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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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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时,长安城是一座冠绝中外的城市,这里是大汉的都城。在长安城正中央,是就是皇宫。皇宫南侧有一拱门,名叫玄武门。进入玄武门之后第一个宫殿就是汉朝皇帝居住的未央宫。长安城人头济济,在城中居住着很多的百姓。在城外,也有很多的百姓,这些百姓依附在长安城周围,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在长安城周围种庄稼,此外还可以方便的赶往长安城的市集上交换货物。所以无论是生活在城中,还是城外,这里的百姓恐怕是天下最幸福的百姓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当今皇帝汉武帝刘彻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大肆用兵匈奴,导致百姓们背上沉重的负担,在汉武帝颁布罪己诏的时候,听说全天下已经有一半的百姓或成为士兵战死,或赋税过重流离失所,又或者死于饥荒。武帝下达诏书,表示天下的灾民可以随意流动和移民,如果来到长安城,那些原本属于皇家的土地但是没有开垦的,可以开放给灾民种地。于是,长安近几年来人变得多了起来,也复杂了起来,这里聚集了天下各地的百姓,而不仅限于那些达官贵人。而且零零散散的,前往长安定居的人还是会络绎不绝。
从长安城南门出来,可以看到有一条延绵不绝的道路通往南方,这就是秦岭驿道。听说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除了修建长城,还征发百姓修筑通往秦朝各地的道路,而且工程质量很高。后来天下群雄并起,直至汉高祖被拥立为帝,这些主要的道路都没有维护。但是汉高祖登基之后,因为天下经济凋敝,王朝也没有能力来维护这些道路。知道汉文帝初年,这些道路才得到维护。人们惊奇的发现,很多道路倒是完好无损的,除了车辆较少的道路长满杂草之外,更多是路面平整,路基结实,没有受到多少损害。人们只是主要维护了一些容易发生地震水灾的地方的路段,因为那些地方的路段确实被损害了。那时候的人们有理由相信,这些道路,哪怕是千百年以后,也依旧能够被人们使用。
新年后不久,武帝颁布诏书,决定新的一年年号为征和一年。百姓们不知道武帝是什么缘故修改年号,因为霍光的政策在全国各地施行,百姓们渐渐富裕起来,人们都对未来充满憧憬,所以都以为是皇上遇到了什么吉瑞,想要修改年号庆祝一下。可见只有深宫之内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因为在去年的冬天,武帝在梦中梦到自己被木偶所杀,而且有一个不知是鬼是神的声音憎恨他劳民伤财。武帝宠臣的一番话,又使得武帝更加确信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鬼神的。所以为了安抚鬼神,检讨过去的过错,新的一年的年号叫做征和。
就在武帝更改年号之后不久,宫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因为是新年伊始,宦官和宫女们开始打扫和修正皇宫。在未央宫正殿南门两侧的墙根里,竟然发现了巫蛊。这件事情很快报告给了皇帝。“快快呈上来给朕看!”武帝十分惊恐,坐在未央宫的床上,眼神都变得暗淡无光了,张开大嘴,等着侍从把宦官宫女发现的巫蛊呈给他看。
“啊!啊!!!竟然和朕去年隆冬梦的木偶是一样的!果然,朕被诅咒了啊。果然,梦境是事出有因啊!果然,世界上是鬼的啊!”武帝发疯似的狂叫,但是并不张牙舞爪,只是狂叫。宫女知道皇帝出问题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危伺候,一个个束手无策的侍立在一旁,毫无办法。
卫皇后听到宫女的汇报,连忙从后宫赶往未央宫。卫皇后坐在武帝床边,连连安慰道:“陛下,陛下,醒醒呀陛下,你是怎么了?”武帝听到有熟悉的人好像在唤他,他倒是也有了反应。慌乱的问道:“是谁?是谁?你是谁?”
“子夫,我是子夫呀,陛下册封的皇后呀!”卫皇后哭泣道。
“皇后?子夫?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不认识!都走开,你们都是木偶,都是要吃人的木偶。”随后跑到书桌后,抽出墙上挂的剑,胡乱挥舞,看样子,如果有谁靠近武帝一定就会把那人一刀两断。
此时太子也赶了过来,看到皇帝这样一番模样,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一个太监偷偷的爬上城墙之上,找到了门侯达一。
“哟,小胡子,来此何干?”达一一眼认出了这个未央宫的小太监,大老远的就冲那小太监打起了招呼。
“达将军,达将军!”这小太监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受到其他太监的欺负,达一出手相助,太监小胡子彻底的把达一记在心里了,小的时候看到达一身穿盔甲,手握佩刀,而且他的装扮与普通士兵不同,活像戏里的将军,于是就交达一为达将军。虽然现在小胡子已然二十七八岁,早就不是小孩子,但是这太监还是亲切的称呼达一为达将军,达一也是至今称呼这太监为小胡子。见他喊了两声达将军,便气喘吁吁说不上其他的话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很显然,这太监是一路从未央宫跑着来的。
“你这小子,慢点说慢点说,来屋里喝点水。”于是,达一就将小胡子往城墙楼里引。
“不,不喝水,我不喝水。大将军,大事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今晨,太监宫女打扫未央宫南门前面的花园,在墙角发现了巫蛊。”
“巫蛊!?深宫之内,有谁敢坐此等灭族之事?”达一吃惊的问道。
“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放的。皇上看了宫女呈上的巫蛊之后,大声叫嚷,几近癫狂,现在正手持一把长剑,令谁也不能靠近呢!”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达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侯,虽然对武帝忠心耿耿,但是他心里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甚至于说,如果去未央宫,未必就允许他靠近皇上跟前呢。
“怎么了达一?”此时屋里出来另一个门侯,叫做王武。
“皇上中邪了!”达一答道。
“嘘,小声点。什么这那的张口就来,小心你的脑袋。”王武听达一说了违逆的话,连忙提醒达一。达一听后,激动的心情也收敛了一些。“你不是有一个交好的大臣吗?何不给他传话,看他有什么法子?”王武接着提醒道。达一听了,觉着可行。可是如此大事,私自外传,闹不好是掉脑袋的事情。可是十多年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头小兵,一眼被武帝相中,命他做了这门侯。这些年来,养活了一家人不说,自己也是逍遥快活,至少比起种地和当一个普通士兵来说。就是这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是。掉脑袋就掉脑袋,我达一怕什么呢?只要能够报答皇上。于是从城墙上下来,快马加鞭,去江府将此事汇报给了江充。江充骑着自己府上的快马,和达一一同来到了未央宫。这不请自来,让太子很是厌恶,心想,皇帝的寝宫,何时成了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但是这紧要时刻,也就没跟江充计较。
江充走上前去,只见武帝手持长剑,双目无神,嘴中念念有词。江充什么也也不顾,进一步靠前,来到武帝身边。
“小心,江太师!”卫皇后和达一几乎是同时喊道。话刚落,武帝便挥剑砍向了江充的左臂,江充心里挂念武帝,竟然分神,已至忽略危险,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剑,顿时鲜血直流。江充强忍剧痛,双手擎住武帝持剑的右手,痛苦喊道;“皇上,是我啊,我是江充啊!皇上你怎么啦?”
“江充?什么河冲江充的,我不认识,我不认识!”刹那间,挣脱了江充的双手,胡乱挥舞长剑,径直走向前去。所有人见状大惊躲闪,不知为何,唯独达一未躲未闪,只见武帝手起刀落,达一已是身首异处。江充震惊之余,连呼两声“达兄!”,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滚带爬的近到武帝跟前,抱住武帝左腿,不停的哭着喊道:“我是江充呀皇上,我是江充呀!”
武帝力大无穷,不要说是一个江充抱住武帝的腿,就算是再来两个三个,武帝照样能走。就这样拖着江充在未央宫走来走去,试图砍人。还好,江充的呼喊还是起了效果,武帝似乎慢慢恢复了理智。
“你是江充,江充。你在哪?江太师!朕好害怕啊,快来陪朕!”武帝哭着喊道。
见武帝听到了自己的呼喊,江充急忙起身,将长剑脱离了武帝的掌握,远远的仍在了一边。太子见武帝扔掉了长剑,急忙上前,太子在左,江充在右,慢慢的扶武帝回到了床上。不一会儿,武帝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时至午夜,武帝醒了过来。
“臣苦苦相劝,已让皇后和太子回宫休息了。陛下感觉好些了吗?”江充见武帝苏醒过来,喜极而泣,边哭边说道。
“江太师不必哭泣。”此刻,仿佛回到了去年冬天那晚,烛光衬托着江充的脸颊,只不过今晚,江充脸上满是伤心,武帝看到,心痛不已。
“你说朕是怎么了,朕到底怎么了?难道巫蛊之术,法力真的有这么强吗?朕的功业,不足以保佑朕的福运吗?”武帝失落的问到。试问武帝在位近五十年以来,有谁见过如此伤心沮丧的汉武皇帝?
“陛下现在万不可多想,请陛下务必好好休息。”江充急忙抚慰道。接下来的交谈中,得知了今天事情的经过。听到达一被自己杀掉,后悔不已。当即传人来,令其好生安葬达一,抚恤达一家人。江充唯独未提自己被武帝砍伤一事。
武帝坐起身,江充给武帝喂饭,可是这一活动,左臂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开来,虽然有件大褂在外面套着,但是鲜血还是渗透了江充的依附。在烛光之下,皎白的衣服的血迹,显得黑乎乎的一片。
“太师,你手臂怎么了?”武帝轻声问道。一开始江充不答,禁不住武帝再三询问,江充如实告知。武帝更是悔恨。江充见状,急忙跪下说:“只要陛下好好的,江充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一番安慰后,武帝才算是宽慰些许。江充接着说:“问题绝不在陛下,罪魁祸首在于偷置巫蛊之人,明日臣即召集朝会,和众臣商议彻查此事。”
“辛苦太师了。”武帝说道。然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宫女们将饭菜撤下,伺候武帝躺下后就侍立一旁,等候传唤。
江充走到大殿门口,驻足若有所思。一会儿功夫后,觉着脖颈一阵微凉,抬头望去,大雪已洒满长安城。令人惊奇的是,皎月依旧当空,似乎再为雪花布置歌姬的舞台。这一景象,令江充心中欣然舒畅。
“太师,太师在哪?今晚请太师留在宫中……”武帝刚想接着说‘留在宫中陪陪朕,朕现在焦虑烦躁’的时候,却止住了嘴。心中想,我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江充听见武帝唤他,快步走到武帝跟前,“陛下放下,今晚江充哪也不去。皇上您才怎么着,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雪,神奇的是太阴还在天空中照耀着。”
竟有如此奇景?试图起身,只觉着浑身空虚,无力坐起,说道:“恐怕朕无缘欣赏此奇景了。”
“陛下不必可惜,让江充想想办法。”江充笑道。
“奥?难不成太师你会画工?只怕天下再强的画工,要想将景色描绘的真切,也要一天的功夫。而且还不免要失真。”
“臣以为:女娲造人,人有五官,耳眉眼鼻唇,可以听音乐,可以传真情,可以观景色,可以尝百味。臣在邯郸时,被人追杀。臣逃到长安,这才遇见了陛下。在逃亡的路上,困苦潦倒,身无分文,饥肠辘辘,只能用野果充饥。在半路的不知道什么地方,看到路边有一个婆婆在卖饼。虽然没有钱买来吃,但臣可以用眼睛看饼看的真切,仿佛能够闻到它的香味,尝到它的甘甜似的。”
“你被刘丹追杀,此事你曾告诉过朕,朕还记得。虽然你不敌追杀你的人,可你那是还是会武功的,虽不及现在厉害。朕在那个时候就在想,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竟不肯自贱使用武力获取食物,这是怎样善良的人啊!不过太师想要从这件事告诉朕什么呢?你接着说。”
“臣想说,既然彼时彼刻臣可以用眼睛去品尝味道,那么此时此刻臣也一定有办法让陛下不目其景而观其景。”于是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大喜,名宫女抬一把琴来。
只见江充就坐,音乐缓缓传向西方。时刻悲伤不已,仿佛在牵挂那些大雪中受冻的百姓,时而回转高昂,像是在说与民休息,百姓都陆续步入正轨,接着,江充缓缓常来,仿佛天籁之音。
《白头吟》----乐府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唱罢,武帝回味无穷,“朕看到了,朕看到了,唱的真好,这诗真好!”又接着重复的念叨,“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要是朕能够早点遇到太师该有多好。”
“陛下,世间相见恨晚不可避免,但总比那些有缘人却始终未能得见的好。如此相较,倒是我们好过他们了。陛下,我要伴您左右,哪里也不去。”说完,江充轻轻的伏在武帝胸前。
“要是朕死了呢?”
“那我也去死。”
“朕现在命你,在朕死后好好活着。”
“陛下活着,臣也活着,此时臣乃陛下之臣。如果陛下西去,臣却活着,那臣还是陛下之臣吗?若不是,臣君命有不受。”江充笑着说。
“无论朕生前死后,都是大汉的皇帝,所以你得听我的。”
“臣接旨。”江充说完,武帝将江充紧紧抱入怀中,江充伤口也不觉着疼痛了,仿佛武帝温暖的怀抱能够治愈一切疼痛。两人笑而不语,不久都已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