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邹暖暖

12、这个世界不太好

　　女孩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摇篮里的孩子一声不吭，配合的很好。
　　阿奕却涨红了脸，内心难以平静，心怦怦直跳，他只有10岁，竟被夺了初吻，关键是他毫不介意，有一种罪恶感由上心头，导致他不敢抬头看女孩，只是低声说：“谢谢。”。
　　“要么你在这一站就下车吧！保不齐警察还会来检查，到时候你就真的走不掉了。”女孩轻声地对他说，像潺潺小溪划过他的心田。
　　阿奕抬头，目光中有不舍和眷恋：“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你要是看到一个戴着面纱弹中阮的女孩，那一定就是了。”。女孩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睛里是清澈明亮的笑意。
　　阿奕的思维停滞了，就这么呆若木鸡地看着女孩，看了很久很久，想要将女孩的面容牢牢地刻印在心里，过目不忘的那种。
　　“若是有机会，我定会来找你，并且一定会找到你。”阿奕语气笃定地说。
　　女孩又弯起了嘴角，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少年心猿意马。
　　她说的是“好”，声音极为柔和。
　　阿奕抱着摇篮，下了列车，这一次，他突然不想往前走，而是回过头看向那一趟急速行驶的列车，因为那个车上，有他倾心的女孩。
　　阿奕到了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声传来，母亲被父亲一巴掌打倒在地，并且没有反抗的能力，手段凶恶，极其残忍。
　　阿奕生气地踹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大喊道：“住手。”。
　　父亲转过头，气不打一处来，面部狰狞，煞白，额头上有青筋暴起：“好你小子还敢回来，我不把你一起打死，我不姓奕。”。
　　说完，父亲一脚揣在阿奕的身上，接着又是几拳暴击，阿奕竭尽全力地反抗，也依然无济于事，他的力量与父亲终究相差悬殊，难以抗衡，没几分钟就栽倒在地，嘴角掺上了血。
　　父亲暴戾地踩着他的头，手里举着摇篮，想把孩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孩子哭的声嘶力竭，哇哇大叫，父亲却趁此威胁道：“还敢不敢跟老子作对了？”。
　　阿奕宁死不屈：“敢！”。
　　说完父亲就要把孩子摔在地上，阿奕的泪水汩汩地流出，咬着嘴唇，终是说了昧心的话语：“不敢了。”。
　　父亲这才罢休，抬脚松开了阿奕，阿奕的眼前一片迷蒙，昏天暗地，能看到的是一个畸形的世界和一对畸形的父母。
　　这些只能磨灭的了阿奕的身体，但磨灭不了阿奕的斗志，他发誓：一定赚够钱，带妹妹离开这样一个魔鬼的家。
　　晚上，他坐在小板凳上，抬头看向夜空，只有无尽的忧伤和寂寥，有月光挂在头灯，星星璀璨绚烂，也依然无法弥补他内心的空缺。
　　他必须承认“有些人注定活得辛苦”，他要花很多努力只为了要得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能够正常地活着，可即便这样他依然相信那个能完成梦想，活成理想状态的人会是他。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耕田，劳作，收废品，知道学校门口是收瓶子最好的地方，他就会在学生放学前，蹲守着，比清洁工还准时地到来。
　　“你这个瓶子喝完了，能不能给我？”阿奕很是诚恳，略带乞求地问道。
　　那个学生傲慢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略带讥讽的语气说道：“你要啊？”。
　　阿奕点点头。
　　女孩很坏地将空瓶踩在脚下，还用脚转了转，不屑一顾地看着他：“你要，就来拿呀！”。
　　阿奕知道生活就是要忍辱负重，为了赚钱，暂时受点屈辱，没什么，之后他会顶天立地，会声名大噪，会将嘲讽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于是他弯下腰，打算伸手去拿，谁知这个女孩的脚就踩在他的几个指头上，周边有人围观，也只是窃窃私语看热闹，没人会为弱小发声，所有人都是乌合之众。
　　“生而为人，你不会感觉到抱歉吗？”阿奕忍无可忍地问道。
　　女孩放声大笑道：“生而为人，我很自豪。”。
　　“住手！”一位戴着眼镜，看着很斯文的人走了出来，呵斥道。
　　女孩这才停手，慌乱无助地看着这位向他们迎面走来的老师。
　　“我上课怎么跟你们说的，都当耳旁风吗？”老师扫视了女孩和周围的人群，“比学习更重要的是人品，你们连尊重都做不到，何来成就大业，践踏比你们低微的人换来优越感，算什么本事？”。
　　他们沉默了，默默地接受老师的批评。
　　“道歉。”男老师厉声道。
　　女孩低声向阿奕承认错误：“对不起。”。
　　阿奕还是不想让女孩的心里受到永恒地创伤，他还是回应道：“没关系。”。
　　队伍逐渐散去，女孩低着头，拉好书包，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