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0号做男友（修改版）》俞皿

16、扫地出门

　　尽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海滨聚会之后，我又找了一份零工，因为收入甚微，干了差不多一个月便向老板SAY GOODBYE。
　　我那当惯了“甩手掌柜”的父母，对女儿的工作态度大为不满，尤其是母亲大人，把这种既不想考研，也没有稳定工作的表现，直接归为“大不孝”，说他们“辛苦”二十几年，培养出一条米虫。
　　其实我只不过是不喜欢“朝九晚五”的太平日子，厌烦大公司变态的人际关系，讨厌成人社会勾心斗角的游戏规则，相形之下，做做零工反而来的自在，还能多体验几种社会生活，既不偷也不抢，饿不死自己，没什么丢人的。
　　况且敢问世间还有几个能有我这样的情怀？
　　我妈说，凡是父母被气的“英年早逝”的坏小孩，都有这样的情怀。
　　于是，依旧“活蹦乱跳”的母亲大人又想出一个新招，她说，既然不喜欢职场生活，不如找个人早点嫁了，以我现在的年纪也不算是早婚了。
　　从此她老人家便沉寂了一段，专心致力于“为女寻夫”这项千秋伟业，我也落得清闲，就算她找了什么阿猫阿狗，只要坚决不从，她还能拿我怎样，总不至于逼婚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A君为了防止自己哥哥出柜，每天跑去给他做饭，电话二十四小时监督，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人也累得憔悴了许多，我劝她看开一些，毕竟“男大不中留”，就由他去吧。
　　结果“不听老人言”的后果就是——让医院狠狠地宰了一笔。
　　“现在十个劫道的，也不如一个卖药的，看个感冒也这么贵？！”我帮大病在身的A君做了一顿“爱心晚餐”。
　　“下次煮粥，别随便在里面加料，”A君喝着味道奇怪的米粥，“短期之内我可不想再去医院。”
　　“你懂什么，这是俞家特制十全大补汤，喝了保你全家都健康。”我辩解道，“也不是随便谁都尝过！”
　　“哦？都谁有幸喝过？”
　　“你是第一个，感动吧。”我得意洋洋地说。
　　A君的眼泪差点下来，就当作她是太感动吧。
　　晚上，B君来看她，虽然二人正在冷战期间，但是，美人哥哥对自己出柜道路上的绊脚石、拦路虎，表现的有情有意，从这点来看，他真是个好人。
　　他的妹妹就冷血多了，一起住了这么久还拿我当外人，想说什么就说呗，还非把人家赶出去，好像别人多想知道你们说什么似的，我有那么八卦吗？
　　耳朵贴在虚掩的门上，我暗暗抱怨。
　　“你想通了么？”这是A君的声音。
　　“你身体怎么样？”B君的，好听！
　　“别开岔，你是不是想让妈妈也知道？！”A君太凶了。
　　“纸里抱不住火。”嚯，B君还知道这个词儿。
　　“丈夫出轨，儿子出柜，”A君真是中气十足，一点不像病人，“她还活的了吗？！”
　　“只要你不说……”
　　“我保密？瞒到什么时候？到你找男人结婚？”
　　“等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会和她解释的。”
　　“解释？”A君顿了一会儿，“那你是不是也要告诉妈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爱上了男的！！”
　　OH! MY~ ~ ~ GOD!!!!!!!!!
　　真是二十一世纪第一大爆炸新闻！
　　“你就不能找个女人，过正常的日子吗？那个男的究竟哪里好？把我的爸爸和哥哥都变成同性恋！！”A君有点声嘶力竭。
　　我把脸更贴近门，可是屋里却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见自己头发和门摩擦时，发出的微微声响。
　　然后——
　　然后，我就跌进了A君的卧室……
　　因为我听见B君说——
　　我听见B君说：“那我和你室友交往吧。”
　　我躺在地上，只能呵呵的干笑，头顶上四只眼睛都牢牢的盯着我，A君是震惊，B君是漠然，他们的表情都有些让人伤心，只是当时啊——太紧张，没有难过的时间。
　　“你们继续，继续，”我赶快爬起来，“我这就出去。”
　　“你想随便找个挡箭牌？”A君有点讥笑的口气。
　　“不是，我考虑了很久。”
　　“考虑？因为她喜欢你？”
　　“是一个原因。”
　　“因为迷恋你，所以觉得可以放纵你，去找别的男人？”
　　“我没这么说。”
　　“那还有什么原因。”
　　“你不必知道。”
　　“为什么我不用知道，决定交往总要有可信的理由。”
　　就是就是，我也想知道——还赖在门口的我，一个劲儿点头。
　　态度不冷不热，连我都不相信。
　　“她不合适。”
　　我挺合适的——如果有发言权就好了。
　　“我现在想要过正常的生活，你却说不合适？”
　　“正常生活？找她？还不如找一个LESBIAN，你不更自由？”A君都是反问句。
　　“我有我的打算。”
　　我的鼻子有点发酸，这两个人就好像在讨论一颗大白菜。
　　太委屈~~~突然想到陶晶莹的这首歌。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同意。”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
　　“根本没有理由，信口编的吧。”
　　“你非要听原因？”
　　“是的。”
　　我也伸长了耳朵。
　　快说啊。
　　“因为我们上过床，感觉还不错。”
　　B君很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我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你再说一遍，你和她……” A君仿佛一时消化不了它
　　我蹑手蹑脚快速溜回房间，等着A君一会儿抓狂。
　　果然，十秒钟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硬着头皮开了门。
　　“哈喽啊。”
　　“哈什么喽，我哥刚才是什么意思？！”
　　“就……就是你听见的表面意思呗……”
　　“啊~~~”
　　我都从来不知道A君还有女高音的潜质。
　　“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我捂住耳朵，头一次见A君真的发脾气，太可怕了。
　　“解释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都瞒着我，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说啊！”
　　“冷静冷静。”我把双手挡在胸前。
　　呜——
　　A君坐在床上哭起来。
　　“别这样，别，还是起来继续骂我吧，你还发着烧呢。” 拉了拉她的衣襟，不是我犯贱喜欢被骂，只不过A君这样，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呜——你们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A君甩开我的手，我看向门口的B君，朝他使眼色。
　　“这不是好事，总比当同性恋强，别哭了。”B君说。
　　A君突然抬起头，吓了我一跳。
　　“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
　　“做……做什么……”
　　“不是说发生关系了么？”A君哭肿的眼睛依旧锐利。
　　“就是那些啦……你知道的……”我看看B君，他到好，脸转向了别的地方。
　　“我哥是0，对女的没有兴趣。”
　　“你是妹妹，又不是他妈妈，你、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干什么？”我磕磕巴巴的回答。
　　“你们还想让我妈也知道？！”
　　“我天生丽质，你哥被我迷倒不行？”我抬起下巴，打算给她凶回去。
　　“你？”A君一脸“你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表情。
　　“我！不行么。”小瞧我，“不管怎么说，你哥打算和我交往是事实，咱们朋友一场，别伤了和气，没准以后还是亲戚呢，小姑——”
　　“谁是你小姑？！”A君给我一个“想的美”的眼神。
　　B君居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我瞪了他一眼。
　　还笑！
　　真是一对麻烦的兄妹，把别人逼入了绝境。
　　“你非要知道？”我问。
　　“要知道。”A君挺坚定。
　　B君也看向我们。
　　阳关大道你不走，地域无门却闯进来，我也喝出去了。
　　我伸出一个手指。
　　A君好奇的看着我。
　　我又抖了抖手指。
　　“这……这是什么意思。”A君低头看看我的手，又抬头看看我的脸。
　　“就这意思呗。”我理直气壮的说。
　　“不明白。”A君也伸出自己的手指。
　　“亏你还写耽美文，就这点想象力？”我做了一个“鄙视你”的动作。
　　“难道是，难道……”A倒吸了一口气，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回自己房间，又急匆匆的回来。
　　一张纸轻飘飘的落在我的眼前。
　　我捡起来一看，大惊：“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收拾你屋子时在床下面发现的。”
　　“真是倒霉，连东西都丢了，说明书还在……”我小声叽咕。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用呢。” A君脸有些红晕。
　　“拜托！”我几乎跳起来，“哪有那么变态！”
　　“给我哥用……你就不变态了……”A君越说声越小。
　　“那个，其实还不错。”B君突然唐突的插了这么一句。
　　我们突然意识到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而且想起大家是在讨论什么问题。
　　这个李B君今天真是反常，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闷骚的性格，时不时地丢出一颗重磅炸弹，搞得别人措手不及。
　　“A君……”我说。
　　李A君摆手止住我的话，从柜子拉出我的行李箱，把柜子里的衣服都扔进去。
　　一阵凉风吹过……
　　我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脚下是两包铺盖。
　　“我说美人哥哥啊，你们闹家庭革命，为什么最后是我被赶出来呢。”
　　我看向身边的B君，摇了摇头，果然是红颜祸水。
　　B君提起我的行李：“她还得气几天。”
　　我抢过行李，那芊芊玉手，哪舍得让他做这么粗重的活。
　　“我送你，你去哪？”B君没有给我行李。
　　“没有地方去。”我坐在楼梯上。
　　“不回家？”
　　“死得更快些。”我妈现在正愁抓不到我呢，哪能送上门。
　　“朋友家呢？”
　　我看了一眼A君的公寓，又想到桃花：“那就是生不如死。”
　　“嗬嗬，这可难办了，好像我害俞小姐无家可归了。”
　　“这也不能全怪你。”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要是不嫌弃……”
　　我的背一下子直了起来，顺着通常的剧情想下去：“不嫌弃，不嫌弃。”
　　B君抿了抿嘴唇：“去住饭店？”
　　我又泄了气，把脸埋在两膝之间，和我想的差太多，没事儿竟做梦。
　　“还是我家……” B君帮我拉开车门。
　　这家伙，说话大喘气。
　　“那就麻烦你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