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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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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虚掩着,姐姐没睡觉,池樱溜进池栩的房间,池栩背对她在打包行李,她顺手帮叠好衣服。
回手拿衣服,池栩碰到池樱的手,她拿衣服放进行李箱,和妹妹开玩笑:“叠得没我好。”
“哼,不帮你叠了。”池樱背过身去,用后脑勺冲着池栩,可怜兮兮控诉道,“我给姐姐叠衣服,姐姐还嫌弃我,伤心了。”
“别啊,小樱伤心了,我会心疼的。”池栩搂着池樱的背,连声哄。
她是来调查的,顺杆爬的池樱见好就收,她问池栩:“他挑的礼物你喜欢吗?”
两套香氛制品,分两种香型,一套给她,一套给她母亲,池栩略一沉吟,对池樱说:“没想到他会给我妈也带一份。”
池栩母亲姓夏,定居在英国,池栩高中大学也在英国就读。池樱小时候的暑假,会去那边住上一阵,夏阿姨常常带她出去玩,她想了想,说:“可能是我和他说过,夏阿姨很照顾我的。”
“看来他对你挺上心的,你提了,他就记住了。”妹妹来收集反馈,池栩给出答案,“我很喜欢,我猜我妈也一样。”
“那,姐姐要把我们的礼物顺利带去啊。”池樱的新春礼物,是定制的花器。
“放一百个心吧。”池栩搓搓池樱的脸蛋。
问过姐姐,想去问哥哥,听影音室传出民谣乐声,池樱悄然折返。
裴寒送了哥哥一组CD,欧洲多国的民谣,歌手在国内比较小众,有的甚至没登记在国内音乐平台,听哥哥的反应,他估计很喜欢。
睡前的电话中,池樱转达家人的喜好程度:“我姐和我哥都很喜欢,我姐说,她妈妈也会喜欢的。”
大家喜欢他准备的礼物,重视他心意,裴寒足够满足,他笑:“你们喜欢就好。”
春节,中国人最期待的节日,讲求团圆与吉祥,除夕一早,裴寒准时上门,池樱急匆匆拉他去书房:“快,我爸要写福字了。”
书房里,池东森挥毫写下新一年的春联,用了裴寒送的新砚台,池樱戳两下裴寒,催他看。
写完春联,池东森搁笔,裴寒先拜年:“池叔叔,过年好。”
“过年好。”池东森面露和蔼笑容,“歇会吧,过会再贴。”
“小樱,你字又不差,多写写春联,别老让咱爸写。”池枫在旁鼓动池樱。
“我也就硬笔书法行了。”池樱委婉形容自己的毛笔字一般。
去年春联和福字她写的,老爸对每位客人都提,大夸特夸她的字功底多么深,叫她分外不好意思。
贴在门边的春联,字体偏瘦偏窄,称得上清雅秀气,且有辨识度,裴寒遵从审美,评价道:“可我看着挺好看的。”
“听听,大家都夸你呢。”笔未放,池东森向右站些,让池樱来写字,“把福字写了。”
“行,我来。”池樱接过笔。
观察片刻,她拿毛笔沾了墨汁,没停顿,流畅写出“福”。
第一次见池樱写毛笔字,裴寒嘴角含笑,带头鼓掌:“小樱写得好。”
被人夸过多次,池樱仍讲究事实,她眯眼笑:“我的字是全家最差的。”
莫名的情感自裴寒内心深处滋生,就算他厚脸皮、不知分寸,他也甘愿表露他所想。字迹干透,他拿起福字:“没事,以后我给你垫底。”
被裴寒自然的接话逗笑,池樱对父亲笑言:“爸,裴寒来趟咱们家,口才上升了。”
惯用左手,裴寒左手拿福字时,右手本能在摸裤子的右边口袋,池东森看出,里边多半是重要物品,比如打过欠条的那笔钱。
他发话:“裴寒,钱不用还了,拿回去,你和小许自己支配。”
父亲一说还钱,池樱紧盯裴寒,他下意识缩回手,裤子口袋有硬质卡片的形状,是银行卡——好吧,她习惯了。
给池樱,她未必会收,但她爸同意,她会再考虑。裴寒采取迂回策略,他郑重地提出请求:“池叔叔,我把许滨的给他,我的那部分上交给小樱,您看可以吗?”
这事战线长,足足六年多,他不拍板,裴寒仍会坚持还钱,池东森劝道:“小樱,你就收下吧,怎么花你定。”
想终结旷日持久的掰扯,池樱点头:“行。”
了结还钱一事,池樱和裴寒去外面贴春联福字,池东森和池枫在书房小坐。
确认他们走远,池枫回桌旁,问出他有关池樱的疑问:“爸,我以为你会反对他们呢。”
常年居于上位,父亲喜怒并不外露,池枫从池东森的眼中,窥见刚被很好隐藏过的冷厉。
锐利的目光投向池枫,池东森淡淡道:“如果他父母还活着,那就等于累赘,会打扰到小樱,他们死了,干扰项也都消失了,没什么可反对的。”
“也都”,池枫摸透父亲的心思——父亲所提到的,不止裴寒的父母。
“我懂了。”他答。
走廊里,池樱走去衣帽间换衣服,她走着,忽觉裴寒手由她背下滑。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微妙的、能听到她肌肤弹性的声响。
站定,池樱脚伸出,脚跟压在裴寒的脚尖,重重碾几下。
“不准随便拍我!”她低低警告他。
提前看过没人在,裴寒才拍的池樱,他手重搂回池樱腰间,低音在她耳边勾诱:“没随便,我故意的。”
放鞭炮是为驱赶年兽,今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加之是国际大都市,便有魅魔混进其中,潜入人类的居所。
池樱的久远记忆里,上次同贴春联时,裴寒也这样,在无人时使坏。趁刚踩过裴寒,她快跑几步,推开衣帽间的对开门再关。
不料,裴寒腿伸来,被她用门……
春联自裴寒手里滑落,池樱冲向裴寒,她捡起春联,扶住他,摸到他手臂青筋鼓出。
很疼吧。池樱声音弱下去:“寒哥,对不起。”
“不疼。”裴寒试着迈步,腿忽地发麻。
腿让门一夹,轻则肌肉酸痛,重则淤青。她打闹不注意分寸,误伤到裴寒,池樱咬着唇,扶裴寒慢慢走,她愧疚道:“我扶你坐会儿,你等我拿红花油。”
她挽着他胳膊,臂弯有池樱停靠,裴寒语气温和,抚平她的担心:“我缓两分钟就不疼了。”
进了衣帽间,门却在身后被关上,池樱手在扶裴寒,裴寒拿着春联和张贴的工具,池樱秒速推断出,关门的是裴寒,用受伤的那条腿。
“可恶,大骗子。”池樱想走。
来不及了,裴寒放下东西,搂在她腰上,一路带她到镜子前,镜子映出他们的身影,裴寒低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眸中透着坏。
“我是不疼,但小樱被我拍疼了吧。”裴寒拨开池樱的长发,露出她白皙柔美的后颈,“我负责为小樱止疼。”
他灼热的呼吸落到她脆弱的后颈,据说这里受伤会致命,池樱正被魅魔攻势侵扰,性命遭遇陷落的危机。
此刻,她在前,裴寒在后,与他们平时相反的站位,池樱的新鲜感像刚开瓶的汽水,气泡争相升起,占据她心脏。
她抬眸,裴寒幽深的眸色下,有烈焰燃起。他脱掉毛衣,再睁眼时,烈焰已燃遍他双眼,她穿在睡裙外的长袖睡衣,与毛衣一同落地。
“平时都是你在背后,你背这么漂亮,我都没机会看。”裴寒食指挑起睡裙右侧细带,诱哄道,“今天就让我看个够。”
裴寒细密的吻自池樱耳廓起,到她耳垂颈侧,沿既定轨迹缓缓移动,他右手撑在镜面,又朝她耳朵吹气:“手放我手上。”
比她手长近两个指节,池樱贴上裴寒手背,体型差的反差感,她手前伸,上身不自觉前倾。
没站稳,池樱险些趴到镜面,裴寒左臂蛮横地护住她,隔绝她与镜面。
“小心,镜子凉。”他轻柔吻在她耳垂。
他在发高烧,池樱想,她比喻错了,裴寒的发烧并非要她治愈。他病势汹汹,要将她也传染,两个人同坠沉疴,共赴永恒的死亡。
“你……”她快要哑了。
说给池樱买短的睡裙,裴寒送她在主宅穿的,仍是她常穿的长款,棉布透气耐穿,裙边蹭着她小腿。
她有某种预感,这条睡裙没“耐穿”那么简单,他买的,作用是——
“嗯,纯棉的更好撕。”裴寒翻转右手,攥紧池樱的手,“小手真滑。”
布料飘落,池樱甩头想赶走坏人,裴寒掌心贴她额上,吻着她发顶,他的体温代替衣服来暖她。
稍挪些,池樱改枕着裴寒肩膀,她仰头,绷紧下颌的弧线。
“光顾着我手吗?我还疼着呢。”她明示他。
“遵命,我马上为你做到。”骑士听从女王的命令,裴寒照做。
但骑士不熟新方位,只会靠线条来判断,他手前后反了,上下也颠倒。谁叫她也喜欢呢?池樱将错就错,猎手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抓了魅魔才好过年嘛,春联可以等会再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