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邹暖暖

11、生死轮回

　　阿奕下了列车，一团迷雾遮盖在他眼前，让他顿时不知去路，茫然无措，他手握着纸条，只能询问街上的路人，显得狼狈而又茫然。
　　“你好，女士，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这户人家在哪里吗？”阿奕手指着纸条上的地址问道。
　　女士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知道，我还要赶路呢！”。
　　“好，麻烦你了。”阿奕让开了道路，汗珠从额角滴落在纸张上，细细密密，源源不断。
　　阿奕又问了好几个人，不是不清楚就是以赶时间为由拒绝了他。
　　他虽然很受打击，但依然不放弃，若有什么能让他就算痛苦也要清醒，也要追逐，妹妹算一个。
　　“这个啊！我知道，从这个街巷走过去，一直走到底，在转弯，就到了。”一个拖着垃圾车的老汉说，语气诚恳。
　　阿奕感激不尽，冲他鞠了一躬，由衷地说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这些都是小事。”老汉认为这是举手之劳，不足为谢。
　　阿奕从内心当中涌起了一股敬仰，就算是沦为社会底层，但依然保守内心的善良和淳朴，有人身居高位，却做着丧尽天良的事，果然人品与地位无关。
　　他按照老汉的指示，到达了目的地，他没有选择贸然进入，而是在门外窃听里面的动静。
　　刚开始屋内一片寂静，而后传出来悉悉索索的交流声。
　　“你说老大为什么要把一个小孩弄回来，这不是找麻烦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拐卖啊！反正弄这小孩没出多少钱，到时候她长大后拐卖到外地，能赚好大一笔钱。”。
　　“是哦！这好像是犯法的勾当。”
　　“犯法怎么了？不犯法能有钱拿吗？兄弟，想开点，老大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被抓进去，这次也不会。”。
　　阿奕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碎咯吱咯吱作响，血液能从牙龈中溢出来，但他依然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等时机成熟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阿奕虽然只有10岁，还是个孩子，却有着超乎于同龄小孩的敏锐与缜密。
　　他从树上摘取枝根，然后又到杂货店买了一根橡皮筋和一个小球，做成弹弓。
　　晚上7点，一个小混混从屋里出来，嘴里叼着一根烟，应该是要到对面的杂货铺买烟。
　　阿奕趁这个时候从后院，将早已准备好的弹弓射向窗沿，只听玻璃“啪”地一声支离破碎，阿奕快速攀爬管道，从满是玻璃渣的洞口钻了进去，手掌心还留有玻璃碎片的残渣，血液蔓延流淌到地面。
　　阿奕不管手上的疼痛又举着弹弓打了一下与他目光对峙的人，一连打了几下，那个人挨着痛惊呼起来。
　　阿奕趁机抱起孩子，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捆在摇篮上，然后慢慢地往下降落，直到平放至地面上，才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身后的小混混架起菜刀就要向他砍过来，他机敏地躲开了，然后迅速而又果决地沿着管道爬了下来。
　　刚落地一秒，就有警察追过来，大喊：“站住，站住！”。
　　他吓得赶忙抱着妹妹，往前奔跑，汗水已浸湿了衣裳，脚掌像是被坚物刺穿，麻木酸痛，已无力气，但他依然要向前跑。
　　摇篮里的孩子朝他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这个治愈了他整个夏天的妹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总有一个人会让你拼尽全力，不顾性命地想要保护她。
　　他踏上了列车，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靠坐在背椅上，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狼狈不堪，头发竖起，手掌心还混杂着玻璃渣，鲜血直流，整个人都糟糕透了。
　　“给你，擦一下手吧！”女孩递给了他一块洁白的手帕，温和地说道。
　　少年的灵魂被撞击了一下，他几乎不用看女孩的面容就能辨别出他就是那个为他弹中阮的女孩。
　　他接过手帕，抬头看向那个女孩，她的面容被遮上一层面纱，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她的气场和骨子里散发的端庄儒雅足以让他动魄惊心。
　　女孩被看的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
　　“检查、检查，刚刚有一个可疑的人。”警察在列车上搜寻着，阿奕慌乱了手脚。
　　女孩看出了他的慌张，在警察走过来的时候，隔着只有面纱的距离亲了他一下。
　　警察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多想，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