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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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总，Shifting启用了毒丸计划，收购受阻。”
祈时接过文件，一页一页静静翻看。
赵助理在一旁汇报：“最新消息，shifting首席执行官曾在上周与联邦委员见面，之后他便以“国家安全”的名义中断了交易。消息发出，仅一刻钟内，我司股票暴跌2.1个百分点，市场情绪悲观。羙股虽未开盘，但预计shifting的明日收盘股价也会跌破34美元，比协议收购价，57美元，低了将近四十个百分点。”
他看了祈时一眼，见祈时仍翻着文件，表情淡淡，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五分钟前，向董来电，转达了董事会的意见。董事会对这场收购极度不满，认为这就是一场高风险且无任何意义的赔钱买卖，纯粹是为了.....为了满足某些管理人员的作秀心理。他督促管理层应紧扣国际形式，立足自身发展，勿要逆向行驶，应全力落实shifting的15亿美金的反向终止费用，并暂缓一切华羙交易。”
他合上笔记：“向董还说，明早十点，他将在港城总部召开临时董事会商讨此事。祈总，您的意思？”
“缺席。”祈时听完汇报，无波无澜道。
“好的。”赵助理点点头，对这个回答没有意外。
向董，向仰天，祈时的舅舅，同时也是祈时的头号反对者。
祈时祖父去世后，把董事长一职和25%的股份留给了向仰天，却也把首席执行官和同等份额的股份留给了祈时。
公司一下子便分成了向、祈两派。
向董扎根公司数年，保守稳健，很得民心。
祈总天降总部，行事激进，却实力强悍，近几年已经成为了公司最大的收益来源。
两人针锋相对，虽不至于出现朝令夕改的笑话，但也都在蛰伏着，等待着给对方致命一击。
而这场‘失败’的收购，对于向派来说，就是将祈时赶出公司的最好的时机。
“通知海外部，让王复礼立即与我视频，并同时让乔桥准备，我与王复礼结束通话后，会去找他。”
赵助理先是愣神，又瞬间明悟——祈总开始怀疑海外部了。
这是一个简单且光明正大的阳谋，先与二把手对话，再与一把手问话，让二人相互猜疑，供出最多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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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金阳暖暖。
港城别墅内，温妍侍弄完花草后，给祈时去了个电话，而那边却是占线中。
温妍微微蹙眉，这是祈时的私人号码，联系的人不多，打过去占线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但温妍没有太惊讶。
她净手，来到厨房，准备今日的晚餐。
还没开始，祈时的回电就来了。
“喂，祈时。”温妍声音愉悦。
“嗯，有什么事吗？”祈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温妍熟视无睹，含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晚饭。”
“抱歉。”
“没关系，对了，你还没回答你今晚回来吃饭吗？我买了青笋还有......”
“今晚出差，七点的飞机。”祈时打断。
“啊？”温妍笑意停住：“出差吗.....？”
她停顿下，又绽放温甜的笑容：“去哪里？要几天？”
“羙国，三日到一周不等。”
“这么久吗？”温妍惊讶。
“嗯。”祈时应声。
“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温妍小声问道。
她小小的呼吸了几下，见他没有立刻反对，心虚补道：“你知道的，我正在休假，还没怎么在羙国玩过，而且我的J1（美国交流访问学者签）还没有过期，我......”
越说越小声，但祈时还是没有回话，她猜到了答案，有些失落，却强撑着笑，换了话语：“不去也没关系，你加油工作呀。”
“理由。”
“嗯？”温妍疑惑，又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问她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羙国的理由，她睁大眼睛。但一时半会儿编不出什么更正当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直言不讳地道：“就是休假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的舌头就被牙齿咬住，暗恨自己的急切与口不择言。
温妍喜欢祈时，这众所周知。但她的喜欢总出现在生活的点滴中，而不是她的嘴里。她从小生长在缺爱的环境，无父无母，只有奶奶。她会对强烈的情绪感到恐慌，也会对直白的爱意感到羞耻。所以她很少对祈时说‘我爱你’，‘我想你’，或者‘我想和你在一起’这类话——虽然她的眼，她的举动已经说了千千万万遍。
祈时垂眸，右手指腹拨弄着文件的一角，沉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后，他道：“可以。”
温妍一呆，瞬间展颜：“那我去整行李！我们是羙东，还是羙西？”
“羙西。”
“加州阳光吗？那太棒啦！”在这一刻温妍都注意着自己的言辞：“没关系，你好好工作，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嗯。”
“那我去整理了。我是叫吴叔送我去你那？还是你回来我们一起走？”
“我回来。”
“好的~”温妍心情雀跃：“我也帮你准备衣服。”
“嗯。”
“那，我挂了？”温妍有点不舍。
“嗯。”他淡淡道，“再见。”
“再见～”温妍翘起唇角却不肯挂断，直到通话结束，变成忙音，才好心情地上楼，整理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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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的入夏，但夕阳与黄昏还是短暂。
下午六点四十七，天色只剩蓝色，虽然还没完全暗下来，但月亮已经明亮。
汽车驶入停机坪，温妍疑惑问：“私人飞机？”
“嗯。”祈时合目淡答。
他虽然坐得直挺，但眼下却泛着淡青，温妍能感觉到他的疲倦，不再打扰。
没过一会儿，商务车在一架空客A340-300前停下，纯白的机身，线条流美。
空客A340-300内部环境宽松、航行安静，深受富豪们的喜欢，是长途飞行的不二选择，温妍同着祈时做过好几次了。
他们下车，飞机的舷梯已经放下。舷梯旁站了六个人，四男二女，西装革履。
舷梯前的风有些大，将他们的头发和衣摆都吹乱，却更显利落。
他们看见温妍都是惊讶，但良好的素养让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来。
“我女友，温妍。”祈时牵起温妍，淡淡介绍：“温柔的温，妍是女字旁加一个开心的开。”
他还是一副平常模样，面无表情，但他的下属们却各个惊涛骇浪。
这就是总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友吗？居然就这么突然地，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不过他们都是人精，很快就从震惊中走出，刚咧开笑容，想要自我介绍，祈时就已经低下头拉着温妍道：“走吧。”
温妍：？？？
她跟着走了几步，匆匆回头，对着大家点头致歉，然后转头，小声抗议道：“他们还没自我介绍。”
祈时半垂着眸，一步一步向上走去，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专机内部是极简的high-tech风格，但细处便可以看见很多特殊图案的暗纹，低调奢华，最多的便是象征这如意的云纹。
空姐见两人上来，上前迎接，却被祈时抬手制止。
她识趣地往后退一步，微笑道：“您好，祈先生，温女士。”
祈时点点头。
温妍认识这位空姐，笑着回道：“你好，Lucy。”
但祈时没给她们更多寒暄的时间，带着她来到会议室，后面的六人也鱼贯而入。
祈时坐到真皮沙发内，并示意温妍也坐下，然后对站着的几个人道：“你们介绍下自己。”
尴尬突兀。
但六人接受迅速，独留温妍一个人迷惘。
温妍尴尬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她羞耻祈时竟真听进了她的话，让六人像小学生一样介绍自己。二是她尴尬这氛围，六人站着，而她坐着，这种带着‘特权’的姿态让她难安。
不过她也知道她不可能站起来。她现在是祈时的女友，等同于他的另一张脸，她不能打破他拥有的‘地位’。
她坐得笔直，硬着头皮听着。
说实话，会遇见祈时的下属是她没料到的。
可能是默契，也可能是逃避，或者更多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与祈时像两个杂技演员，走在两根平行的钢丝上，从不涉足对方的世界，只是双手是紧握着，并肩走着。
温妍以前很喜欢这种感觉，藏起来，她会有足够的安全感。藏起来，让这世界收藏无数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浪漫。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曾经她认为的那些艰难的，不可思议的，难以启齿的软弱，都无所谓了。
她的身体逐渐放松，听着他们介绍，显出笑意。
“嗯，祈时以前和我提起过你们。”——瞎话。
“你们都很优秀。”——睁眼说瞎话。
“真的吗，祈总也经常在我们面前夸您。上次您带的饭，他就说很好吃。”——很好，同样的，站在正主面前睁眼说瞎话。
“是吗？”温妍转头看向祈时。
祈时冰着一张脸，没有反驳。
温妍笑：“谢谢。”
见祈总默认，赵助理感觉自己找到了点了，夸温妍的‘假’话在心中翻了又翻，刚张嘴：“不止，祈总办公室还有......”就被祈时打断，
“一会儿起飞后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去休息室。”祈时看着温妍，然后淡淡地瞥了赵助理一眼：“把材料整理好。”
“好的。”赵助理被这一眼看得一激灵，立起军姿。
温妍见状不厚道地促狭，其他几位也跟着笑了起来，氛围一下子融洽。
两人来到了卧房。
“我没想到你的下属会这么可爱。”温妍笑说。
她打开扣板，书架出现。
“嗯。”祈时站在身边帮她把木板滑到顶部，淡淡点头。
“有点后悔......”温妍目光扫过一排排的书。
“嗯？”祈时看着她。
“应该早点认识的。”温妍轻叹，又转为明快的语调：“但没关系，什么时候都是最正确的时候。”
她抽出一本《达洛维夫人》，“就这本吧。”
祈时‘嗯’声，再帮她将木板关上。
空姐适时敲门，告知飞机就要起飞了。
二人点头，在位置上做好。
温妍将书放在腿上，转头笑问：“那你有想认识过我的朋友吗？”
祈时此时已经合目，半垂着头，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
温妍微不可闻地叹气，没有强求他的答案。
飞机起飞时，强大的后坐力与失重感让她紧闭双眼。
她在心理急速祷告着平安，一个温厚地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和每次他们一起乘机那样，他在她身边。
温妍眼睛还是闭着，但眼皮却松弛下来，浅浅的鼻酸。
一颗石子落入心湖的空荡，清冷的安宁。
飞机的轰鸣，她隐约又清晰地听见一个冰珠敲玉盘的声音——
“如果你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