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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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总，紧急消息。北羙东部时间10点，也就是两小时后，白宮将召开新闻发布会，颁布一条新的行政命令，命令将对华国数十家科技公司进行制裁，并要求羙国资方于30天内撤销与禁令成员的所有贸易交易，CIA也将从即日起对名单中的各公司进行审核，向德集团首当其冲。”
“祁总，羙方态度突变，局势莫测，王总的建议是取消赴羙行程。”
“哗——”祈时将一叠文件拍在桌上。
一时间，会议室噤若寒蝉。
众人齐齐皱眉，而一直负责与海外部直接对接的赵助更是站如针毡，不敢与祈时对视。
“海外部那边是吃干饭的吗？”一个不满的女声响起，“刀都落脖子上了才知道消息？！这法案从起草到签署，这么长的路径，这么久的时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吗！”
安涵宇睨着赵助，凉凉道：“赵助，你说这合理吗？”
赵助理被责难，略感委屈。说白了他不过是个传声筒，对北美的一切也是鞭长莫及，但在此刻他确实代表海外部。
“安总，自Lee上台后，白宮人员全部换血，幕僚团队固若金汤。此次针对华国企业，特别是针对向德集团的事件，摆明是一个国家对一家企业打压的无耻行径，海外部凑手不及，也是情理之中。”
“市值蒸发数亿的情理之中吗！阿尔斯通的肢解还不够海外部警惕吗！不要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安涵宇嗤笑。
赵助脸色涨红，想反驳什么却找不出任何话语。
周豪铭打了个圆场：“涵宇，现在的情况谁都不想看见。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如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王助理点头：“明天召开的临时董事会，向董的攻势怕会不小。”
“明天确实是场硬仗，但这仅是内部的，外部情况也不乐观。”伍潇潇腿上驾着一台电脑，盯着屏幕道：“目前二级市场上突然出现多股异常的资金波动，我想，明天我们还可能要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的做空。”
“舆论战。”安涵宇凑近，复杂的数据模型倒映在她的镜片上。
“对。”伍潇潇点头，“舆论战。”
周豪铭皱眉：“内部绝不能乱，祈总，今夜还需要拜访向董一趟了，我想向董也不是一个短视的人。”
赵助理是在场唯二听过向仰天今日口出狂言的人，他对周豪铭的话表示怀疑，但也知道此刻不能说出来消沉军心。
“攘外需安内，挺过这一关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但在羙国这个巨无霸面前，或许我们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韩世祥，场中年纪最大的智囊，看向未发一言的祈时，未尽之语，全场皆知。
祈时表情淡漠，不动如山。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淡淡扫过众人：“通知返航，各司其职。”
祈时离开了会议室，来到匣间，再次拨通了2号电话——下午温妍遇见的占线就是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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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温妍抬头：“进。”
Lucy开门站在门口，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温小姐，祈先生取消了去羙国的行程。飞机正在返航，预计还有半小时降落。给您造成不便，还请多多谅解。”
“返航？”温妍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抱歉。祈先生没有说明，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吗？”温妍点点头。
“好的，那我现在换衣服。”她指了指身上的睡衣。
Lucy笑道：“嗯，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任意需要请摁铃，祝温小姐旅程愉快。”
门再次关闭，中央空调的风撩过温妍额前的发，她蹙起眉头，《达洛维夫人》的书里正好讲到退伍军人塞普蒂默选择跳楼那段，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细瘦的指尖抚过书页，她将它拿起，夹到首页。
心中莫名的忐忑久久不散，她换好衣服，直到飞机即将降落时，才再次见到祈时。
祈时坐在她身边，一如既往地握着她的手，陪她度过失重的眩晕。
轰隆声渐小，飞机慢慢滑翔，驶向停机坪。
祈时侧身问道：“什么时候去北城进修？”
温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立刻道：“下个月，6月10号过后。”
祈时点点头，没再说话。
舷梯降落，几人陆续下机。
两人站在最前面，六位下属站在他们后面，一齐等待轿车。
机场的灯光昏黄，夜风又大又凉，吹得温妍没扎紧的头发，肆意地飞。
温妍裹紧衣口，祈时的西服就将她笼罩。
温妍受宠若惊，捏住西服的领子，呆呆抬头：“你不冷吗？”
问完她就懊悔，好傻的问题，祈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被风得前瘪后鼓，能不冷吗。
温妍等了一会儿，祈时没有答话，她乖乖将西服穿好，脸颊发烫。
空中传来浓烈的烟味，她不由呛咳几声。
祈时见状拉她站到了上风头。
赵助理吓得忙熄灭了烟，讪讪点头。
祈时没给眼神，温妍倒是回头安慰了一下：“没事儿。”
祈时身体微微倾向温妍：“一会儿吴叔送你回去，我晚上不会回来。”
温妍一瞬间失落，然后就被刚压下去的忧虑占满：“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嗯。”祈时淡淡答，望向前方。
“很棘手吗？”温妍接着问。
不过这次祈时没有回复。温妍有些沮丧，但她也能理解，她对商业知识一窍不通，强行知道他事业上的烦恼，也无法帮上任何忙，只不过是徒劳无能的忧虑。
他们的世界天差地别。
温妍也不再说话。
安静下来，她才发现众人不同寻常的沉默。八人之间都在各做各事，没有任何交流，神情也比登机时凝重许多。
她蹙眉，心悸得慌乱，不自觉往祈时靠了几分。
感受到她的靠近，祈时低头看向她，见她紧锁眉头，沉在自己的思维里，没说什么，再次看向远方。
不到两分钟，远处的车影渐渐清晰
祈时在她离开前，终于开口：“会解决的。”
温妍侧目，眼波流转地都是愕然的光。
吴叔已经下车，拉开车门，看向祈时和温妍。
祈时对吴叔稍稍点头，温妍才从讶异中走出。
她看了看祈时，又看了看吴叔，似在裁决。
然后她轻轻地抱了抱他，道：“嗯，我相信你。”
祈时目送她上车，才和剩余六人坐进了另一辆加长且防弹的凯迪拉克。
温妍趴在后座向后看祈时的车，心悸的恐慌微妙又霸道地蔓延，手脚渐渐酸软，两辆车同行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交叉路口分离。
她挺得更直，伸长脖子去看那辆车，捏紧沙发的指尖泛着牙白。
祈时西服上的冷松香传来，她缓缓跪坐下去。
高速路上，夜很黑。薄薄的云层穿过毛月，月光晦涩，照着不祥。
温妍紧了紧西服，摆正坐好。
她摁下“talk”按钮。
吴叔的声音传向后座：“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温妍这才觉得自己是昏了头了，竟然想从吴叔那里打探消息。
吴叔又能知道什么呢。
她抚摸着按键，摇摇头，柔声道：“没什么。吴叔，还有多久到家？”
“四十分钟左右，小姐。”
“好的，谢谢。”
“不必客气。”
对话结束，温妍摁了“PRIV”，再次开启了隐私模式，前后排隔成了两个空间。
接近十点，温妍到家。
吴叔帮忙搬运行李。结束后，他道：“小姐，祈少爷说明天李妈就会过来上班。有李妈帮忙，你这些天就能专心考试。他说最近他会很忙，但会尽量回您电话。”
当然这番说辞是经过了吴叔润色。
“您知道他在忙什么吗？”温妍试探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公司的事吧。”吴叔猜测。
“公司是出什么事吗？”
“应该还好？”吴叔挠挠头：“你也知道的，我不怎么跑公司。”
“嗯。”温妍垂眉，情绪低落，“还是谢谢。”
吴叔见状，有些不忍。他热爱炒股，就把今天股票的波动讲了下：“如果有异常的话就是今天股票波动有点大，好像是国外的事情。不过那都是技术性调整，它就早上猛跌了一下，收盘时都快涨回来了。”
他安慰：“小姐不用太担心，少爷天之骄子，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他的。”
“嗯。”温妍略微思索，笑笑道：“谢谢你吴叔，太晚了，我就不多留你了，一路平安。”
“好的好的，温小姐再见啊。”
温妍回房，打开笔记本电脑便搜寻‘向德’，看见第一个词条就是‘重磅！羙国突发禁令，宣布向‘向德’等28家华国企业实施贸易制裁。’
眼前陡然发黑，如掉帧了一般，温妍迅速眨眼，急切地将笔记本抱进怀里，点进链接，逐字查看。
等她看完帖子时，禁令的消息便如飞鸟，占领了各大平台的热榜。
她刷着一条条新闻，一个个解读，心焦异常，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口啃噬。
她的手掌难捱地摩挲，紧紧摩挲，忽然之间，掉下眼泪。
她打开拨号键盘，想给祈时打电话，但她知道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将屏幕摁暗，睡倒在床上。
不能打扰他，她告诫自己，她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他，然后照顾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
照顾自己……温妍捂上了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的起伏牵动了神经，疼痛也跟得活跃。
她蜷着身子，如岸上的鱼，张嘴呼吸，大汗淋漓。
世界无声转动，温妍闭上眼睛抵抗眩晕。
照顾好自己，不能让祈时添麻烦。
温妍心中只剩下这句话语，咬着唇，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