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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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白回他：“好。”
江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拆开饭团外包装慢慢地吃了起来。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便利店店员显得无聊放了首纯音乐来消磨时间。
江来摸出手机，对上玻璃窗，玻璃窗反光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头发也湿的差不多了，脖子上血虽然擦干净了，但衣服领口的位置还沾着一滩血。
两个字可以诠释自己，狼狈。
他暗啧，十分嫌弃地又去柜台处买了把剪刀，对着反光的玻璃窗，以别扭的姿势剪衣服。
周意白慢吞吞地嚼着米饭，欣赏江来努力地尝试剪衣服，但玩剪的位置每次都不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反正一件好好的衣服，被他剪的到处都是洞。
在失败了三次后，江来开口询帮助：“新同桌，帮一个忙。”
周意白不太会拒绝别人，要是认识的人提出的请求，他一般都是会同意的。
他点点头，把剩下的饭团放在身边，接过剪刀，往江来走过去，他和江来差不多一样高，想要剪衣服的话，他只能把身子弯曲，用冰冷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颈脖，江来条件反射往后一移。
周意白呆呆地抬起头，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江来咳了几声，耳朵发烫，幸好被长发挡着，看不出来，“再试一次。”
“嗯。”
周意白身子往前倾，握着剪刀慢慢靠近，他沿着衣服上血迹的轮廓，挨着剪下扔进了垃圾桶。
江来的颈脖除了有冰冷的剪刀磨过，还有蓬松的头发戳着，感觉很痒。他稍稍地偏头，看见窗户中，周意白整个人就像是被自己抱在怀中。
时间也就一分多钟，江来觉得颈脖处喷着热气，湿热湿热的，没等细想，周意白就移开，还把剪刀还给他。
江来收了剪刀，说了声：“谢谢。”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领口缺失一大截衣服，露出他的锁骨，脖子上的那道红痕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对比。
“举手之劳。”说完话，周意白又坐回座位上用手杵着头看着窗外。
窗外的雨慢慢变小了，江来把剪刀碘伏棉签重新塞回湿漉漉的衣服口袋里，搁在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来撇头看了眼来电人，是李钟烨。他把电话接通，再把手机贴在耳边，去柜台找店员，指了指他后面保温箱中的六个核桃，又找店员借了支笔要了张便利贴，写了几个字，又小声嘱托店员等那个人走的时候再交给他。
话罢，他就推开玻璃门，跑了出去。
周意白就着模糊的玻璃窗看奔跑进黑夜中的江来，他把湿外套顶在头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
他慢慢地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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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水珠在裤子上晕开，江来独自在雨夜中跑，等跑回小区的时候浑身湿透了，裤脚还在往下滴着水。
李钟烨守在楼道里，怀里抱着干毛巾，远远地瞧见了个人影，等人走进楼道时，立刻迎了上去。
把毛巾盖住江来的头，“好好擦干净，免得感冒了。”
江来用毛巾在头发上搓了几下，就拿了下来。
“你这衣服真有个性。”李钟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江来被丢失了一大片的衣服上。
江来淡淡地“嗯”了声，脖子上的伤口又痒又有轻微的刺痛，他用手轻轻地碰了下，又悄悄地瞟了眼李钟烨，然后用手肘环着脖子，假意挡着有洞的衣服。
眼尖的李钟烨注意到他这不寻常的举动，把江来的手搬开，看见了他脖子上一条细细红肿的伤口，顿时觉得气恼：“遮什么遮？还是觉得丢脸？妈的，外国语的那群傻逼还做不做人了？”
“……”
“你牛，一对一群人，遇上他们挑事，你不知道打电话叫兄弟或者跑路，还和他们硬碰硬。这伤算是轻的了。”
李钟烨越说越气愤，胸口不停地起伏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骂人的词语在嘴边呼之欲出，但他知道江来的习性，又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我还是赢……”
江来话没有说完，李钟烨出声打断：“我不管，作为你兄弟，我不在乎你打架赢还是输，而是在乎你哪里受伤了！这才是重点！”
“嗯。”
“上楼！”
江来踩着水泥堆砌成的阶梯，一级一级上。楼道里的墙壁灰脱落，斑驳的墙壁上坑坑洼洼地被人用粉笔画了许多的画。
感应灯随着脚步声发出光，到了顶楼，老旧的小区不像西成近几年修的高楼大厦，这里最高的也才四楼。
江来把藏在花盆泥土中的钥匙翻出来，抖了抖泥，开了门。
他的家里没有任何人，连生活的痕迹都很少，李钟烨催促着江来去把药箱翻出来。
因为经常受伤，药箱常备，里面的东西很齐全，江来翻出纱布还有消炎药。
“赶紧消毒，再过来把今天发生的事给我讲下。”
“没事。”江来走进房间把衣服撩起来，全身不少的地方都有淤青，他去冲了个澡，再用纱布把脖子缠起来。
李钟烨等到人出来，“你又不说是不是？”
“没什么好说的。”
江来摇了几下头，再用毛巾擦得半干，穿着长裤和卫衣，踩着拖鞋出来，径直走到冰箱边，拿了唯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可乐，拧开瓶盖走过去坐在李钟烨对面。
“真的不说？”
江来点头。
“得，那你总得告诉我下次约的什么时候。”
“不知道。”
李钟烨拍了下大腿，结果太用劲还被自己打疼。
“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你又说大实话。”
“很晚了，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供给你休息。”
李钟烨指着另一间房说：“你帮我把床单给我铺上。”
江来动了动唇，吐出来两个字：“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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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继续下了有几十分钟才停，周意白把垃圾收拾了扔进垃圾桶，经过柜台的时候，店员叫住了他，从身后的保温柜里拿了瓶热的六个核桃还附了长便利贴在上面。
他不解地看着店员。
店员说：“刚才你帮忙剪衣服的男孩给你留的。”
他和店员道了谢，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周意白手上握着还暖暖的六个核桃，牛皮纸的便利贴画了他看不懂的符号，垂下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停了，云也消散，月亮和星稀疏地挂在天边，他把六个核桃塞回包里，摸出手机想去班级群里找有没有江来的联系方式，加个好友，顺道问他这个便利贴上写的什么。
还没有点进班级群，周琴的电话弹了出来。
“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出差，归期不定。你自己的心思好好地放在学习上。”
“嗯。”
“……”
周琴挂断电话之后，周意白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
下雨后的空气中满是泥腥味，风不停息地吹。
周意白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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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大亮，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周意白嘴里叼着一片面包走到公交车站，周一的清晨，公交车站的学生人是最多的，周围挤满了穿着清一色红白校服的学生，手里嘴里无一例外都带着早餐。
周意白找了一个角落站着，把嘴里的面包快速地解决完，又掏出耳机戴着听英语的新闻。
徐杰悄咪咪地拍在了周意白的肩上，看着周意白把耳机取下来，目光死盯在他脸上，徐杰把他的头转正，手自然地揽上去：“周啊！咋们是兄弟不？”
“……”周意白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作业在书包呢，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抄，今天赵老师恐怕会很早就到教室。”
徐杰挑眉，“还是你最懂兄弟，怕他干什么？我在车上就能补完。”
等徐杰只抄完了英语，公交车就到站了，一车的学生拥挤着下车，周意白也收了手机，并且静音，揣在校裤兜里。
赵晋发守在教室，给早到的学生来了个突击，没收了三部手机抓了四五个抄作业的人。
一来收获就满满，他脸上都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并且提醒每一个刚走进教室的学生：“火速把作业交给课代表，然后早读！”
徐杰一进门就瞅见赵晋发的笑容，还听见他的提醒，生无可恋地把空白的作业教了，老老实实地读书。
周意白教完作业，把演讲稿抽出来递给赵晋发过目。
“还可以，你去帮我把办公室里的保温杯拿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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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发的办公室在一楼。
周意白下楼时碰见了上楼的江来，最先看见他的脖子被纱布缠了几圈，看着江来缓慢地上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循声而亮，他迎光而来。
除了显眼的纱布，还有江来脸上嘴角和额头上的淤青，泛着青紫色的，在明亮的光线下很明显。
周意白还在想要不要打招呼，江来在他犹豫的时间里，向他打招呼：“同桌早上好。”
“嗯，早上好。”
江来停了脚步，在他与周意白极少的对话里，听到最多的词就是嗯，他问：“你怎么不回‘嗯’了？”
周意白扯开话题：“那瓶六个核桃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
江来摇头：“不用。我不是都在便利贴上给你写清楚了吗？”
“……”
周意白可以说他误以为那张便利贴上画的是自己看不懂的某种符号吗？
捕捉到周意白眼中的不解，江来叹了口气，他道：“六个核桃是谢礼，你帮了我的忙，我又看到你平时要做那么多的试卷，就送你六个核桃好好地补脑。”
“那真的谢谢你了。”周意白面上怎么说，但心里总觉得后半句话有些阴阳自己的感觉。
“没事。”江来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先走了。”
他现在困得很，昨晚上和李钟烨打游戏，不小心就过头了，早上闹钟响了七八道才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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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会，等奖状都发完，教导主任嘱咐周意白再温习遍稿子，好好熟悉熟悉内容。
周意白点头，等奖状发完了，他也接过一个人递过来的话筒，理了理校服便上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递过来的话筒。
肖文佳的手还维持着递话筒的姿势，身边的主持人用肩膀撞她，“怎么？僵住了？”
肖文佳收回手，把话筒扔给身边的人，低笑着和那人打闹，但余光始终都在台上正在演讲的少年。
台上的少年此刻正耀眼的不行，全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他身上，直到他鞠躬下台。
众人的目光也散去，台上的耀眼只存在了几分钟，紧接着是校长的总结马不停蹄地安排后半学期的学习计划。
周意白下台后，肖文佳把之前帮他领的奖状递给他，并说：“教导主任让我帮你的。”
“谢谢。”
“没事。”肖文佳低头一笑，再抬头时，周意白已经不在了。
班级所在的区域，赵晋发守在最后面，脸上的笑容很僵，脸色还黑，这些都不足以影响他和别班老师聊天。
看见年级第一周意白来了，赵晋发的脸色总于缓和，只不过他还是气，原本计划他也要上去演讲的，但今年不知怎的就取消了，亏得他辛辛苦苦写了几千字的演讲稿。但听见老师们夸奖周意白时，那感觉就如同在夸奖他教得一样，心情也跟着有所改变。
周意白给老师打了招呼，不方便去插队，只能站在队伍最后面，他前面是徐杰和江来，徐杰把身子向后慢慢移，“牛，又是年纪第一。”
“不是又，上次月考没有考过一班的肖文佳。”
“那肯定的，我女神这次发挥失常罢了。”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