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顾三分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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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临时停更】
【如果有灭火行为上的错误，指出我改哦】
“母亲，母亲”顾廷炜哭着往前跑去，却被一旁的下人死死摁倒在地上。好在顾廷煜在小秦氏滴火油之时给身边随从使了眼色，如今长随带着那些拿着唧筒、水囊等府内灭火工具的下人们赶来，比上一世情况不知好了多少。小秦氏站在火中挺直了身体，闭上眼睛嘴角依然微微翘起。此时，有一个披着湿披风的人快速冲了进去。
“二哥哥，二哥哥”“顾廷烨”
刚刚顾廷烨一把拽着自己和顾廷煜身上的披风，用一旁下人手里水盆的水淋湿了。一件披在身上，一件拿在手里冲了进去。现场乱成一团，好在书房门口只有迸溅的少许火油火势不大，又有胆子大的下人们脱下身上棉袄浸水扔在门口浇灌火势蔓延。屋内顾廷烨用手中的另一个披风裹住小秦氏，扛着她俯着身子快速冲了出去。
门外的下人快速地凑过来扑灭两人身上的火，顾廷烨停留时间较短并无大碍，只是小秦氏已经昏了过去。由于众人忙于暂缓门口火势给顾廷烨救人留出时间和扑灭两人身上火苗，几间书房彻底燃起熊熊大火。即使军巡捕赶来也无济于事，只是没让火势蔓延牵连其他院落罢了。
顾廷炜脱下披风盖在小秦氏身上，向两位兄长示意后，背着小秦氏回了松安堂正房。顾廷煜也示意顾廷烨同顾廷炜一起去松安堂等府医问诊，他则留在院中主持事务。毕竟军训捕的人来帮助灭火，府里没个能决断的人出面如何捂住他人的嘴。至于顾偃开如何，顾廷炜走的时候没关心，顾廷烨也没看过他一眼。连他看着熊熊大火说出一句“休妻”就倒地的事儿，顾廷煜也只是神色冷淡地看向扶着父亲的长随说道:“老侯爷说要休息，你们还不快些把他扶回去。他老人家年岁大了受不得刺激，这屋子不过是打扫的人失了手，你们怎还禀告老侯爷知道了？一间屋子罢了，下次再犯我就要惩治你们了。”
“是，侯爷”旁边的长随微微低着头并未辩解，几人一起扶着顾偃开也去了松安堂。
军巡捕的人忙着救火也没听清楚顾偃开具体说的什么，虽感觉有些不对。可随着火势渐小，按常理放书籍画卷处的地方的确是烧毁最严重的，也符合打扫之人一时失手的话。他们心里即使有些犹疑，也只能闷在心里并不能说给他人或做证据。
待书房这边事情结束军巡捕的人离开，顾廷煜直接留下身边管事的处理余下事务，自己转身带人去了松安堂。
松安堂内，府医低声地向顾廷煜禀告着:“老侯爷怒急攻心，有大厥（中风）之象。我医术不足，需得请宫中太医下方才妥帖；至于太夫人虽因浓烟昏迷却不算大事，有碍的是太夫人本身已忧思过度伤了心脾。最近几日又有急怒，必得细细调养才是。而二公子身体强壮并无大碍，这几日用些姜汤便好。”
“嗯，你先下去吧”顾廷煜神色淡淡地挥挥手，自有下人跟在府医身后等着药方。里屋向妈妈守着小秦氏不曾出来，正厅内其他随从都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大哥哥，我想带着母亲分府出去”顾廷炜面容严肃起身行礼，顾偃开被安置在松安堂厢房，他之前说出休妻的话也被院中随从们告知了顾廷烨顾廷炜两人。顾廷炜人虽单纯但对小秦氏这个母亲一向赤诚，向妈妈刚刚又哭着说出今日小秦氏这般做派的缘由。
顾廷炜只觉心里满是寒意，他清楚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也明白父亲一直忽视自己。但他向来豁达，能得兄长合力庇护也算自己的福气不是吗？只是他再心宽，也无法忍受父亲如此伤害母亲甚至说出休妻两字！母亲为了他憔悴至此，他哪里愿意让母亲再留在这侯府。
“明日我会请太医进府，到时会为父亲选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调养。母亲以后自己居住在这，你何必要分府出去”顾廷煜神情温和地劝道。自己这位三弟才能平平心性不定，因着侯府蒙荫和娶了皇后亲妹才得了从四的武官，顾廷烨又帮他谋了五城兵马司的职位。本想着自己再带着他历练几年，只是如今…
“我知道兄长美意，可我母亲身体这般不好，我只求她日后能平安。”顾廷炜声音有些哽咽，今日若不是二哥哥舍命相救，母亲早已葬身火海。一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对父亲的恨意。
“你若执意如此，待明日太医看过后，我们再行商议。”
“是”
次日，林太医看过后的诊治意见与府医的别无二致。顾偃开早晨醒来后果然语言不利口歪眼斜半身偏瘫，唯一能活动的左手也软弱无力。顾廷煜明知他此时比划的定是休妻一事，也故作不解。还嘱咐随从说:“老侯爷许是觉得此处与书房相邻太近，过于晦气。去寻一处环境好又安静的院子把老侯爷挪过去，母亲身体不适，就请几位姨娘通房一同搬过去轮流伺候。那挂轴是老侯爷心爱之物，你们务必记得将它挂在老侯爷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而小秦氏半夜清醒片刻后又沉沉睡去，顾廷炜今日依旧坚持出府。顾廷煜和顾廷烨无奈之下只能除了爵位绑定的祭田店铺外的其他财产，多给了顾廷炜不少。因顾廷炜急着出去，就把侯府附近一个五进院的房子分给了他。澄园和侯府下人齐力将院落打扫干净后，顾廷炜就带着小沈氏和小秦氏立刻搬了出去。搬出去当天，小秦氏明明昏睡着却在被抬出侯府的那一刻时泪流不止…
因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沈国公府也是顾廷炜搬出去后才收到消息。沈从兴对顾家未提前告知还有些不快，但大邹氏十分高兴。离开侯府与爵位无关，小沈氏以后的日子才能更平顺。顾廷煜和顾廷烨也不是不管兄弟的人，有事依旧会帮忙。至于消息知道的晚，一时顾不得通知也是正常。
顾三离府一月后，顾偃开才知道此事。他倒是很想发表意见，可惜口齿不利手软无力。他自己的通房妾室里有几位是曾受邱姨娘和白氏大恩之人，轮流照顾时总要给他讲一些因果报应的故事。
其中一位是受过白氏照拂的，她也不会什么络子诗文的，只是将白氏曾赏赐过得手帕折叠好放在顾偃开枕头的枕芯里。笑着告诉顾偃开，当初他看不起的夫人以后会日夜陪在他身边不离开。
还有一位李姨娘曾是邱姨娘的远房表妹，年幼时还被刚刚承宠不久的邱姨娘抱在怀里哄着。教她打和自己同样花样的穗子，笑着自夸道:“这花样原就独我一人会，小丫头可要好好学。”后来小秦氏入府不许姨娘亲戚多走动，便不知她与邱氏的关系。邱姨娘抑郁而终后她入府当洒扫丫鬟，后因长相略似邱姨娘而被顾偃开纳进府。若顾偃开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爷，李姨娘自然不敢报复。可如今他病重在床，李姨娘观察一月后发现侯爷几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个父亲。她才敢将挂轴和床上各处上的穗子渐渐替换成自己打的，并且俯在老侯爷耳边问他可还认得这穗子的花样。瞧着顾偃开眼神里的惧意，李姨娘只觉自己心中多年郁气都好了不少。
后来的二十年里，顾偃开就一直被他曾经或忽视或嫌弃或伤害过的姨娘通房们日日照顾着。他曾努力示意儿子们那些穗子，也曾指着几个天天给他讲因果报应的姨娘们不放。可惜，他所出子女无一人理会。其实她们觉得侯爷几人是察觉到的，每次顾廷煜来时嘴角总是牵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只是他什么都没说，只夸几人照顾的好又给涨了一倍的月例银子。
林太医的医术不是不好，可总是治好些又被姨娘通房们慢慢折磨地大动肝火或惊惧过度。林太医也有过疑惑，可他每月看诊时定能看到顾偃开三个儿子轮流等在房里。且屋内极为干净毫无异味，顾偃开躺了这么久都甚少起褥疮。足可见侯府照顾的精心，林太医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觉得是顾偃开个人原因了。
也有顾偃开旧友下属来看他，顾偃开不是没想过挣扎求救。可是他依旧是那个瘫痪在床口齿不利、病情加重的废人，无人理解他的意思。更何况此时顾家三子孝顺之名，汴京上下无人不知。他那少有异味的房间，逐渐圆润的脸庞，无一不是儿女孝顺的证据。
其实顾家几个孩子除了太医问诊时都甚少出现在顾偃开身边，但那又怎样呢？除了那个彻底瘫痪不能说话的顾偃开和天天精神折磨伤害他的姨娘通房们外，已经没有人怀疑了。就像曾经也无人怀疑，顾侯爷顾偃开的一片深情。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顾三分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