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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泰山云海 ...

  •   齐国之初,乃是太公姜尚立国。齐国,有中州之意,又与“齐天”意合,谓高与天等。登临泰山,如临仙门,传说正是与天界相通之地。自田代姜以来,桓公居功至伟,仍不敢封禅泰山,此次世安到来,亦不敢造次,只是作为普通的游览,观云蒸霞蔚之奇观而已。
      众人一早开始攀登,行至傍晚,皆力竭。“天门”之上躺到了一大片,就连自小根骨奇特的老阎也是累的再不想多说一句。
      老夏气喘吁吁,累的手脚并用,脸色难看的活像山鬼。肆拾在步辇上两人抬着,轿夫轮换,遇到中间平整好走的路面,也下来走一走,如此这般,倒还觉得心力可以。
      世安有另一处步辇,但几乎不坐,也是随着众人攀爬,两个小姑娘便轮流享用齐王的步辇。
      到了戌时,才登顶。泰山顶端有齐王离宫,说是离宫,除了前殿供奉天地神灵之外,只剩后院一处小宅院子。一共主殿一间正房,便殿两间厢房而已。前后两殿加起来不过百尺见方。主殿世安与肆拾住,偏殿两间一间给海清、河晏,一间住老夏与老阎。
      剩下随从、侍卫都在院落中搭好帐篷。一行人安顿好了,便都倒头大睡。
      肆拾服了老夏给炼制的水丸,准备在席上铺好的褥上睡了,却让世安一下给拉到塌上。
      “这席上你怎睡得?”世安说道。
      “哦?连齐王都睡得?我不能睡?”肆拾反问。
      “不是说这个,你这身子骨,睡上一晚,明天还起得来么?”
      “怎么起不来了?”
      “还抬杠是吧?”不由分说,肆拾被田世安恩在榻上动弹不得。
      “好好好,我睡这,你先放开,我这腿断了啊。“
      “哦。。。。。哦。。。。“世安这才意识到忙把手挪开,脸红着忙道“失礼”。
      肆拾觉得好笑,摇了摇头。吹灭蜡烛,躺了一小会儿,月光下看着世安睡在一旁席子上,想到堂堂一国之君睡在又冷又硬的席子上便觉得过意不去,就往塌内侧挪了挪,空出一半的位置,喊世安君过来,世安君拿着自己的枕和锦被,小心躺在外面的一半。俩人背对着背睡下。
      第一次跟肆拾同榻而卧,暂不论是何种状态下吧,世安却不由得紧张起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寂静的深夜,仿佛一切都没有了生息,没有了风声、树声、禽鸟的鸣叫,世安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仿佛如擂鼓一般响亮。
      他尽量调息,让自己的呼吸声变得平缓,使心跳平和。
      “肆拾?睡了么?”他轻轻的问道。
      “。。。。。。。”肆拾并未回答,似乎已经睡着了。
      只有他自己在月光的映衬下,睁着一双眼,感觉特别精神,怎么也无法睡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侧卧着。等听到肆拾微弱的呼吸声,才敢转过来,仰卧着看着房梁。他两手不敢动,就交叉着放在胸前。眼睛一眨一眨的,说不清心中的滋味,有点窘迫,更多的是欢喜,却又还夹杂着些许的难过。
      正当百感交集之际,肆拾一只腿搭在他腿上,瞬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全身硬的像块原木,不敢动弹半分。可不想肆拾却未收敛,反而一手伸过来,直接搂着了他的脖子。
      世安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恐怕下一秒就把持不住。理智与情感在大脑中激烈的斗争,两种想法都得你死我活之际,世安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了看肆拾的脸。
      这千万次镶嵌进世安脑海中的美的不可方物的脸颊,世安君曾在丝帛上画过无数次,各式各样,每一张都仙姿绰约,令见者心生神往。但那些都是幻想,是画家构思出来的杰作。此时,却真真切切的尽在咫尺,与他相隔仅在呼吸之间。他看着肆拾超凡出尘的面颊,长长的羽睫颤动;玉颈下清晰的锁骨,如雪般晶莹透亮的肌肤。。。而那盈盈的如花瓣一般的嘴唇虽然并不是如樱桃般红润,却也似樱花般粉琢,此时好像有着魔力一般,令世安君目不能移,甚至吸引着他不断缩短着彼此间毫厘的距离,向肆拾靠近。
      他感到口干舌燥,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脑中的理智在做最后一番挣扎。他想,此时如果就是此生的尽头,能与肆拾肌肤相亲也不枉费这倥偬一声。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而肆拾依旧是少年模样,再过些许年,自己也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想做那恒久夜空中最灿烂的一刻流星,即便短暂却胜却人间无数。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闭,心一横便顺从的吻了上去,一瞬间那温润而松软的嘴唇轻轻覆盖在自己唇上,瞬间如过电一般。还没来得及从这颤栗中反应过来,便感觉一股湿润,肆拾的舌头敲开了他的牙齿。。。。。齐王虽不如肆拾遗世独立却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代国君,自然从少年时已是情场老手,号称“阅女无数”,却不想如今如此狼狈。
      他情不自禁的迎合着肆拾的纠缠,缠绵的吻令他神智陷落。肆拾的手穿透他的衣衫,抚摸着他地后背。世安的□□瞬间被点燃,手里去解肆拾的衣衫。喘息间,听肆拾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正儿。。。”
      世安顿时手中一听,在肆拾耳边轻轻的说:“是我,肆拾,世安”
      肆拾却好像没有听见,又轻声的呼唤了一声:“正儿”。
      世安君瞬间如坠冰窖,心如死灰。他轻轻挣开肆拾,一溜烟跑了出去。
      虽然夏至将尽,然而这岱宗之巅的夜晚还是冷的。天阶夜色凉如水,世安将单薄的衣衫捋了捋,山顶的风将他披散的长发吹得扬起。他抬头却看那一轮伸手可摘的明月,心中无法释怀:“为什么他可以占据你的身和你的心,我却不能在你的心中留下一个小小的角落?”
      “十年了。。。。十年间日夜相随,敌不过一句相见恨晚。”
      冷风中,他在大殿外的石阶上坐了一夜。逢天微微一线天光时,有守殿的祭祀起来打扫,见齐王一人孤坐在这里吓了一跳,寅时的雾气重,山顶还是冷的,老祭祀回去拿了件平时穿的袍子出来,给齐王披上,齐王接过来霎那间碰触手如寒冰,老人家无奈的摇了摇头,世间种种,皆为情所困。他拿着扫把,出了围栏,到殿外打扫去了。
      老夏他们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老祭祀,卯时日出前一定要叫他们起来。老人家按往常一样将前前后后打扫完毕后,刚好卯时,便去西厢房喊二位官人起床。俩人迷迷糊糊起来将衣物穿好又披上披风,分头去叫肆拾和海清河晏。
      大殿东头帐中的人还在睡着,每日卯时三刻起床的生物钟一直不变,一天的辛劳与侍奉,让他们对于其他之事毫无雅兴。
      肆拾被老夏叫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晕晕乎乎。见旁边的位置空着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出去了,以为是老夏他们先叫起来出去看日出了,便也没有多想。昨夜的“春梦”似这消退的夜色,去无踪影。
      一行人披着厚厚的秋冬才穿的貂裘,鱼贯而行出了后殿,走出前殿大门时,见世安君坐在台阶上,披着个祭祀时的斗篷,都有点意外,旋即又觉得理所应当,应该是世安君起的早一步,在这里等他们。
      看他穿的单薄,肆拾还是让海清回去拿了世安的狐裘出来换上,一行人才跟着老祭祀出发,到了崖边“鲲石”之上。
      立作一排,世安、肆拾最中间、左右各占老阎、老夏,海清、河晏。风还刮的紧,众人的披风齐刷刷被吹向一边。世安习惯性的拉紧肆拾的狐裘,将他紧紧裹在里面,不一会,天光逐渐由一线散开,丹霞倾泻而出,旋即浸染天色,见天边渐渐亮起来,一轮红日跳跃出来,使天色自红至橙,然后金光万顷,穿透云霞雾海;气势恢弘如亘古神光将遥远的时空与此时链接,将漫长的岁月都化为厚重的激荡。雄浑壮阔,震慑人心。远处青山渺渺,怪石嶙峋,一瞬间,竟然人想踏出一步,如临登仙。六个人不觉的手拉着手,举头迎向这朝霞的光芒,一瞬间刹那如永恒。
      “肆拾。。。。”世安君率先向山谷中呼喊,山谷给阵阵回声。
      “世安。。。。”肆拾也放声喊道。于是回声从远方传来,像是肆拾叫了好多遍“世安”。世安的脸在霞光的映照下红彤彤又闪闪发光。
      “老阎。。。。。”老夏也激动试试。
      谁知老阎对着山谷大喊了一声“娘。。。。。。。”
      数个“娘”便在山谷中回荡。。。。俩姑娘笑得前仰后合,“哪里来的好大儿?”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人天无地着相思。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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