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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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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际，仿似听到了缥缈的波浪声。万叶一时以为还在死兆星号上，待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向窗外看去，城内已经看不到摆摊的商贩，远处树影幢幢，一座座建筑织成一片模糊的光点，随着雨滴聚拢而又消散。不知不觉已经来蒙德数日，
万叶原本计划在蒙德待上几天，等北斗的船从枫丹回来便随船回璃月，不成想发生了一连串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已经从骑士团的招待室搬出来，住进了阿贝多在蒙德的个人房产。阿贝多加入骑士团之后，除了骑士团划分的炼金工坊，还在城内另外置办了一处房产，平常可莉都住在这边，而阿贝多不忙于手头实验的时候，也住在这里。
房子是三层小洋楼，地段清净，偶尔骑士团同事会上门拜访，多半是有事相商。而外人委托的信件和寻求拜访的口信都会递到骑士团，等待阿贝多处理。
“可莉呢？”万叶在桌边坐下，打了个呵欠，问在厨房忙碌的阿贝多。
“一早丽莎接她出门玩了，等会儿我需要去骑士团见个委托人，忙完之后再去接她。”
“那我呢？”不知不觉，万叶已经进了厨房，自觉地接过做早餐的部分任务。
“你是和我一起去骑士团，还是随便在城内逛逛？”阿贝多思索，“实在不行，可以拜访一下旅行者和派蒙，他们两个人总不会无事可做。”
“还是和你一起去骑士团吧。”
两人在餐桌前入座。阿贝多的饭量很小，为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倒是不常去餐馆吃饭，使得他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退一步讲，日常照顾可莉，不会做饭可不行。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了敲门声。
“这么早，难道可莉回来了？”万叶疑惑。
阿贝多打开门，发现来客是琴。
“早上好，阿贝多。”琴笑着说。
“早安，琴。”阿贝多侧身示意琴进来说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一般琴不会亲自登门拜访，毕竟琴是整个骑士团最忙的人，能交代的事在骑士团办公时顺便就交代了。
“我来找枫原万叶先生。”
“琴团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万叶问。
“港口守军回传，来自稻妻的船队已经抵达了荆夫港，万叶先生的朋友正在港口等您。”
送走了琴，万叶必须去一趟荆夫港，北斗绝对是来接他回璃月的，不过按照原本的计划，是该与蒙德的朋友们辞行。
但是——
“不如我去接了可莉，带她去船上玩，不知道可莉有没有乘船出海的经历？”
“乘游船在附近海域游玩的经历还是有的，不过乘坐像北斗那样的大船的经历是没有的。”阿贝多忍不住多问了一声，“你不打算随着船队返程？”
“走得如此突然，可莉该难过了。”万叶单手叉腰，调侃道，“再说了，我可不觉得此时此刻你身边能缺了我。”
阿贝多笑了笑，没有出声反驳。
“等见完委托人，我去港口找你们，可莉麻烦你了。”
从丽莎处接到可莉，万叶抱着可莉一路赶往荆夫港。
“可莉想不想坐大船出去游玩？”万叶问。
“想！”可莉显得很兴奋，“想去万叶哥哥的家乡玩。”
“当然没有问题。”万叶一口应下，“等你哥哥忙完手里的事情，我们就去稻妻玩。”
死兆星号扬起巨大的船帆，北斗侧身倚着船舷，远远地看到了万叶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发现对方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小孩子。
万叶与水手们一个个打过招呼，几个灵巧的轻跳便登上了最高处的甲板。
气势磅礴的死兆星号牢牢攫取了可莉的目光，这会儿她回过神，看见面前站着一位非常英气的大姐姐。
“北斗大姐姐。”可莉特地加上一个“大”字，“我是可莉。”
北斗爽朗地笑了笑，觉得这小孩着实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
“万叶，几日不见，你从哪里抱来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可莉被水手们领着参观死兆星号去了，万叶得空和北斗聊聊最近的见闻。
“是阿贝多的妹妹，他还在骑士团处理工作，等会儿过来。我先带着他的妹妹来港口找你。”
“看来这几日你在蒙德过得不错。”
确实。万叶心想，但阿贝多的事不能外传，只好省略了一些不能说的事，捡着这几日的雪山探险经历告诉北斗。
“龙脊雪山啊……”北斗感叹，“有空一定要去探险一番。常年跟船出海，见惯了海上的大风大浪，还从来没有体验过雪山的风雪交加。”
“那龙脊雪山一定不会让大姐头失望。”万叶笑了笑，眼角余光一个熟悉的人，便转了话音，“阿贝多来了。”
毕竟是万叶在蒙德的朋友，北斗特地下船。
“北斗船长。”阿贝多客气地称呼。
“叫我北斗就好了。”北斗说，“西风骑士团首席炼金术师阿贝多，早就听闻您的名号，感谢连日以来对万叶的照顾。”
“客气了。”阿贝多笑了笑，“万叶也帮助了我许多——可莉呢？”
“在船上。”万叶一指甲板。可莉正高举着手向阿贝多挥手。
货物装卸得差不多了，北斗不打算在蒙德多耽搁，可如今来看，万叶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要跟着船队一起回去吗？”两人落后几步，北斗问。
“大姐头，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离开蒙德。”万叶诚恳地说。
“因为阿贝多？”北斗一眼看透。
万叶摸了摸下巴，坦言，“确实是因为阿贝多。这几天发生了一些很复杂的事，暂时还未能理出头绪，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这个时间离开他。”
“我记得之前你从不为繁杂之事停下浪迹四方的脚步。”北斗正色道，“稻妻事已了，说实话我都没觉得你会永远留在我的船队，总有一天你会去做你想做的事，追逐风的人，永远都在路上。”
“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一个相识不久的人选择停留。”北斗笑了笑，“我有点低估他了。”
“大姐头，我保证等我们解决问题之后，我一定会回船队。”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阿贝多肯不肯放你回船队了。”北斗调侃，“罢了，这小子拐谁不好，拐跑了我最优秀的同伴之一，我需要立刻离开蒙德，不然我不保证愿意放你下船。”
死兆星号拔锚启航，向璃月疾速驶去。天不知何时已经放晴了，阳光洋洋洒洒地落进大海，海面泛着粼粼波光。
“你不回船队真的没问题吗？”阿贝多担忧，“我这里的事，你不需要多加顾虑的。”
“放心。”万叶说，“在被天领奉行通缉，不得不离开稻妻之后，是大姐头收留我在船队，给了我一处容身之地，她见惯了大风大浪，还没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回城路上途径清泉镇，远远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阿贝多问驻守守军。
“阿贝多老师，清泉镇的几名猎户在奔狼领被不知名的魔物抓伤了，流血不止，已经送去城内找芭芭拉小姐了。现在守军打算去奔狼领彻底搜查一番。”
“琴和凯亚知道了吗？”阿贝多问。
“已经上报了，凯亚队长正带人往这边赶来。”
“奔狼领？在哪？”万叶好奇。
“从清泉镇一路向西北行就到了。不过奔狼领地处偏僻，魔物丛生，普通人根本不往那边去，猎户打猎也只在外围狩猎。”阿贝多解释道，“对了，是在奔狼领外围被袭击的吗？”
“是。”守军抓抓后脑勺，“据说是突然之间出现的，就连丘丘人都没有那么快的移动速度，抓伤人之后迅速潜逃进丛林深处了。猎户们互相搀扶着才从里面逃出来。”
“我们去看看？”阿贝多轻声问。
万叶点点头。
阿贝多交代守军加强清泉镇附近的巡逻强度，不要贸然深入奔狼领，等凯亚来处理。让守军将可莉暂时送到晨曦酒庄迪卢克老爷那里，他对可莉保证事情解决之后一定尽快来接她。
越往深处走，草木疯长，浓荫遮天蔽日，阳光被枝叶斑驳切割成细碎的圆点，风一过，雨后草木青葱之气扑面而来。
两人不时碰到丘丘人驻扎的营地，手起剑落，风岩元素力荡开，魔物顷刻化为一团灰烬散开。
“你是不是对抓伤猎户的魔物是什么有头绪了？”万叶问。
“有一些，不过不太确定。”阿贝多伸手挑开一丛及腰深的草，“ 有可能是师父的炼金产物。”
“莱茵多特？”
“不过我也只是在师父留下的炼金笔记里见过记载，魔物身长四尺左右，悬空可飞，伤人迅疾，伤后流血不止。”阿贝多的神情一时有些难以言喻，“那是师父炼金产生的垃圾，大概是没处理好，不知怎么游荡到了奔狼领。”
万叶突然想起这描述和稻妻横行肆虐的某种魔物极为相似，“你说得这种魔物，外形是不是酷似犬类？”
“对。”阿贝多步伐一顿，立刻明白过来，“难道稻妻也有？”
万叶点头，“不过也是常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出没，像我们这样的武士，涉足人烟稀少的地方不足为奇。当时稻妻眼狩令盛行，魔物伤人之后，天领奉行即刻便派人处理了，没有人知道这些魔物是从哪里游荡来的。”
两人走到一处潭水前，潭边草木繁茂，偶有三两只蝴蝶翻飞。一阵风鸣之声从林间疾速掠过，万叶下意识唤出佩剑，“来了。”
从密林深处闪过四条黑影，呈四方之势向两人袭来，尖锐的利爪在枝干上留下深深的凹陷，枝叶沙沙作响。阿贝多运足岩元素力，指尖于潭面捏出一朵漂亮的岩造花，握紧万叶的手腕，两人乘花瞬间升上高空。
四条黑影扑了个空，原地转身围成一个圈，牢牢盘踞于潭面之上。
水面绽放着数枚晶蓝漂亮的结晶盾。两人看清来袭魔物，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便知晓彼此说得是同一种魔物。
风元素力从四方向中心涌动，万叶原地抽剑，一声“踏风”，将魔物牵引至风力中心，涌动的大地之潮接连炸响，水花溅起四五人之高。
下一招，翻涌的风元素力构成高耸的盘旋风墙，裹挟着岩元素力荡开，扭曲的魔物尖叫着化为灰烬。万叶收剑，居岩造花之上的阿贝多却猛地注意到躲藏于暗处的魔物伸出利爪，向万叶身后袭去。
“万叶！”
结晶盾将万叶包裹于其中，他只来得及感受到来自厚重岩元素力的威压，地面仿似轻微震颤了几下，待飞溅的水花落下去，他看到阿贝多的长剑插进了魔物的身体。
那一剑应当是灌注了全部的气力，贯穿了魔物庞大的身躯。对方目光冷冽，不含一丝温度，岩元素力还在向四面八方涌动，而阿贝多的眼神却像在看毫无用处的垃圾一般，翡翠绿的瞳仁深处是化不开的浓重情绪。
那一刻，万叶有种错觉——他若是离魔物再近一分，那把剑亦能同时贯穿自己的胸膛。
“我希望将来有人能阻止我的失控。”耳畔突地响起阿贝多曾经说得这句话，万叶的心神霎时绷到嗓子眼。
长剑归回剑鞘，魔物落在脚边，抖了几下便化作灰烬消散于风中。
“阿贝多。”万叶跳到阿贝多的面前，强迫对方正视自己的眼睛。
阿贝多轻轻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回过神了，开口宽慰道，“我没事，别担心，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万叶松了口气。
看万叶的神情，阿贝多了然。“别担心。”他拍拍万叶的手腕。
“这是刚才被魔物抓伤了吗？”万叶注意到阿贝多的手腕多了一道抓痕，血珠斑斑。
“应该是。”阿贝多不太在意，“芭芭拉小姐会治疗，等会儿去教堂拜访一下就好了。”
话音刚落，岩花之下的潭面突然翻腾起波浪，潭心逐渐弥漫开一圈黑色的漩涡。潭水打着旋向潭心流动——竟是直接吸了进去。
万叶当即御风带着阿贝多腾空，岩花碎掉了，潭心深处翻涌着黑色的暗流。
那是什么？万叶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的手心一空——阿贝多不知为何突然松开他的手，快速捏了一朵岩花托住万叶向岸边飘去。
“阿贝多！”万叶一惊，伸手抓了个空。
阿贝多落入黑色暗流，顷刻间消失不见。
潭面瞬间恢复平静，波光粼粼，仿似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巨变都只是幻觉。
耳畔闻风，苍古骤然出现于手中，万叶拔剑，剑指丛林深处。
风过无痕，枝叶沙沙作响。
“出来。”他沉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