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0号做男友（修改版）》俞皿

17、同居生活

　　COFFE?
　　TEA?
　　OR ME?
　　每天都在做这个淫梦，B君裹着块黑布冲我抛媚眼，修长匀称的大腿若隐若现，仿佛加了奶油的黑咖啡，他轻盈如蝴蝶一般，挑逗着我的感官神经，黑布顺着曲线优美的颈背点点滑落……
　　就在这个时候，我醒了。
　　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想继续这个梦，却再也睡不着。
　　为什么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停住，难道是影射了我的现实处境？
　　比起单相思，什么才是更可悲的？那就是明明摆在眼前的东西，却吃不到口。
　　难怪泰戈尔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
　　看得见摸不着，就是我现在的最好写照。
　　我走出房间看见B君已经梳洗整齐，坐在餐桌前优雅用早餐，看见我出来，便颔首微笑了一下。
　　啊，随便那么一笑，都如四月春风暖人心田。
　　我坐下享受早就准备好的食物，两只眼睛却粘在B君的身上。
　　A君和B君的区别是，哥哥永远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客人，对于提出的要求，他基本都同意，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不”，这真是GENTLEMAN到一定境界了。
　　我猜想，如果现在说，要亲他一下，是不是也会被微笑着应允呢。
　　B君的房子秉承了他们李家的一贯风格——简约，除了家具偏欧式风格一点，整体气质与A君的公寓无异。
　　和李A君住的时候，我就只是知道她非常爱干净，而到了今天我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洁癖！
　　每逢单日，做卫生的阿姨便会把干净得像真空的房间打扫一遍，这还不算，对于食物，B君基本都是亲自料理，很少去餐厅，更不会到超市去买现成品。
　　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手艺远远不如自己的妹妹。
　　我一边嚼着土司一边想，这个外国长大的孩子，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颗中国心，但他的厨艺肯定是英国的。
　　不知是不是我表现得太明显，过了两天，B君便委婉的表示，他不介意我用厨房，也很高兴尝一尝传统的中国口味。
　　我听了大惊，问他是否真的这么想，还是我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B君回答就是微笑。
　　真是一笑倾城，完了，我彻底的被迷倒了，于是便作出了极不明智的选择——做饭。
　　是谁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这话说得太对了。
　　我充满爱心的，用无人出其项背的宇宙料理方法，做了一顿非常非常传统的中国晚餐，做好之后，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试菜，因为闻着味道，就知道不怎么样。
　　可是，B君还是拿起餐具，认真的吃起来，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对。
　　难道我厨艺进步了？
　　我也用筷子夹了一点菜。
　　勉强算是毒不死人吧。
　　我问B君：“觉得怎么样？”
　　B君平静的说：“还不错。”
　　还不错？！
　　我连忙止住B君：“真的还不错？我可是继承了赵明子女士无敌的厨艺”
　　“赵明子是谁？”
　　“一位把草药和做饭创意结合的人，也是我的母亲。”
　　“噢，我知道，那好像叫‘药膳’对吧？”B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是啊，要你死的膳。
　　“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尝一下。”B君有礼貌的说。
　　我无力地坐到椅子上，无语以对，在尝过我做的晚餐后，还能对我老妈的手艺有所期待，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看来美人哥哥的味觉大有问题。
　　餐后我要收拾碗筷，B君直接拒绝了，说是感谢今天的晚餐，而事实上我到这里之后，还没做过任何“粗重”的工作，除了那顿失败的晚餐。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音响的遥控，趁B君不在，习惯性的把脚搭旁边的椅子上，享受饭后晾脚时间。
　　最近为了保持“淑女”形象，真是苦了我的脚，难得有这样“放松脑神经”的功夫啊。
　　摸摸肚子上的小赘肉，我不禁感叹，真是没有“百吃不胖”的天赋，稍稍清闲便肥肉横流，特别是最近又吃了那么多的高热量食品，牛排、奶酪、土豆、鲜奶、土司……西餐真是让人难以消受。
　　想想在厨房里忙碌的B君大人，吃了将近二十年的高卡洛里食物，怎么就没变成一个胖子呢？
　　那小蛮腰——
　　我凭着回忆，拿手比了比，应该比我细吧。
　　真是弱柳扶风。
　　哎，我又忍不住仰天长叹，看着现在“相敬如宾”的我们，又怎么能相信自己，和这样的美人曾经“有一腿”呢？
　　叹世间无情，万物皆无常啊——
　　正当我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时候，B君的脚步向客厅方向传来，我赶快正襟危坐，把椅子拍打干净。
　　“你不用太拘束。”B君端给我一杯茶。
　　“好的，好的……”我接过B君递过来的茶。
　　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常说两句话，一天N遍例行公事，就像是此刻，说完之后B君旁若无人的又拿起那本满是英文的书看起来。
　　随着翻过的页数不断增加，我的呵欠也是一个连一个。
　　我撑开眼皮，打量坐在斜对面的B君，沙发旁地灯的淡橘色光芒，使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两片阴影，微垂的眼眸时而闪动，随着书上的文字跳跃。
　　多美的一幅画，要不是知道美人哥哥是个GAY ，我肯定认为他现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成心摆出一幅撩人的姿势挑逗我，可惜啊……
　　哎，我发出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叹息，要是知道那些英文单词的魅力这么大，我早就投胎变成26个字母了。
　　哎，第一百零二声……
　　这次B君合上了书，问我：“无聊么？想看杂志吗？”
　　“不会，看你就够了。”我换了个坐姿，懒散的回答。
　　嗬嗬，B君用鼻子轻笑了两下，我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实话给说了出来，睡意顿时全无。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努力找词儿搪塞，可是舌头就像打了结。
　　B君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满心的期待。
　　嘶，我心中暗骂，你的绅士风度哪去了？
　　好吧，我镇定下来。
　　“我什么也没说，你刚才——幻听。”我开始耍赖，“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祝你好梦。”
　　说完我就起身离开。
　　“真是遗憾，我正想找人聊聊天呢，太不巧了，晚安。”B君轻柔的说。
　　我停住脚步，眼睛转了几圈，两三下倒了回来，坐回沙发，拍拍膝盖，面带微笑的说：“想聊什么？”
　　可千万别谈天气，英国人不都爱聊这个么，跟咱们问“你吃了么”是一样的。
　　“聊聊中国的文化？”
　　就这话题啊，你以为我们是在考托福，还是在考雅思？
　　“博大精深。”
　　要是真的考口语，这么简单，估计能气死考官，而且“博大精深”的英文怎么说，VERY BIG AND VERY DEEP?还是COLOURFUL?我偏头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B君等了一会儿，面露惊讶的说：“就这些？”
　　我点了点头。
　　“那俞小姐有什么想谈的？”
　　“有！”当然有了。
　　B君被我突然的积极态度给吓了一跳：“是什么？”
　　“谈谈我的名字。”我严肃地说。
　　“名字？”
　　“对，我不叫‘俞小姐’，现在‘小姐’在中国不是什么好词儿，跟你们的MS不一样了。”我做了这么多天的“小姐”，终于有机会说了，“这也算是当今中国文化吧。”
　　“那我称呼你什么？”
　　“可以叫我杨柳。”我做了一次深呼吸说。
　　“杨柳？”
　　“Yes，my family name is yu ，my given name is yangliu。”
　　“那种树的杨柳？”
　　“是。”
　　“俞杨柳，俞杨柳。”B君小声地念了两遍，“你的名字里有三种树的名字。”
　　“是我老爸憋了三天，挠破头想到的。”
　　“小A也这么叫你？”
　　“对……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那我就叫你‘杨柳’吧。”B君笑着说，“A君在我面前提起你时，总是叫你森森，还以为那是你的名字。”
　　“不是，怎么会叫俞森森呢。”李A君你死定了，没事儿和烂桃花学毒舌。
　　“这么长时间才知道你的名字，真是抱歉。”
　　“哪里，是我自己没说。”我“优雅”的说。
　　“很别致的名字。”B君称赞道。
　　“这么叫我，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吧。”我试探到。
　　“朋友之间叫名字很正常。”
　　我眼前一亮，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我们都已经算朋友了。
　　“杨柳，杨柳……”B君又轻轻的念了几次，“杨柳，你现在在读书，还是工作？”
　　“待业青年。”说出来真是惭愧。
　　“待业青年？”
　　“就是无业游民，具有中国特色的说法。”
　　“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不想找的成分居多，我妈说我是典型的游手好闲，可是我感觉做零工比坐办公室好多了。”
　　“嗬嗬，这可巧了，我也是‘待业青年’。”B君很从容地说出这句话。
　　我差点让茶水呛死。
　　“说这话，小心有人用板转开你，”环顾一圈装修精良的房间，“可不是每个‘待业青年’都能有这样的房子，否则全中国青少年都立志待业了。”
　　“这是我祖父祖母留下的，是在我母亲名下。”
　　“你不是还有遗产吗？”我未经大脑就说出这句话。
　　糟了，西方文化都讨厌别人打听隐私，特别是MONEY方面，怎么说到遗产上了，这不就又牵扯上B君死去的老爸了嘛，我真是个傻瓜。
　　B君倒没有什么反应：“那笔钱分成了三分，现在我也只能控制三分之一而已。”
　　“你之前从事过什么职业吗？”我把话题从遗产上引开。
　　B君摇了摇头。
　　“外国小孩儿不都自己打工挣零用钱？” 那不就是坐吃山空？就连我也从高中毕业暑假就开始打工呢。
　　“我学过金融，买过一些股票。”
　　“投资股市啊，厉害，失敬失敬。”果然是高级人才，和我这种在快餐店炸薯条的人不一样。
　　“买得不多，算不上投资，维持自己收支平衡而已。”
　　“那不就是菜篮子股？”我睁大眼睛问。
　　“菜篮子？”
　　“是啊，邻居妈妈们买菜省下来的钱，炒炒股，赚零用钱。”
　　“嗬嗬，可能差不多，”B君又说，“这样没事的时候也能打发时间，我很喜欢中国的非主板市场，不稳定风险大又充满机遇。”
　　“像赌博？”
　　“像，但又不是。”
　　这么深奥？！
　　“我不喜欢金融。”我嘟起嘴。
　　“为什么？”
　　“货币不过就是人类创造的一种等价交换物罢了，金融市场更是虚拟，就是聪明人设计的愚人游戏，再多的钱都只是显示在牌子上数字而已，减少几位数，便有人跳楼，增加一个小数，人们便手舞足蹈，像傻子一样。”说完我又觉得不妥，“……我可不是说你是傻子”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喜欢钱么？”美人哥哥显得很感兴趣。
　　“喜欢，当然喜欢，哪有人不喜欢钱的，谁要说自己不爱财，我就抽他。”我马上回答，“我只不过是不喜欢‘花不到的钱’，钱嘛，够花就行。”
　　B君点了点头。
　　“说到钱这个问题，咱们谈谈房租吧，我总不能白住在这里。”
　　“你是小A的朋友，又是我的客人，所以没有房租的问题。”B君说，“况且你又是因为我才搬出来的。”
　　“和那些没关系，”我装模作样的问，“or you do this just because I am a woman ，don’t you?”
　　“噢，当然没那个意思……”
　　“那就得了，就当是给我一个出去工作赚钱的理由吧。”我抢着说，“亲兄弟明算账嘛。”
　　最后，B君也只是同意象征性的收我一些房租。
　　嘿嘿。
　　美人哥哥可能不知道我的“诡计”，不管收了多少，我的地位都从“客人”变为“房客”，到时候可不是说轰走就轰走的。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喜形于色的表情：“时间不早了，这次真的要说晚安了。”
　　“耽误你这么长时间陪我，真是抱歉，和你聊天很愉快。”
　　“我也是。”有美人坐陪，“晚安。”
　　“晚安。”
　　我乐呵呵的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便躺在床上来回打滚，美人哥哥等着瞧吧，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引狼入室”，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才是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