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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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小憩了一会儿使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手臂上的伤因为上过药也堪堪结了痂，他反应了一会儿，发现周围环境并不是所熟悉的卧房，心下一惊，双手立马撑着床从床上坐了起来。
操，忘了右臂的伤了。
血从雪白的纱布中晕染了出来，如冬日中红梅覆雪，冷艳不失清冷，再配上持敛面上隐忍的神色，和凌乱的衣衫，倒有一种惹人怜惜的美，令人着迷，可惜啊，此等美景无人欣赏。
持敛受过的伤无数，知道这并非什么大伤，受的伤多了，对疼痛感好像也迟钝起来，也就没有多管，他用左手揉着涨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记忆回笼。
哦，对了，我是在御书房，我和狗皇帝的合作谈成了，他把我扔在御书房休息，啊啊啊啊啊啊，持敛，你脑子一定是抽了吧？事情谈成了倒是赶紧走啊，怎么还就真的听他话睡下了？万一他对你图谋不轨呢？真是……诶话说回来，狗皇帝人呢？
虽然他不求狗皇帝可以等在他旁边等他醒来，毕竟人家是九五之尊，他也自认没那么大的脸面，但也至少留下来一个信得过的人呀，这起来了到底是继续在御书房猫着还是再飞檐走壁回去倒是是告诉他啊。
他走到窗前不远处，确认外面无论那个角度的人都看不到他，警惕的望了望外面，看天色，已经是有些蒙蒙亮了，大概是要卯时了吧？那他这一觉睡得还挺久的。
持敛将自己的簪子摘了下来，向支撑窗子的木架扔去，窗子应声而下。
确认自己现在并无危险后，持敛这才开始优哉游哉的开始参观御书房，宫里的宫人们打扫的还算干净，就连死角处都一尘不染，书架上放的都是些珍藏典籍，虽然珍贵，但在民间费些力气也不是搜寻不到。
持敛慢慢悠悠的溜达到了皇帝的书案面前，也不避讳什么，理直气壮的坐在皇帝的位子上看桌上摊开的奏折，反正看皇帝对他毫不避讳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奏折不是什么机密，故意摊开在这里放着，不说是专门等他来看他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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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桃花开得正艳，散发着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使人不可自拔的沉醉其中，一阵风袭来，片片桃花瓣吹落下来，落到梁期肩头上。
皇后将那片桃花瓣拂下梁期的肩膀，“这么说，根据昨晚暗卫所描述的，那个叫持敛的小孩子倒是个武艺高强的。”
梁期颇有些不赞同，“岂止，朕都跟你说了，是步步杀招，最后将人钉死在墙上！可见此人不仅武艺高超，还是个心狠手辣之徒，朕有些后悔与此等人合作。”
皇后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皇帝的眼睛，“阿期，你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不能说这些话的，照你这么描述来说，我倒觉得那位小公子是杀伐果决，并非是心狠手辣。”
“我知道，只是这次总感觉是受了激将法，而且对他的一面之词，我不知是否可信，我怕是与虎谋皮，轩儿年龄还小，若是被牵连其中……”
皇后连忙用自己的食指抵住了皇帝一张一合的唇，皱眉道：“别说这些不该说的，再说，太子已有十岁，是该让他接触这些事情了，再说那位叫做持敛的小公子，纵然皇上应了他的合作，可皇上不是还说除非他真是状元才能行吗？所以啊，阿期你还是给自己留了后手的，别太担心。”
梁期没有答话，微微一笑将皇后抵着唇的手拉过来，双手将那只手抱在手心，“借皇后吉言。”
梁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公子，还真能给他抱个状元回来，如若这个公子不是状元，是个榜眼，或是个探花，他也不是不能把人安插在身边。
只要他学识不差，能够当得起这个太子太傅，他就能想办法让他当上。看昨日，他的谈吐举止，虽是有些不识抬举，但也不是毫无礼数，相反，他很欣赏这幅胆量过人，又带些少年意气的模样。若不是他不能确定此人是敌是友，甚至想与这位小友交个忘年交。
皇后看他眉头皱紧，一副思虑过多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做了多年的夫妻，有时只看表情就知对方在想什么，她轻柔的用双手拂开皇帝紧皱的眉头，依偎在皇帝怀中，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无需多言，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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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第二日一早，卷官阅考生试卷，详定其高下，并选出优秀试卷为皇帝进读，以供皇帝钦定鼎甲排名。
进殿批阅试卷之前，各位批卷大臣在殿前互相寒暄。
“诶诶诶，孙考官，你今日竟也来批卷了？你不是决然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吗？”
“王考官，你这就是说笑了，我不过是前些年身子不好，多深居浅出罢了，何来的决然不参与？”
一旁的考官将王晟拉过去耳语道：“王晟，你别忘了裴大人是如何与咱们说道的，别去惹这些内阁的人，你就没发现这次内阁之人，全出来当阅卷大臣了吗？圣上这次是铁了心要……”
王晟赶忙接住话茬：“不可妄议圣上，你脑袋不想要了？”
那人嘟囔道：“这天下皆知皇上势微，也人人皆知皇帝等不及了，说说怎么了。”
王晟冷哼道：“想要你的脑袋就记住谨言慎行，皇帝虽软弱，但也毕竟是皇家之人。”
那人听了教，向王晟行了个拱手礼，便赶紧从他身旁离开，好心提醒反被教训一番，任谁都不爽。
“孙大人，您怎么也来了，皇上说您可以不必过来的。”
“多一个人，我们便多批阅一些考卷，便可多为皇上出力一些，我怎么能不来呢？”
“诶，自从当年谢大人含冤而死，满门被杀，您就一直重病不起，苦了您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子的福分，谢大人……满门忠烈，值得敬佩，我等更不能浪费了谢大人的这番苦心，更要为皇上分忧才是。”
那人点头称是，便随行在孙骥左右，准备等会儿随他一起入殿，也好照应彼此。
……
读卷标志有五等，即圈（○），尖（△），点（·），直（｜），叉（×）。每位读卷官在自己名下用这五种标志点画，以分优劣，看完自己分得的考卷，再看别人分得的卷子，称“转桌”。人人都阅过以后，以圈（○）最多的卷子为最佳。如有其他标志者，则顺序往后排列。阅卷完毕，以前十卷进呈皇帝，由皇帝钦定名次。
“这考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这策论写得，还不如老夫当年一半好。”一位大人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诶，老李，你这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不就是当年考了个状元吗，吹了二十多年了还吹。”
李镰听了这话，立马吹胡子瞪眼的，哼了一声继续批阅考卷，不理他那个老冤家。
钱淑君给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批阅自己手中的这份试卷，这孩子写的策论好极了，可惜对乱党之人批评太过露骨，被乱党之人评了好多叉，诶，此等人，虽是对皇上忠心可鉴，但不会藏锋，不适合入朝做官。
钱大人摇了摇头，将试卷评了个点，便放下批阅下一份了。
忽然，乱党那边的考官爆发出一声声赞叹声和爽朗的笑声。
钱淑君好奇极了，缓缓地，偷摸摸地将自己的坐垫移到李镰旁边，李镰感受到身旁的人靠近，嫌弃的向另一边移动。
钱淑君察觉到他脸上的嫌弃之意，又看他下身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上身却都快弯到了另一位大人身上，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低声呛到：“怎么，跟你说句话而已，躲我躲得如洪水猛兽一般，昨日刚偷了我寄存在醉仙居的栀子酒，心虚了吧你，告诉你我早知道，躲也没用，给老夫过来，和老夫说说话。”
李镰眼神正飘忽不定，听了他这句话，心虚的笑了笑，连忙做洗耳恭听之状：“什么事儿您说，钱兄说什么酒啊对吧，咱俩什么关系，不要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坏了咱俩之间的情分。”
钱淑君嘁了一声，“诶，你听那边的声音，你就不好奇为什么？”
李镰往那边张望了张望，嗨了一声，“还能怎样，看见了一个巴结乱党的策论，写的还不错，他们兴奋呗，觉得这样就能更好操……唔唔唔唔，”李镰将捂住自己嘴的手使劲扒开，瞪了旁边人一眼，“行了我知道，不能乱说，那也别直接捂嘴啊，我十分怀疑你借此机会扇了老夫一个鼻窦。”
钱淑君打着哈哈向他摇摇手，搬着自己的坐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回去坐好，嗯，好，又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了。
李镰看他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批阅试卷。
……
这篇文章好生惊艳，看上去是乱党喜欢的那种调调，所以才会被乱党赏识吧，一看试卷之下，几乎全是圈尖，可惜了啊，心里不是忠于皇上的，李镰刚想判一个点就过，忽然想到，诶，我也是属于后面一点批阅卷子的了，怎么前面诸位大人都批了圈尖呢？
难不成——他们叛变皇上了？！
钱淑君察觉到身旁人许久没有翻阅试卷的声音，不解的向那边看去，正好观看了李大人精彩的表情转换，以他多年对这位大人的了解，怕是没想什么好事情……
他悄咪咪的走到李镰身后，看了看他手中端详的试卷，果然不出所料，是那个披着狼皮的羊的试卷。
钱淑君扶着自己的老腰，慢慢的俯下身子，“看不懂吧，我就知道你学识不如我，承认吧，老李。”
李镰忽的一听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吓得一激灵，随即就怒道：“谁说我看不懂，我这不就看出来了吗？不过就是用乱党喜欢的调调，面上用着乱党喜欢的语言，内里写的却是忠君爱国而已，这谁看不出来？你个老匹夫，不好好批阅卷子，老是开小差，小心老夫去皇上面前告你的御状。”
钱淑君看他恼羞成怒，连忙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别气，要不是孙大人看出来了，咱们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呢。”
一听到孙大人，李镰肉眼看见的顺了气，“哦，原来是孙大人看出来的呀，孙大人学富五车，吾等自然是不可与之比拟的。”
钱淑君听了这话，反驳不了，这局他输了，拍了拍李镰的肩膀，灰溜溜地坐回去批卷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