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只是往事》子午屿

5、第 5 章

　　陈诺醒的时候翟晏正坐在床上，在他旁边看一本故事书，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好久没喝醉过了。
　　翟晏听到动静回头，“叔叔你醒啦！”
　　“嗯，”他缓了缓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笑着问道：“你爸爸呢？”
　　“爸爸去上班了，”说到这件事翟晏突然有点失落，“本来我和同学约好今天一起玩的，但是爸爸今天早上突然说有工作，就让我留在家里照顾你了，不过，”小家伙突然又开心起来，“不过没关系，叔叔也可以陪我玩吧！”
　　陈诺看着小家伙一脸期待的样子，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且不说他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刘方的案子结了估计学校那边他还是要去的，那翟晏……
　　“呃，那个，嗯……”
　　“叔叔叫我阿晏就行！”
　　“呃，好，那个，阿晏啊，叔叔今天有事，而且叔叔也不会带小朋友玩……”陈诺正说着，就见眼前的小太阳渐渐暗淡下去了。
　　“那个，或许你想不想去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玩？”
　　“可以吗？！”小太阳又亮了起来。
　　“当然了！”陈诺点点头，“叔叔可以送你去上学。”
　　“太好了！耶！”翟晏从床上跳下来，“那我去换衣服！”兴冲冲地跑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我不能去上学。”
　　陈诺有点懵，“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去上学？”
　　“爸爸，爸爸晚上不一定有时间接我放学，我不能给爸爸添麻烦。”翟晏说着又回过身到了床边，“叔叔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在家照顾自己的。”
　　“你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有时候爸爸会比较忙，我就自己在家。”
　　陈诺看着翟晏，突然间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从床上下来，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去换衣服吧，叔叔送你去上学，晚上叔叔去接你，再把你送回家。”
　　“真的吗？”小家伙眼里亮晶晶的。
　　“真的。”陈诺笑道。

　　提醒陈诺去接翟晏放学的闹钟响起的时候，他刚好给主任发完自己的离职报告。
　　陈诺有些无措地站在幼儿园门口，站在一群家长之中，他还是第一次接小朋友放学，第一次站在家长的位置上，这个世界似乎又和他之前体会过的不同。
　　“叔叔！”翟晏一出校门就发现了陈诺，小家伙兴奋极了，乐呵呵地跑过来抱住了陈诺的腿。
　　看着他陈诺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他蹲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翟晏从善如流地抱住了陈诺的脖子，“开心！下午的时候我还和朋友们一起搭了积木，我们建了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城堡！”
　　“好，你开心就好。”陈诺说着在等翟晏放开他的脖子，结果小家伙抱着他不动。
　　“叔叔抱我！”
　　陈诺僵在原地。他还从来没有抱过小孩。
　　见他不动翟晏又道，“爸爸来接我的时候都会抱我的。”
　　陈诺看着小家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无奈道：“那你不要乱动。”
　　“嗯！”他一同意翟晏酒抱紧了他的脖子。
　　陈诺把翟晏送回了家，翟晏回房间放他的小书包了。
　　陈诺坐在沙发上看翟九箫家，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家里也很整洁，但是，翟晏自己睡一个房间，如果他昨天睡的那个房间是翟九箫的，那……
　　陈诺正想着，翟晏就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那个，阿晏，你妈妈呢？”
　　“阿晏没有妈妈，”翟晏说着去厨房给陈诺倒了一杯水，然后爬到了沙发上坐下，“阿晏是爸爸捡来的。”
　　翟晏年纪小，说不清楚，能表述出的就是有坏蛋想要把他卖掉，但是翟九箫救了他。
　　当年翟晏还小，被社区送去了孤儿院，但那个孤儿院的院长不是个好人，不但虐待孤儿院里的孩子，还会卖掉孤儿院里的那些年纪小不记事的小孩，翟晏也是一样，院长把他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在转移他的路上遇到了翟九箫，翟九箫把他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以后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办法帮他找到家人，没办法就打算暂时把他送到孤儿院里，结果到了门口翟晏一直哭闹不愿意进去，因为从翟九箫救下他之后他一直很听话，现在这样实在是奇怪，当孤儿院的院长说他是院里的小孩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到了一个峰值，他仔细一查就差出了问题。
　　院长当即被查办，院里的小孩也分别送去了不同的福利院。但翟晏就粘住了翟九箫，一离了翟九箫就哭，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翟九箫就找了他爸，疏通了关系把翟晏寄养在了他家，毕竟以翟九箫的条件现在是没办法领养翟晏的，从那天之后翟晏又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新爸爸。
　　“我以后要像爸爸一样！当警察哦，这样我也能救小朋友了！”
　　陈诺微笑着听他说出壮志豪言，心想大概小孩都这样吧。
　　他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个时候能开门回来的应该也只有一个人了——“爸爸！”翟晏兴奋的跑到门口抱住了翟九箫的腿。
　　翟九箫弯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今天在家没有不乖吧？”
　　“阿晏今天没有在家，”翟晏指向坐在沙发上的陈诺，“叔叔送我去上学了。”
　　发现翟九箫看过来，陈诺噌地起身，“那个，我今天有事不能照顾他，留他自己在家总觉得不太安全才送他去学校的，”他抿了下唇，“那个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他避着翟九箫的目光快步走到门口，他刚推开门就听翟九箫问道：“就这么走了？”
　　陈诺握着门把手，就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僵在原地。
　　“阿晏乖，先回房间，爸爸有话和叔叔说。”
　　翟晏看了看翟九箫又看了看陈诺，迈着小腿跑回房间去了。

　　陈诺又坐回了沙发上，经过昨天再看着对面的翟九箫真的觉得尴尬的不行，他觉得嘴巴干的不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听小小说你要辞职了。”
　　陈诺愣了一下，点点头，“啊，是。”
　　“之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回家上班，”陈诺耸耸肩，“反正总会有事情做的。”
　　翟九箫点点头，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钟表滴滴哒哒地走着，陈诺抬眼看向翟九箫，两人明明对面坐着，却好像很远很远，陈诺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很像当年他站在KTV门口的时候。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翟九箫涩声问道。
　　那一刹，陈诺的眼眶有些酸，“嗯。”他沉声应道。
　　“那就好。”翟九箫说完又不说话了。
　　陈诺忽然觉得这屋子里压抑的快要让他喘不上来气，他站起身，“昨天多谢你照顾了，我先走了。”
　　陈诺从翟九箫身边走过，翟九箫抬手却没能抓住陈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