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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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牧慈楼的石桥，明明不过是24小时之前的事情，温妍却升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恍然。
牧慈楼还如昨日般冷清安静，温妍穿过篁竹再次来到别院。别院的门敞开，一个身穿红色吊带，高腰牛仔裤的女生靠坐在窗前，往下喂鱼。潭水映到窗墙上，流光影动，照得她的马尾金灿。
侍者敲了敲门，然后对温妍点头，躬身退去。
听见敲门声，孟白溪并没有回头，她的身子还向着窗外，喂鱼的动作也未受影响。
温妍站在门口等待，观察着她。她应该是位高挑、自信、如太阳般耀眼的‘美式’女性。
温妍并没有观察多久，孟白溪手中的鱼食喂完了。她双手拍扫，转过身，明媚一笑。
“温妍对吗？我是孟白溪。”
她侧身，拿过一条温热的白毛巾擦手，然后放回桌子上，走向了温妍。动作慢条斯理，漫不经心，却让人升不起冒犯之感，这大概就是美人的特权。
她停在她的面前，伸出手，笑盈盈地看着她。
温妍莞尔，伸手回握，微微笑道：“是的，你好白溪，我是温妍。”
“很高兴认识你。”孟白溪轻轻将手抽回：“其实我们有见过，在圣地亚哥的医学交流协会上。”
她走向餐桌，回头道：“坐吧，12点多了，饿了吗？”
“还好。”温妍在脑海里搜寻她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她落一步也走向餐桌：“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很正常，我并没有和你打过招呼。”见温妍也坐好，她笑着回答。
“那时我走过展区，看见T大的poster（学术壁报）上面有你名字的拼音。我就在想，不会这么巧遇见你吧。然后我往你们组看去，一眼就看见你，漂亮得闪眼，没有人会错过。”
她支起下巴，侧头看向她：“你那时在和你的同学商量些什么，很小声。然后我就看见你拿出纸巾，替你同学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我记得很清晰，你替她擦完脸后还顺手将她飘出来的碎发理到耳后，动作很轻柔，神态也很轻柔。”
她弯起眼睛，笑得兴味盎然：“darlibg，你知道你男女通吃吗？你的那位女同学已经被你的举动撩成了一只小鹿啦，你发现了吗？”
温妍微微锁眉，垂眸回忆，却对她说的事印象为零。
孟白溪轻轻摇头，自顾自地笑叹：“那时我就想啊，原来祈时喜欢的女生是这样的，无时无刻不是温柔的，周到的，体贴的，像春雨又像春风，润物细无声的。那怪不得他不喜欢我了，毕竟我和他是流火与冰山，相撞就是相互消磨。而你是他的暖流，可以把春天带到北极。”
“不过我这个观点变了。”她话锋一转，再次注视温妍，目光是笑意都无法掩盖的锐利：“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强势目光让温妍不适，她轻锁眉头，又很快抚平，微微颔首，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噗嗤——”孟白溪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哄而散，“哈哈哈，darling，你真是太可爱啦。”
“看，我的话真多，让你到现在都没开动，吃饭吧。”说着她把一片生菜夹到自己碗里。
温妍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费解，轻蹙眉头。不过她并不是很好奇孟白溪的行为和话语，所以她很快将疑惑略去，开动筷子。
然而就在她把菜夹在碗里的那刻，孟白溪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冰与火本就该相配，就如阴与阳，他们不是对立，而是统一。或许，我可以说得在明白点，温妍，你是暖，他是冰，你们之间终究是冷更多。而我不一样。”
“或者我在直白一点，你配不上他。但我可以。”她说得无比自信。
“抱歉，我说话有些直。”她笑着道歉，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歉意。
温妍却面色如常，笑笑回答：“没关系，我喜欢直言不讳。”
“不，你不喜欢。”孟白溪斩钉截铁：“darling，不必为了虚礼把不喜欢的东西说成喜爱。你不喜欢我的直白，甚至不认同我说的话语。你看，你的笑意从未改变，你没有动摇。darling，你很自信你与祈时的感情，也很骄傲你们之间的相处。”她下着定义。
“那么自信骄傲的温妍，你能告诉我这十年，祈时有为你发生过一点点改变吗？”
她没有等温妍的回答，继续道：“去年，我在飞机上见到过他，好巧不巧，我们赴得是同一场宴会。我选择了学术，又长居美国，能和祈时见面的机会不多。那一次见面是这些年难得的久别重逢。可那一天我竟发现他居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淡漠得像天外的神。”
“天外的神，这个形容词形容别人或许会夸张，但你我都知道这四个字，恰如其分。”孟白溪定定地注视着温妍：“十年了，温妍，他并没有因为你的存在而对这个世界多一分偏爱。”
“你很失败。”
温妍安静地听着她宣泄，唇角的弧度却一直是上扬的。在她说完后，她轻轻抬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孟小姐还是不要脑补过多。”
“哦？是吗？”孟白溪故作惊讶。
温妍却没理她夸张的表情，侧过身，语气温柔却掷地有声地说：“孟小姐，首先，我们才相识不过十分钟。可在这短短十分钟内，你给我下了不少定义，我认为这是不严谨的，也是不礼貌的，你是否认同？”
她温柔笑着：“其次，孟小姐，你这次见我，我想大抵是为了让我退出，以便更顺利地与祈时在一起，对吗？那么一个忠告，以贬低我与祈时的情感来证明你与他在一起是更正确的心态是不可取的。这种偏颇的心态很容易让您做出错误的决定，进而向深渊靠近。”
“哦？谢谢。”孟白溪扬眉。
温妍淡然笑应：“最后，我来见孟小姐也是受人之托。”
“不是为了来见未来的情敌吗？”孟白溪挑笑。
“不是。”温妍摇头：“孟小姐，你不会是我的情敌。”
“今日不会，未来也不会。”她说得坚定。
“不过这次我来见你，确实也有我的私心。”她肩颈挺直，笑意温和：“我确实想来看看你，然后我看见了。”
“哦，有什么想法。”孟白溪也是笑意盈盈：“darling我与你不一样，我喜欢直白，不爱猜谜似的含蓄。”
“我的想法是你很好，个性鲜明。”
“那和祈时配吗？”
“不知道。”温言眉眼细细弯着，揶揄道：“但孟小姐刚刚推导的那一番，还需要问我吗？”
“啪啪啪”孟白溪展开大大地笑颜鼓掌：“darling，你说得对，我不该在前十分钟就对你下定义。不过，你确实男女通吃。”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为什么想见我了，darling，你明明知道我见你就是为了让你退出。”孟白溪目光锁在她柔和的面容上：“你并不是一个卑微不自信的人。”
“那便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如今温妍已经猜出孟白溪还不知道她身体情况的事情，她敛起笑容，再而又轻轻笑道：“但故事的结局是我会在下一个月离开他。”
“所以你想见我？”
“或许吧，想看看他之后遇见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温妍有些歉意地侧头：“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这再正常不过了。”孟白溪端起果汁儿邀温妍碰杯，“就和我会好奇你一样。”
“darling肆意地看吧。”她另一只手张开，把自己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温妍被逗笑，用杯底敲了一下转盘，隔空碰杯。
“那我又好奇了，你为什么会在下一个月离开他？”孟白溪喝了一口果汁，问道。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孟白溪跃跃试探。
温妍被她的直接弄得哭笑不得。
“你知道的。我就要追求他了，还想和他订婚。他要有什么问题，你可不能隐瞒我。”她夸张：“Darling，不能你出了火坑，就对我这个潜在受害者不闻不问呀。”
“和他没有关系。”温妍笑得无奈。
“那为什么？”孟白溪上下打量着她，探究二字明晃晃刻在眼里。
“这是隐私，孟小姐还是不要......”
“是因为你生病了吗？”
孟白溪的猜测打断了温妍的话语，温妍瞳孔微缩，然后很快恢复从容。
她抬眸，大方笑道：“是的。甲状腺囊肿的切除，下一个月手术，还请孟小姐能替我保密。”
“那？”
孟白溪还没问完，温妍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正如孟小姐所说，我花了十年都没改变祈时，所有有些累了。这场手术结束后，我想出去看看。”
孟白溪狐疑，半晌她道：“我不信。darling，你的言语有矛盾。”
温妍摊手：“可是孟小姐这就是理由。”
“但你明明很自信你与他之间的爱情。”
“这矛盾吗？”温妍笑问。
“当然矛盾。”孟白溪斩钉截铁。
这次轮到温妍莫名地笑起了：“孟小姐，真正可爱的人是你。”
孟白溪被这笑声打乱了思路，但她极其相信自己的判断，思维很快又回到正轨：“Darling，你骗人的技术有待进步~”
“是吗？孟小姐，饿了吗？吃饭吧。”
“哈哈哈，Darling，你是被我逼到墙角了吗？”孟白溪转动餐盘，轻快地问。
“那，”她呷笑：“你会撮合我和祈时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