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自控爱上他》猫九曳

6、第 6 章

　　带着我走进一条小巷子，街边的棚子底下都坐满了来吃饭的学生，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终于找到一个位置，陶睿把伞收好，放在脚边，把菜单递给我，问我想吃什么。我说“随便。”

　　他看我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于是自己点了几道菜，把点的菜递给老板后，自己再去冷藏柜里拿了两瓶雪碧。

　　我一直盯着棚外的雨发呆，雨水带来的凉意和小巷的人声鼎沸对比强烈，却十分相配。

　　“你能跟我说说吗？”他看着我。

　　“说什么？”虽然在和他说话，但是我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一直看着地上的水，偶尔看一眼他。

　　“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一直一个人闷着吧？”

　　“没什么好说的。”

　　陶睿看我不愿开口，拧开喝了一口饮料后气鼓鼓地别开了头。汽水把它两颊撑的鼓鼓的，眉间透着一丝不悦，一只脚还不安地抖着腿。

　　看他生气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嗯？”他看到我在笑他，小脸充满了疑惑。

　　“小朋友别担心了，哥没事儿。”我知道这位小朋友面冷心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虽然脸上表情很小，总能给人最大的宽慰。

　　“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小孩儿，我已经成年了。”

　　“好的，淘淘。”

　　听到我这么叫他，他更不悦了。拿起汽水就往嘴里喝。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他，心情总会好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开心果吧。

　　“你是不是在拿我寻乐子？”

　　看他生气得要炸的样子，要是真炸了我就没得玩了，于是安慰道：“好了，哥不逗你了。”

　　这时老板端上来一锅兔子肉和一盘上海青，看到烧兔子红亮亮的油汤，红红绿绿的小米辣基本上占了一大半。

　　和王皓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基本上很少吃辣了，因为吃了第二天会受不了。可能是这小孩看我喜欢吃烧鸭，以为我很能吃辣，所以故意点的这个吧。

　　陶睿端来两碗饭，“这家店兔子很好吃，鲜香麻辣，又嫩又滑。”

　　我捡了一块尝了尝味道，“还可以。”

　　他端着饭，吃的很欢，也很认真，一口一个，一小会儿功夫一碗饭就见底了。额头冒着细细的汗，小嘴巴也被辣红了，好像涂了口脂一般，火红的唇面泛着晶莹的光泽，格外诱人。

　　他抬头喝水的时候，发现我在看他，呆萌地问我，“你看我做什么？”

　　我随手拿了一张纸递给他，“擦一下。”

　　“哦”，他接过纸看着餐巾张纸在他红红的小嘴上磨来磨去。我很想一下子按住他的嘴，捏两下，然而，我的确这么做了。

　　他感受到我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睁大双眼看着我，瞳孔里倒映出我的轮廓，他的脸和耳朵一下子都爆红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你…你…你做什么。”

　　伸回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抱歉，没忍住。”

　　……空气安静了几秒……

　　“没事，你继续吃。”

　　我去付了钱，坐在位置上等他结束，他头也不抬地闷头干饭，伸出来夹菜的手都有点抖。

　　强忍住笑意，“你不用这么紧张，哥又没对你做什么。”

　　心想这小孩就是不禁逗，逗一下他要很久才能缓过来，不过要是能一直逗下去就好了。

　　“吃好了。”

　　“走吧。”雨小了，只不过还飞着一点小毛毛雨，也就没有打伞，他没有再搂着我了，隔着我半步远。

　　之前还那么勇，现在变得这么纯情起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把他送到校门口，见他低着头想事，我便开口说：“我走了。”

　　扭头看我一眼，“嗯”了一声就溜了，看来他是巴不得送走我这尊瘟神。

　　心情大好，打车回家。

　　想到陶婆婆还一个人在家，顺道买了袋水果回去。

　　敲了敲门，陶婆婆来开了门，“是小许啊，吃饭了吗？”

　　“吃过了”，然后把一袋子水果递给陶婆婆，“路过的时候买多了，那老板使劲往袋子装，我一个人吃不完，想着分给你们一点。”

　　“那就谢谢咯。”陶婆婆笑嘻嘻地收下了。

　　“没事，你们家饭挺好吃的，方便的话以后让我蹭下饭，我一个人做饭挺麻烦的。”

　　“好好，你爱吃什么我让淘淘做。”

　　“那就多谢了。”当然这只是场面话怎么可能让一个高中生天天给我做饭，人家学业忙得不行，哪来的空。

　　“能方便进去坐坐吗？看你一个人在家，我也想和你聊聊天。”

　　“那就进来吧，你还想得起陪我这老婆子，现在的年轻人看到我不躲着就不错了。”

　　“怎么会呢？”

　　“他们看我上了岁数呗，就害怕我啊，见到我自然也就绕着走了。”听到这，我也明白了。

　　进来房间，看着陶婆婆还要拿新的，“不用了，给我一双鞋套就行。”

　　她拿着一双粉拖鞋塞给我，我愣了一下。

　　“给你拿新的，你下次来也方便。”

　　“哦，好的”不情愿地换上鞋子，坐下我就开始直奔主题，“怎么都没看到叔叔阿姨呢？”

　　“他们离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意外。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五年前吧，那时候她妈妈才出事没多久，他爸就找了新的。那女的不愿意带淘淘，就把他丢下了。”

　　啧，突然觉得自己不该问的，想说些什么，搜刮半天脑子也没想出什么安慰的话。

　　陶婆婆看我一脸沉默，宽慰道：“你也知道他们本来就不和，你以前还在的时候就经常打架，淘淘他性子冷，他爸把他给我，总归比去别人家受人冷眼的好。”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事，可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总归是不好受。“你说他妈妈出事，是出了什么事？”我追问到。

　　“也就那点事，我也是事后听他爸说的，他爸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了就刚好被他妈妈撞见，他们吵完架过后，他爸就带着那个女人出去了，他妈妈一时想不开就吃了药，没救过来。”

　　“也怪我没把他爸教好，小芳是个多好的女人，顾家，对人也好，就是性格要强了一点，我劝他爸忍忍就过去了，可他爸就是不听，没想到人就这样没了……”

　　老人叹了口气声音颤抖着继续说着，“那天晚上我和淘淘刚从乡下回来，一开门就看见小芳倒在地上，当时就打了120，医生说送的太迟了，没得救。要是当时我们早回来一点，他妈妈也许就有救……”说完老人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扶住老人，轻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都没事了，都过去了。”

　　但是这些事我光听着就难以消化，轻飘飘的话哪能安慰到人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大多数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他们的人生是根本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们被迫地跟着洪流往前走，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儿。

　　我不敢再继续往下问了，陪老人坐了一会儿，后面她就跟我聊起淘淘。她跟我说淘淘在学校表现多么多么好，多么懂事，根本不需要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