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我对象陷入三角虐恋》闫朔朔

73、铸铁堂

　　沈湛在做了一些大事的决断之后，就把国事交给了沈歆，事实证明沈歆很有实力。
　　于是借着神童的噱头，这位两次从皇位上下来的年少帝王再次登基，由承阳长公主辅佐。沈湛做了个顺水人情，沈从以后就是沈歆的人了。
　　他看得出来，虽然他对沈从有恩，他发誓这辈子只忠于他一个人，但是他对那个孩子的恻隐之心还是太重了。毕竟，沈歆和他的经历那么相似。
　　沈湛不想在身边留有二心的人，即便只是同情和可怜也不行，于是顺手把人送出去了。
　　走的时候已经是严冬了，天降大雪，十一月的天，那么冷。
　　“你真舍得？”月失昼笑着问他。
　　“有什么不舍得？”沈湛笑着反问。
　　至少他们一切都好，母后很开心，皇姐平安无事。
　　“长公主如今二十又七，身边却一直没有人，只怕朝臣多口舌。”
　　“怎么，你有什么合适的？”沈湛笑着问。
　　“没有。”月失昼摇摇头，却想起上辈子勾踏明衣袍上绣的那首《上邪》。
　　?
　　两人依依不舍的在中山山域分别，本来月失昼是打算送沈湛回离轩的，沈湛也打算送月失昼回天道宗，最后觉得送来送去，实在麻烦，最后就定了一个中间点，各自回宗门去一趟。
　　月失昼回去的时候，派中还是只有宫弦回来了。但好在有他镇着，没人敢作妖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叶师叔和周师叔被压榨着干掌门的活儿，苦不堪言，云帘作为徒弟，帮他师尊分忧，也是苦不堪言。
　　月失昼同情了他一番之后，就回了两极峰。
　　“师父。”
　　“嗯。”宫弦靠在窗边上喝酒，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月失昼于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弟子想讨一把剑。”
　　“禅心剑？”宫弦挑眉。
　　“正是 。”月失昼点头，心想宫弦真的不是重生的吗？
　　“建议你自己带着，别给沈湛。”宫弦没精打采，和个被霜打了的白菜似的。
　　“啊？”月失昼眨眨眼。
　　“你和那个修过血海俢遗诀的魂魄融合，真以为一点影响没有？”宫弦瞪着他。
　　“可是我现在挺正常……”
　　“正常到用《遗尽释》修出了绝生眼。”宫弦微笑，讽刺意味十足。
　　月失昼一想还真是，不正常。
　　“那师父觉得沈湛应该……”
　　“他自己没师父吗？”宫弦反问。
　　这辈子殷乔来的那么晚，和沈湛压根儿没什么师徒情分，会注意到这些才见鬼了！
　　不过师父是个高危职业，沈湛现在这么病娇，有个师父对他好说不定……不对，不管是从前那位原装货还是现在这个带着系统穿书的，对沈湛都算不上多好。这么想着他又是松口气又是心疼。
　　宫弦看着自己那奇葩徒弟脸色变的比唱戏的还快，不由无语。按理来说徒弟长大了，需要给他一些私人空间，但这货是环游世界的海归，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于是宫弦听到月失昼心想，而且九长老那么疼沈湛，要是宫弦也对他好些……
　　宫弦：“……之前不是让你去取霜菡剑吗，剑呢？”
　　月失昼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剑不知道去哪了！
　　他开始回忆，但是两辈子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他记得霜菡剑这东西克九断，上辈子被带进昭离秘境，震慑完九断后就和已经化形的深戏琴一起发霉了！
　　他后来似乎请什么人帮他推演过。一千年后，深戏带着已经化形的霜菡出去，当时已是太平盛世。
　　宫弦眉毛狠狠跳了跳，严重怀疑那怕不是假的。
　　“所以剑呢？”
　　月失昼开始思考，当千共告诉自己该怎么解决把剑吞了的水不绝时是怎么想的。然后他发现，千共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凭着感觉随便乱来。
　　在汉阳秘境里骕骦出来之后，他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鬼相族，什么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奇葩的名字，完全把霜菡剑抛到了脑后。
　　所以霜菡剑还在骕骦的肚子里，要不要把他杀了取出来？可是这么久过去，会不会已经被它给消化了……
　　月失昼一边想，一边把骕骦给放了出来。
　　青白骏马一出来就扬起前蹄，在对上宫弦漫不经心的眼神之后，他乖乖的四脚着地，低着头不叫了。
　　月失昼伸出手去摸它肚子，骕骦在那乖乖的被他摸，然而月失昼绝望的发现，没有异物。
　　真的被消化了！这水不绝的胃怎么那么牛叉，连堂堂霜菡剑都能消化，早知道当年就把九断也塞到这东西嘴里，让它一并消化了。说不定现在那玩意儿已经化成五谷轮回之气，再也无法作妖了。
　　月失昼一边想着，一边打算把已经卷了刃的碧鲤剑塞进骕骦嘴里。
　　这东西终于吓得大叫，往宫弦那边跑，趴伏在他脚边，叫得那叫一个委屈。
　　“哈哈哈哈……鹅……”宫弦笑出了鹅叫。
　　月失昼叹了口气：“师父。”
　　“你个蠢货看不出他就是霜菡剑？”宫弦反问，心想这货重生一回年龄都小了。
　　“怎么会？”月失昼打量着这玩意儿，真是看不出来。
　　“你的坐骑被你炼成霜菡剑的剑灵了，再把他烧一烧，就真的可以自由转化了。”
　　月失昼想着那还是烧一下吧，他不骑马。
　　颠儿颠儿的，还会磨破大腿，有飞剑、飞舟、灵鹤、传送阵，何必遭这罪？
　　不过此事暂时不提，月失昼想起刚才的对话，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霜菡剑是克制九断的剑，宫弦的意思，似乎想让他把剑给沈湛，难道：“九断在沈湛身上？”
　　“他已经开始盯上他了。”宫弦只这么说。
　　作为上辈子被霜菡剑杀死的人，沈湛这辈子对霜菡剑的抵御能力的确更高，月失昼，早就不是九断最好的选择了。
　　他心中一寒，去库房拿了禅心剑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去找沈湛，一刻都等不得。
　　?
　　沈湛在回到离轩之后倒是闲得慌，南宫索不知道去哪了，殷乔也不见人影，明明从前一直都待在离轩里好好的，最近几年却总是满大陆的跑，不见人影。
　　他在和萧散打了个招呼，确定两位平安之后，心放下了一半。
　　南灿发来一张传音符，着急忙慌的问沈湛，他现在东南方向都站着谁。
　　沈湛心里奇怪，看了萧散那边一眼，发过去一张传送符，顺便告诉他师父师叔回来的消息。
　　之后沈湛晃晃悠悠的坐在月倚亭里看荷花，他又想月失昼了，很想很想。
　　“愿久，我在桓城灵器阁等你。”说曹操曹操到，月失昼的传音符叫沈湛惊了一下，他居然这么快又来了。
　　唇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那个专门画阵的方面不可以用阵盘。跑出山门之后，一刻都不想等，正要开个传送阵过去，身后突然有人抱过来。
　　沈湛一惊，听到熟悉的笑声：“愿久。”
　　他回头，伸长脖颈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我想你了。”
　　“我也是。”黏黏糊糊的吻了一会儿，两人才一起慢悠悠的走去灵器阁，宽大的袍袖掩映之下，两人手指勾勾缠缠。
　　“怎么突然想起要去灵器阁？”
　　“剑在那个见不得别人好的逢春枯幻境里折了个精光，当然要去好好再挑几把。”月失昼想起来就肉疼，“还有那几百把废的，也送铸铁堂去吧。”
　　沈湛这才想起这档子事，他看看自己腰上悬的紫藤，这半新不旧的，也是苦了它。
　　这可是他的本命剑。
　　于是两人在灵器阁挑了半天，几乎把所有的好剑都洗劫一空，又把还有救的几把剑都交给那边的炼器师，由于炼器师一个月只接几单的缘故。两人把灵器阁在城中的分阁都扫荡了一圈，最后把还剩下的几把剑找了个口碑也不错的灵器修复店铺送去，然后才来到铸铁堂。
　　三宗堂规定，修仙禁奢侈，为了修真界的可持续发展，为了灵气一直如此充沛，世界一直如此美好，每个人都有兵器用。特别设立铸铁堂，回收没有用处的废置兵器。
　　当然，会按斤给钱的。
　　铸铁堂这地方，每个城池都有，桓城是大城池，自然不止设了一个。但绝对都是在偏僻的地方。
　　两人来到这小巷里，只觉得空气里都是一股铁的独特味道。
　　这破破烂烂的招牌，乌漆嘛黑的门店，月失昼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被毛动物的直觉，让他抬不动爪子走进去。
　　“怎么了？”沈湛奇怪的看他一眼。
　　“我……”月失昼抿抿唇，呜咽一声，扑进了沈湛怀里。
　　沈湛震惊的看着怀里的白毛狐狸，摸了摸它有些黑毛的耳朵尖，又摸摸他的尾巴，不由笑道：“怎么啦？”
　　还用脸蹭蹭他柔软的毛。
　　“我怕。”于是月失昼道。
　　沈湛顺着怀里小狐狸的毛，一边走进铸铁堂里头只有两个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赤着上身。一个穿得厚实的姑娘，倒是长得水灵可人。戴着一双黑皮手套在看各种废铁。
　　这两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冬夏之隔。
　　“我来处理一些废置的剑。”沈湛笑道。
　　“嗯，放这吧。”那大汉在这满地废铁的房间清扫出一片空地。
　　沈湛把自己那些废剑扔出来之后，戳了戳怀里的月失昼。
　　月失昼动动爪子，又多了一些，那些废剑堆积如小山。
　　大汉瞪大了眼睛，那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也满是惊讶。
　　“哦，对了，我还有一张铸铁堂的会员卡，帮我刷一下积分。”月失昼在沈湛怀里滚了滚，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然后小爪爪拍在沈湛胸口，一张有点厚度的矩形铁片被拍在沈湛胸口。
　　“你还有这玩意儿。”沈湛嘴角抽了抽。
　　那大汉大概惊呆了，嘴角抽了抽之后开始称重，然而看着这两人混杂在一起的剑，抬头问：“二位自己把灵石分一分？”
　　“我们一起的。”沈湛把月失昼的卡递过去，“都算他的。”
　　这个铸铁堂里有一盆比人还高的黑铁树，很显眼，却不好看。这黑铁树枝丫繁多，但是没有叶子，是秃的。大汉把卡放进树底一个槽里之后，那树开始慢慢变得晶莹剔透，变成了一种极为好看通透的蓝色，瞬间枝繁叶茂，闪闪发光。
　　黑铁树变成了一株绚丽夺目的水晶树。
　　大汉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磕磕绊绊道：“我在铸铁堂几十年，各个城池都跑过，第一次看到我们铸铁树这么好看……”
　　沈湛摸摸月失昼的毛，揉了揉他的小肚子。
　　“干什么呢。”月失昼的后腿于是蹬他胳膊。
　　“我是想问，你是来这里废了多少武器，才会有这……”
　　“不记得了，也就几百把剑。”
　　沈湛：“……”
　　“那你之前的废武器都是怎么处理的？”月失昼问。
　　“放在一个储物器具里，扔了。”沈湛面无表情。
　　月失昼于是一双爪子扒着他肩头，眼睛看着他。
　　沈湛摸摸他的头，弹他耳朵，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给他办张卡。”月失昼对大汉道。
　　“哦。”于是大汉拿出一个黑不溜秋的板，上头有不少奇奇怪怪的按钮，许多阵法、符咒、铭文在上面纵横交错，刻得坑坑洼洼。
　　“姓名、生辰、门派、户籍、俢界十九艺都会些什么。”
　　沈湛眉头跳了跳，觉得登记户口都和这有的一比。
　　“沈湛，字愿久……”
　　“嗯，可有什么职务在身？”听到沈湛的来历之后，他又问。
　　“修士巡察司三品巡察使。”
　　那大汉嘴角抽了抽，大概因为没碰到过这么大的官，被吓死了。
　　登记完之后，沈湛得到了一张和月失昼一模一样的小铁片，上面刻了他的名字，还有一个数字在隐隐浮动，他的数字是0，于是他拿出从水晶树另一头出来的月失昼的，被上头那数字吓了一跳。
　　“把我俩的积分匀一下。”月失昼躺在沈湛怀里继续道。
　　“怎么匀？”那大汉按着那黑板。
　　“一样就行。”月失昼道。
　　“不可。”沈湛皱眉。
　　“你知道积分用来做什么的吗？我要那么多干嘛？”月失昼反问。
　　“做什么的？”于是沈湛问。
　　“不知道。”月失昼理直气壮。
　　沈湛在这臭狐狸屁股上拍了一下。
　　“你！”月失昼于是仰躺在沈湛怀里，四脚朝天的对着他蹬腿，一副炸毛样。
　　“乖。”沈湛揉揉他的肚子，问大汉，“敢问前辈，这积分是做什么用的？”
　　“我也说不上来，小沄啊，给客人说说。”
　　他拿着两张卡，继续对着板一通操作。
　　“这个积分超过5000，每次来我们铸铁堂之后，都可以得到一份小礼品，当然，也可以用积分换取铸铁堂内的其他东西，比如炼器炉、炼器材料、进入炼器师协会的名额、听七品炼器师讲习的名额之类的。”那少女笑道，“两位要换吗？”
　　“我暂时不用。”月失昼不会炼器。
　　沈湛专心致志给怀里的小狐狸顺毛，半晌才听他问：“话说小礼品是什么？”
　　“两位想要什么？”她展示了一下，今日份的有三样，一个是花布娃娃——缝的一头小牛，呆呆的。一个是一把小剑，雕工精湛。一个是一把钥匙，看着平平无奇。
　　“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几乎所有的中品阵法。”她笑道。
　　月失昼现在想起了上辈子的记忆，一些本事也拿回来了，比如他把那个南君鹤的天地失色造魔自杀大阵改成聚灵大阵。
　　“我要牛牛。”月失昼道。
　　沈湛心中一动，摸他毛的手忍不住用了些力，笑道：“我也是。”
　　“我要秃了！”月失昼在他怀里哼唧，爪子拍拍他的脸。
　　沈湛抓着那可爱的小爪子笑得不亦乐乎，亲了亲之后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心智突然变小了？”
　　“才没有！”
　　好吧，其实确实有变小，按照妖的标准来说，月失昼还是个小宝宝。所以当他变成妖身之后，心智也就倒退了。
　　把积分平摊完之后，沈湛怀里抱着月失昼，月失昼小爪子扒拉着那只牛牛，蹭来蹭去不亦乐乎。
　　“你喜欢这个？”沈湛于是问。
　　“喜欢呀，多可爱。”月失昼说这话的声音似乎都幼小了不少。
　　沈湛嘴角抽了抽，摸着怀里的狐狸问：“你们……有毛的，是不是都喜欢找同样有毛的？”
　　月失昼仰头看他，眨眨那黑葡萄似的圆眼睛：“你没毛？”
　　沈湛：“……”
　　他冷笑一声，把那只牛牛抽出收起来，在月失昼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你给我变回来！”
　　“哎呀，不用你说！”月失昼顿时炸毛了，现在离铸铁堂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于是他变回人形，反手在沈湛那也拍了一巴掌，“你这个……唔！”
　　月失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双眼睛里只有他。
　　两人在小巷子里亲了好一会儿，月失昼把人压在墙上有些懊恼道：“以后再也不变狐狸了。”
　　“不行，你毛茸茸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沈湛笑道。
　　“我不变狐狸也可以毛茸茸。”月失昼身后的尾巴灵巧的扫过沈湛的手。
　　“确实挺软。”沈湛摸摸那尾巴，随后顺着尾巴又往上摸去。
　　“咳咳。”月失昼放开这人退开一步，拉着他的手道，“回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