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
刚出门电话声就响起了，梁之远接通，对面只说了一句“解决了，人没事，可以下楼。”就挂了电话。梁之远收起手机，没进电梯，反而往楼梯口走去。
走到楼下，梁之远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他蹲在路边点了根烟，却只是夹在手指间，没抽。
他其实已经戒烟了，因为江寒不喜欢烟味，但他还是会带一包烟在身上，烦闷的时候叼一根。
等燃到末尾，梁之远把烟扔进垃圾桶，然后沉默地朝前走。
直到走出很远后，他才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依然寡言少语，只是让对面的人派车来接他，就挂了电话。
好像总是这样，只有在江寒面前，他才会多说一些话。
想到江寒，梁之远又想起了什么，他打开微信，点进置顶的微信，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今天早上江寒跟他报平安。
盯着自己的头像，梁之远出神了片刻。
他的头像是一只猫，正打着哈欠，是江寒给他换的，跟江寒那个睡着的猫是一对的。
梁之远失神片刻，然后关了手机，把电话卡抽出来，扔进了路边的花坛。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梁之远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脸，一道疤横贯整张脸，再加上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骇人。
梁之远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垂下头捻了捻手指。
刀疤脸男人朝副驾驶抬了抬下巴，示意梁之远上车。
梁之远转身上了后座，那刀疤脸的男人没说什么，似乎习以为常。
上车之后，两人也没有说话，车载音箱低低地发出声音，熟悉的女声正在播报天气。
“A市明日将迎来大暴雨，最低气温为……”
梁之远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窗外。
半小时后，车辆拐进了一条小路，野草疯长，大概有半人高，周遭一片昏暗，且没有人迹。
梁之远目光一直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半小时过去，车子停在了一座大厂房之前，这里更为荒凉，背后是漆黑的远山。厂房很大，有三层楼高，外墙用铁丝网围住，门口的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那刀疤男把车开去了地下停车场，梁之远先下了车，却没急着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脚下，脸上没什么表情，片刻后才抬起头走了进去。
外面看着漆黑一片，进了里面倒是挺亮堂，还很热闹，梁之远还未走近，便听见了吵闹的人声。
不知是谁先看见了他，那群人中走出了一个人，看着三十多岁，寸头，左眼处还有一道疤。
他走近梁之远，大笑着说：“小远，怎么样，没辜负你的地吧？”
问他话的是领头的，他们都叫他肖哥。
梁之远回答：“嗯，挺好。”
听见他的回答，人群中爆发一阵哄吵。
“我说了吧，这地方，就得这么建。”
“还不是远哥选的地好！”
“要我说这地好啊，离市区远，不招人注意。”
梁之远听着他们的话，面上没什么异色。只是对那个寸头男人说：“肖哥，大家都到了么？”
得到肯定回答以后，梁之远又问：“那货呢，也到了吗？”
这会儿不待肖哥答，有人已经抢着答道：“到啦到啦！今早刚到的！”
梁之远点点头，又同他们聊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就跟肖哥说自己想休息一下，然后就上了楼。
进了门，梁之远先是从窗户旁往下看，确定好高度之后，便拉紧了窗帘。
他转身，靠在窗边，拿出了一张不大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男人，看着三十岁左右，正对着镜头笑，五官同梁之远有些像。
梁之远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再出声时嗓音有些哑：“哥，你好好看着。”
然后他收起照片，坐在了床边，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他其实不爱拍照，手机里的照片几乎都是江寒拍的，江寒喜欢拍照，遇到什么都喜欢拍照记录，所以相册里大都是他们两个的合照。
其实梁之远知道，他就是怕万一有一天自己出任务遇到意外，梁之远还能有照片当做慰藉。
他就坐在那里，一张一张地翻，脑海里都是江寒拍这些照片时的神情。
照片很多，梁之远翻得慢，所以他翻了很久。
时间从十一点慢慢接近十二点，梁之远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他翻着照片，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是他等了三年的机会。
十二点一到，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江寒。
梁之远一愣，看着今天的日期，忽然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生日。
他从来不记自己的生日，以前有哥哥记着他的生日，哥哥走后他就不过生日了，直到遇见江寒，他替他记着。
梁之远眼眶突然泛起酸涩，他点进那条消息，是江寒设置的卡点生日祝福。他总会这样，每个生日和节假日，他都会设置卡点祝福，怕自己因为出任务耽误了。
这次是一段视频。
梁之远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点进那个视频。
两秒之后，江寒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笑着，只说了两句话。
“生日快乐，梁之远。”
“我爱你，梁之远。”
视频结束，梁之远愣在原地，然后固执地反复播放那个视频。
听着视频里江寒的声音，梁之远后知后觉地开始难过。
他忽然很想回去抱一抱江寒，他舍不得让他一个人说。
明明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突然有些站不住了，背靠着床沿慢慢滑坐到地上，脸埋在双膝间，无声地哭了起来。
手机被紧紧握住，视频还在反复播放，视频里的江寒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却听不到本该听到的回应。
良久，梁之远抬起头，他收起手机走到窗边，撩开窗帘朝下一看，底下依稀有灯光漏出。
梁之远一笑，朝着江寒在的方向望去。
今夜之后就都结束了。他想。
一切的肮脏与不公，都将湮灭在黎明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