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碎玉奉君子（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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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瞬时空错乱，白庭和小杜再次出现在城外。
第二次了…他似乎真的能控制颠倒世界…
不过白庭知道，问也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多能得到一句“运气好”。
城外的风习习的吹，不远处就是献祭的红色花田。太阳偏过他们头顶，预备从西边落下去。
麻衣少女依旧背对他们坐在棺材上，没有动静。
白庭不动声色挣开小杜的手，问：“之前突然从碎玉楼离开，是有什么发现吗？”
这是在给他递台阶。
白庭其实很疑惑，小杜明明可以单独行动，为什么非要缠着自己？缠着他也不愿意站主导地位，强行要求什么，反而一次又一次主动贴过来，拽着白庭走。
给白庭一个无法拒绝的的理由，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不是很困难。可小杜却只是象征性地用了一两个劣质的“阴谋诡计”，就放弃挣扎一样，放任自己去揣测，解释都懒得解释。
他到底，是敌是友呢？
除却他乱七八糟的态度，誓言倒是很具有参考价值，毕竟他亲口说过不会伤害自己…至少，白庭也该相信神的威慑力。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但愿小杜能不忘初心，一直保持善意，让那位糖瓜青年的警告落空。
小杜将两只手拢起来，藏在袖子里，一边回答一边向花田走去：“处理一些小事。”
白庭审视他。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真诚。但你要是打定主意不信我，什么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干脆随便吧。”
这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
小杜侧身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打算跟我合作吗？”
白庭沉默了。
除了之前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影响了他的决定。他在面对小杜时，总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定感。就好像相信了被注视的刺痛代表安全一样，他也将“小杜”划分到了可信任的范围里，不愿意怀疑对方，还一次又一次纵容那些小算计，毫无理由地放任事态发展。
这种感觉，在遇到他们有意见冲突时尤其明显。
可是……他应该不是人啊。
考虑到他丢失过记忆，如果从没有人修改他的认知，这样的安定感，或许只说明了一种可能：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们离得很近，白庭能清晰地看到小杜的瞳孔很轻微地震颤了一下，但随即他垂下眼帘，再抬眼时已然漾出了笑意，“你猜？”
白庭顿了顿，“那就是见过？”
小杜飞快点头：“你说见过，那就见过好了。”
白庭：……
看样子他今天从小杜嘴里是得不到答案了。白庭不再纠结，转而问起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你有没有办法永久性地改变某件事发生的概率？”
“有限制，具体一点？”
白庭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我有一个技能，每次使用时都会有一定概率触发负面效果，很影响行动，所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永久性降低它出现的概率。”
“可以啊，很简单，只要每次使用技能的时候带上我就好……”
白庭看他。
“……开玩笑的。咳，据我所知，训练营里有用积分升级技能的渠道。升级时可以自由选择正负面效果，到时候可以选一个对你影响最小的。”
白庭点点头，又忍不住往深的想，原来小杜真的能改变负面效果出现的概率。这还在训练员的能力范畴之内吗？“幸运之神”之于训练营，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小杜觉察到了他的疑惑，问：“还有问题？”
白庭没透露思索的内容，只说道：
“你之前说自己的负面技能是被迫抽签，并且无法控制赌注内容。真的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
白庭眼前浮现出和献祭的匆匆一面，还有宴会上锦衣公子癫狂的模样：“可如果赌注的结果，正好就是你的目的呢？”
走在他身边的青年拉平了嘴角，直直望过来。
白庭安静地同他对视。
小杜收回目光。
他们又到了献祭的花田边缘，金饰满身的青年突然坐到了地上，低下头，伸出一只手去勾那些花的花瓣。
白庭只能跟着也坐下，听见他说：“你觉得我们这些造物，拥有做出选择、掌控自身命运的权力吗？”
白庭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卡了壳，想想还是回答道：“…为什么会没有？”
“哈，是吗？”
小杜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枚碧绿色的透明骰子，一下一下地抛起来。
落日的余晖跳跃在金饰上，为他镀了一层不真实的浅金色光。寒风裹挟着冰雪而来，将血色花田吹得沙沙作响。
他的目光追随着骰子，漫不经心道：“一枚骰子从抛出到落下，它最终朝上的面数由抛出时受的力，骰子材质，飞行中遇到的空气阻力，以及地面状况等因素共同决定。而这些以现有科技几乎可以做到精确测量，但我们能认为人类完全拥有了决定骰子掷出结果的能力吗？
“掷出动作产生的空气流动最终是否会影响骰子的受力？骰子又是否会在掷起时因加速度而改变内部结构导致重心变化？表示点数的油漆会因为老化而在半空中脱落吗？地面会因为撞击或风化突然变得坑洼吗？吸引骰子的地心引力是否会在它落下前悄然改变？骰子落下之后的每一次弹跳，又能否保证周围环境没有发生足以影响其结果的变化呢？
“一个赌场老手就能保证每次掷出的都是想要的点数吗？意外一定不会发生吗？意外一定只是少数情况吗？”
骰子落入掌中，朝上的那一面是六点，在“幸运之神”手中常见的六点。
但能说明每次都会是六点吗？白庭忍不住思考。
“……决定权从来不在我们手里。在骰子落地的那一刻之前，它有无数偏离预期的可能。除了神明，谁也不能决定它的结果。
“造物们拥有再多智慧，总结出再正确的理论，制造出再精密的仪器，也永远无法断言一枚骰子掷出的结果，永远只能无限接近某一个可能性，用概率描述，用范围界定，最后再在得到那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之后，惊恐、怀疑、自欺欺人，或当做未解之谜搁置，或作为无用数据舍弃。”
小杜收走骰子，将目光望向远处青灰色的山峦，眼里盛着淡淡的情绪：“而它只是一枚构造简单的骰子。对于智慧生命来说，一生中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从出生到死亡，我们会主动或被动地做出无数选择。被迫的暂且不提，那些主动时刻，我们真的能为了想要的未来做出正确选择吗？如果最终命运和选择没有关系呢？如果挣扎也只是将自己更加推向既定的终局呢？如果造物主在创造一切时就写好了我们的一生，一切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的时刻，都是命运在向可怜的无知者发出嘲笑呢？”
他终于笑了，又是白庭熟悉的，并不包含多少喜悦感情的笑容。
“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造物们并没有决定命运的权力，不是吗？我的喜怒哀乐，欲望和企盼，得到与失去，真的属于我的吗？究竟是我影响了命运，还是命运影响了我？或者命运和我，从来都是神明创造的假象？”
说到这里，他终于看向了白庭：“你认为是我是靠自己的意志，用‘幸运’扰乱了聚会？呵，不论我是否能够决定赌博的结果，这样的结局或许也只是神明的某一个目的，而我，不过是祂的一枚棋子……命运啊，从来都不是造物们能窥探的神之权柄。”
“……”
“…如果这就是你的想法，”白庭思考着慢慢说，“那我必须要提出一个疑问。”
“哦？什么疑问？”小杜挑了挑眉。
“我不明白，创世神会倾向于完全掌握造物们的命运，从而使自己全知全能吗？”
小杜愣了一下，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陷入沉思，良久才回复：“好问题，展开说说？”
白庭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起头，望向天空。
虚拟世界的一天总是很短，此刻太阳早已落下，天幕无垠，繁星漫布。星辰仿若流淌的河，波动的海，以一种规律的方式旋转着，就这样悠然淌过万亿年，从未有终点。
人类相对于宇宙而言实在是太过渺小了。难以解答的问题如恒河沙数，沉没在过去历史的长河和不可展望的未来里，一代又一代，越是探索，越是迷惘。
可白庭知道，他绝不是唯一一个记得抬头望天的人类。
“全息理论认为：宇宙与在其中的各系统及子系相互相似，结合神明一定存在的事实，是否可以推断出祂在很大程度上与祂的造物也存在相似性呢？”
小杜：“你的意思是？”
“比如遵循一些我们都遵循的规则，拥有一些我们都拥有的特质——具有欲望和感情。”
小杜不赞同地笑了：“可是你说的这些规则和特质，本身就是由造物主创造的呀？”
《圣典》上的一句话在白庭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神擅长于制造枷锁，并将自己束缚。”他于是反驳道：“但这并不能证明神不乐意遵守它们。想象力不丰富的画家是画不出精彩绝伦的作品的。能创造出这样复杂美丽世界的造物主，会没有情感和欲望吗？”
他顿了顿，说道：“神灵既然选择在百年前降临在这颗星球上，至今也同人类生活在一起。至少说明祂拥有某种目的，不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规则机器。
“更进一步，如果祂有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又怎么可能忍受整个世界变得无趣呢？倘若命运在造物诞生之初就已注定，那么世界在神眼里，会是什么样子？像一部看了上万遍的电影，或者一眼能看清所有细节的画卷？如果世界在祂眼里不够有趣和可爱，祂创造并保留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小杜：“所以？”
“所以，我宁愿相信造物主会为了某些意义限制自己的力量，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在没有目的中诞生的。无序中是无法自然诞生强大的有序存在的，数学和物理定律既然能够成为经得起验证的真理，至少证明造物主本身不是没有目的的无序集合体。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也很难证明神不重视祂的造物世界。我是学生物的，至少知道祂默许了进化论的存在。在神灵亲自制定下的这项规则里，世上没有绝对的常胜者，后来居上才是常态。而造物们又相互竞争，使世界能如同一个有机体一样不断自我优化，常换常新。这样精巧的设计，很能说明造物主重视这个世界吧？”
白庭缓缓呼出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结论：“拥有伟力的存在虽说会成为影响某些事物的重大因素，但我认为即使神灵决定干涉命运，也并非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掌握自己未来的机会。”
小杜凝望着白庭的眼睛，突然笑了，但他很快转了回去，没让白庭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如果世界对神明来说真的很重要……那就是另一重的悲哀了。”
白庭直觉小杜知道些什么，可当他想追问的时候，对方却转换了话题：“但至少有一半好消息，命运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他站起来，抻了抻袖子，大步向献祭走去。
白庭：“……你干什么？”
小杜步子不停，笑道：“来都来了，不如顺便做一些有用的事，比如借一副棺材？”
他径直走过去，绕到献祭面前，当着她的面弯腰伸手敲了敲棺材盖，没个正形：“借用一下？”
献祭根本没理他，却转头“看”向了无奈跟过来的白庭。
小杜也回头看他。
白庭：都看我干什么？
献祭一言不发，像是在等他的态度。
白庭只好开口：“呃…借一下棺材？”
话音刚落，献祭颔首：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的声音温柔而内敛，让白庭分辨不出情绪。
小杜抱臂靠着棺材，下巴往前点了点，示意白庭同意。
好好好合起伙来坑他是吧……
白庭忍无可忍，对小杜传递信息：“为什么你不去答应她的条件？”
小杜笑一声，站直了，托长了调子：“喂——，这儿还有个人呢。”
一阵风吹了过来，暗红色的花瓣沙沙作响。献祭的长发被吹得微微飘动起来，白净的面庞便露了出来。她完全忽略了小杜，双目安静地阖上，仍等着白庭的答复。
小杜摊摊手，传递消息：“看吧。”
白庭：……
他只好开口：“先说说你的条件？”
献祭略一点头，白庭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
【“HY”请求添加好友】
只是添加好友？
白庭愣了一下，先传递消息问小杜：“支线任务会有什么奖励？”
小杜漫不经心回复：“支线任务奖励依等级而定，丰厚谈不上，不过大部分挺有用的。B级给得就挺多了，100积分，还给一个一般3级技能或者人物形象专属2级技能。”
3级技能…和“欲望之火”一个等级…
“‘人物形象专属’是什么意思？”
“就是训练营专门为你这个角色设计的技能，中央世界买不到。”
原来如此，这么看，专属技能性价比可能比3级技能还高。
既然这样……
白庭点击同意。
【添加成功！】
他看着自己的好友列表更新，“八九十枝花”那一栏是灰色的，说明他不在线；下方就是亮着的“杜若”和“HY”。
……所以，他才进入第二个世界就把“幸运之神”和“杀戮之神”都加上好友了？这样的发展真是正常的吗？
白庭心里正错愕，猝不及防听到献祭又问了那个问题：
“您喜欢花吗？”
他一下子卡了壳，下意识回道：“应该是，喜欢的吧…”
盲眼的少女微微笑了。
“好。”
献祭从棺材旁站了起来，让白庭再次见识到她异于普通亚洲女性的身高。
她低下头去，在白庭身前单膝跪下。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姿态过于温顺，她那一身麻布衣袍曳地，竟如同骑士宣誓时垂坠的制服。
她捧起了白庭因为召唤“指尖之火”而无法感受温度的那只手，轻吻一下。
因为无法感受温度，那一瞬间的感触变得迟钝，以至于白庭没能及时甩开。献祭便得逞了，她说：
“我给您我的祝福。愿您威仪不改，荣光长存。”
她在……说谁？
白袍青年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话的意思，血色花田便骤然活了过来。花朵们扭动着沙沙作响，如同吸饱了水分一般骤然舒展，又以朝拜的姿态向中心的白庭倾斜。浓郁的血雾从花朵上方浮起，在接触到白庭之前就化为馥郁甜腻的香味，呈漏斗状向他涌去，天空出现一朵红云，很快隐没在白色狐裘之下。
【恭喜训练员“ ”获得不可消除状态“杀戮的祝福”】
【状态：杀戮的祝福
状态等级：未知
说明：神说：“我承认腐烂和消逝的意义，又将这意义归于己身，使众生见我，如见死亡。”
对于这项来自“杀戮之神”最衷心的祝愿，善于运用者会将其视为趁手的武器之一，不善运用的人或许只能称它为诅咒。
使用条件：训练员有主观意愿地实施攻击、杀戮等行为。
使用范围：训练员，虚拟生物。
效果一：根据训练员心境，提升每次攻击破坏力，同时根据敌方损失生命值的十分之一减少自身生命值。
效果二：每次主观发动攻击，都将生成一个小型“杀戮之域”，可无上限叠加。
】
什么东西？！
小杜像是洞悉白庭看到的内容一样，突然传递消息过来：“域，可以理解为高等级训练员能实施的一种影响周围环境的领域，能通过祝福赋予他人力量。域和主人相关联，主人能感知领域里发生的一切哦～”
白庭的目光移到他脸上，小杜弯了弯眼睛，说：“怎么样？我也给你来一个？”
顷刻之间，白庭意识到什么，拉开狐裘，只见纯白光滑的丝绸衣服上爬满了五瓣花的花纹。它们发出血红色的光，正在慢慢暗淡下去，可以想象祝福完成的那一刻这些花纹该有多么耀眼。
献祭此刻抬起头，仰起脸“温顺”的望着他，好像刚才不打招呼就给了他未知状态的人不是她一样。
白庭：……
他虽然有意见，但是在眼下的场合发作看起来很不合适，只能说道：“你、你先起来……”
衣服上的光完全暗淡下去了，已经看不见花纹，但白庭不知道下次它还会不会亮起来，只能头疼地问：“这是给我装了个定位器？”
献祭解释：“主动权在您。”说完她又安静地站在一边，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虽然很有礼貌，但是这样不对吧……
……算了算了，有舍才有得……一个定位器而已，盯着他的人还少吗？比起来它增加伤害的能力，这也许不算什么……
可是“杀戮之域”又有什么效果，只是像献祭的花田那样长出来血色的花？
一会要不要问一下？
小杜拍拍手，强行拉回了白庭的思绪，“伙伴们，该聊一下计划了。”
白庭捏捏眉心，对小杜传递不善的信息：“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不相信你完全无辜。”
小杜：“哎呀哎呀，千古奇冤啊！以我们过命的矫情，你竟然怀疑我，好伤心呐！”
白庭：……
倒也不必如此“痛心疾首”。
他回过头来，暂且思考着说道：“下葬仪式在明天中午举行，我们要在那之前把棺材放好。”
小杜：“稳妥起见，你最好提前进入棺材。”
白庭：“……所以什么时候再集合？棺材要提前送过去灵堂吗？对了，也许那里还有别的棺材……”
“没有。”献祭插话了，“这个世界只有一副棺材。”
白庭噎了噎，没敢问她怎么知道的，只能继续说：“既然这样，我们只要把守卫支开再把棺材送进去就好了。”
小杜和献祭同时看向白庭。
小杜耸耸肩：“我的任务是送棺材进去，如果你不是负责扮演尸体的话，我倒是可以送你几个炸弹。”
献祭：“我来引开他们。”
白庭已经能想到她引开他们的方式了，叹息之余，心里也在惊叹献祭竟然愿意配合他们。
……小杜的面子这么大吗？还是说，自己答应了她那两个条件，真的在不知不觉里牺牲了很多？
小杜结了尾：“那我们日出就开始行动，在碎玉楼南边的客栈集合。”
白庭点点头同意，同时算了算：小杜先于他五个小时进入世界，那么就还能在这里大概呆一天，他离开的时候，刚好就是明日晚上。
但愿糖瓜青年的话不会应验……
小杜突然看向白庭：“离天亮还有40多分钟，你想不想看点儿有趣的东西？”
白庭：？
“比如说，剩下的那些屏风的内容？”
白庭看着他的眼神变了。小杜连忙摆手：“哎哎，别总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嘛，你难道不好奇之后发生的事？”
……说不好奇肯定是不可能的。
白庭松动了，“你确定现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还用老办法，一分钟就到。”
白庭看着他的眼睛，小杜笑着回望，还眨眨眼。他叹了口气，表示妥协。
……
同样的路不过再走一遍而已。
这次去碎玉楼，小杜甚至没有召唤出之前的领域就自己避开了那些箭矢，看来他之前就是故意向白庭展示自己的能力。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顶层有窗户，为什么一定要从门进，你的炸弹破坏不了吗？”
小杜：“一般而言，系统设定了需要用特定方法才能得到的线索，用其他方式是没法获得的。我们只能靠那个假面人。”
白庭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又想到了小杜之前召唤出的场域。那应该也算“域”吧，有那样的能力，系统会成为他的限制吗？
如果不能限制……那简直不可想象。
他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这次没有冲突，碎玉楼顶极其安静。
白庭从骰子里出来，小心召唤出“指尖之火”。
小杜早已找好位置，冲他招手，传递消息：“这里这里，这里是第一扇！”
白庭依言过去，看到了屏风上的画：
一个人站在露出一半的建筑旁，微微抬头，似乎在看着前方一颗树的树冠。
旁边题字：“庭前有君子，皎皎夺月明。”
他绕过去，第二扇屏风上还是之前的那个人，画得大了些，可以清晰看见人物的发丝，衣服上的纹样。
作者只画了背影，但逼真得好像这人随时能回眸，冲他一笑似的。
上边写着：“绕我心上曲，瘦我月白衣。”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碎玉奉君子（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