擦汗，为什么要让幼小的他承受生命不可承受的重量？
　　没关系，下次就不是他了，他们的工作制是轮流制的。
　　江零还在大街上疯狂地寻找沈煜，她跑到每一个他们去过的地方。
　　江零闭着眼睛，喘着气。买冰糖葫芦的小巷子没有，粥铺那里没有，卖果脯的小店没有，花灯闪耀处也没有……小煜你在哪里啊，走之前不能说一声吗？还是……
　　人贩子……
　　江零甩甩脑袋，把那些不好的想法都倒掉。
　　沈煜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姑娘慌慌张张的，看见一个人就一边比划着一边问着：“你好，请问有看见一个小孩吗？白白净净的很好看，大概到我腰子这么高。”
　　结果每每都是不尽人意，小姑娘还不忘说上一句：“谢谢。”
　　江零的披风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已是寒冬腊月，她一身单薄，头上还是急出了汗。
　　自己倒是没顾及到她，沈煜皱着眉，手上掐了一个诀。
　　一张轻飘飘的纸笺顺着风向江零飘过来，那纸像有了生命，直直地向江零手心钻去。
　　江零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纸，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有事先行。
　　江零愣了两秒，才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她先是感到心安，至少没有被什么歹人变态捉去，而后又感到气恼，就不能早些和她说一声吗？害得她着急了好久！
　　她生气把纸笺撕成碎片，使劲地抛撒在空中，咬着牙对空气说着：“早点说一声会死吗！”而后手又落寞地垂了下来，“害我找了这么久。”声音也变小了些。
　　那纸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撒在空中还泛着银光，闪闪的，落在地面就找不到踪影了。
　　江零说完就觉得鼻子有点酸，亏她还想了好久要带他去哪里玩，笨死了。
　　强行把自己心底的失落给压下去，江零走向客栈。
　　此时已经很晚了，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灯火阑珊，江零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她是，生气了吗？沈煜的眼有着疑惑。
　　自己也是不得已，炼神期多久能够度过，他心里没有底，若是不走，估计就会在她面前从小孩变成大人。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就走了。
　　但江零好像还是生气了。
　　沈煜看着江零回到客栈收拾不多的行李。
　　一切完毕，江零没有停留，前往星宿山。
　　沈煜看着江零身影离开视线，
　　现在该去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