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狂骨之梦

6、郑渊渟这个人品性如何？

　　章存念将郑渊渟“请”出了门外。

　　经过郑渊渟无所顾忌的剖白和他“善意友好”的举动，她对郑渊渟的警惕有增无减。

　　恶魔是极其危险的生物，是世间唯一弄不清楚怎么生出的物种。
　　它们神秘且强大。

　　她见到过太多恶魔造成的惨案，也和不少恶魔对过招，对所有恶魔都有着深深的忌惮。

　　圣女死于恶魔之手，与恶魔死于圣女之手有着近乎持平的数量。

　　两方有着深深的世仇。
　　即便郑渊渟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做，即便他只是旁观了，章存念也对他有着更深的偏见。

　　如果不是尚不了解对方的目的，章存念就不是这么“友善”，她会拼命除掉对方的。

　　…………

　　黎冬刻意回得更晚了，当她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时，吃了一惊。

　　因为以往这个时候，章存念已经在房间入睡了。

　　“章子？”黎冬试探性的喊了一句，怕章存念只是忘了关灯。

　　章存念闻声，绕过阳台的隔断走出去，“我在。”

　　“这么晚了还不睡？”

　　“嗯，等你，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黎冬几乎是滑到到章存念身前，她觉得能让其打破万年不变的规律睡眠时间，等她回来说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不会是要和郑渊渟结婚吧！进展这么快的吗？

　　“和郑渊渟有关。”

　　黎冬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晚回来就是要避开可能在和章存念腻歪的郑渊渟，没想到还得迎来有关他的重磅消息。

　　“我和郑渊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啊，可是你们昨晚不是睡在一起了？”黎冬抓住章存念的双肩。

　　“我昏倒了，他送我回来，在我床上躺了一夜，我们没有发生任何过界的关系。”

　　“那他这……他故意说的那么暧昧，他喜欢你……”

　　“不，他只是把我当成了猎物。”章存念罕见的打断黎冬。

　　黎冬瞪大了双眼，欣慰得快要哭了，“我就觉得他不适合你，你是未经世事的，情感单纯的小白兔，最容易被那种情场老手给骗了。”

　　“可惜，我身边的众多男人没一个和你适配的，董泽光勉强……可他忙得很，又不懂感情，怕是会受冷落。”

　　“你中意董泽光吗？”“只有董泽光在你口中提起他还勉强，其他男人你不会提，你不在意他们不是吗？”

　　黎冬炸毛了，“不！”“绝不！”“我绝对不喜欢董泽光！”“他那种人一点都不知道体贴别人，我提起他只是太生气了！”
　　“你知道吗，读高中上学第一天那会，我让他帮忙给我打掩护，他居然不，害得我被老师批评，自从那会儿，被认定为难搞的差生，被班上的奇怪气氛排挤……我晚到是有原因的……虽然迟到是我不对……好了，不说这个！不提他！”

　　章存念不大理解黎冬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又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黎冬是不是认可或者有点欣赏董泽光而已。

　　“嗯。”黎冬放开章存念的肩膀后，章存念给她倒了杯温开水。

　　翌日，早上六点半，打开卧室门后，章存念看到了早已经洗漱完毕，一身清爽的黎冬。

　　章存念微愣。

　　黎冬没有像以往一样化好精致的妆容，打扮潮流热辣。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扎着高马尾，素面朝天，也起得比以前早很多。

　　“你今天是要回家去见父母吗？”章存念直往客厅旁的开放式洗漱池走去，拿起漱口杯接水，透过镜子看了眼背后的人，垂眸问了句。

　　黎冬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章存念买的纯牛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语气有些不悦，“父母有什么好见的。”

　　“不过，董泽光也没什么好见的。”“但我要去找董泽光算账，章子你陪我。”
　　“你就陪我一起去呗。”话间，黎冬一秒变脸，把嫌弃变作灿烂的笑容。

　　章存念缓缓刷着牙，从镜子里看到了黎冬讨好祈求式的笑容，她很吃黎冬这一套，闷闷地嗯了一声。

　　新江苏感市公安局。

　　接待室内，章存念和黎冬等了半个小时后，董泽光风风火火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起来有几分疲惫，不过比上次章存念见到他时的状态好多了。

　　“久等了。”董泽光脱掉了制服，顺手往门边一捞，扯下挂钩上的及腰风衣披上。

　　黎冬坐在沙发椅上，瞧着二郎腿一脸不满，“为什么周末下了晚班你还得拖半个多小时下班，可真行，就不怕猝死啊，这里是没你就不行了吗，这么大能耐？”

　　董泽光像是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刺，“发生了几起抢劫案，看了监控，中间有过一段休息时间，这里的警员都很能干，没我也可以运转。”

　　听到董泽光一本正经的回答，黎冬气得胸口发闷，“你！……”

　　董泽光没理她，目光停留在章存念身上一瞬，“你们遇到了麻烦，还是需要咨询什么？”

　　黎冬最讨厌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就是那个大麻烦，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你权势这么高了啊，普通人不得见？”

　　面对黎冬的无理取闹，董泽光一脸淡定地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对面两人和自己倒了杯茶。

　　他对黎冬的恶劣态度似乎已经习惯，虽然不明白黎冬为什么这样，但他没有去细究。
　　与其说是宽容，不如说是不在意。

　　不知怎么的，黎冬猛得站起来，啪啦一声把温热的茶水泼到了董泽光脸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章存念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明白状况。

　　黎冬凭借胸中狂烈燃烧着的恶气，不经思考，把茶水泼了出去，泼完后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董泽光的头发湿了，上面还沾着茶叶，并不愤怒地看向自己时，黎冬就非常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可站立了一会，董泽光依旧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话时，黎冬胸中那口恶气又攀升至了顶峰。

　　她红了眼，双眼湿润，恶狠狠地怒视董泽光，而后迅速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章存念和董泽随之追了出去，追到了门口对面的大道上。
　　这时黎冬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遥遥怒喝道：“都别跟过来！”

　　那模样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好像只要两人追上去，她就会做出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章存念和董泽光的脚步同时一滞。

　　从黎冬赤红的双眼，和强忍羞耻屈辱般的神色，章存念觉得这个时候黎冬的情绪不对，为了维护她的尊严，她需要一个人独处。

　　董泽光眉头一皱，停下的脚步一动，试图靠近黎冬，却被章存念拉住了手臂。

　　董泽光看向章存念，章存念对着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一转眼的空隙，在两人余光的关注下，黎冬消失在了层复的建筑和大道上。

　　章存念松手，放开董泽光的手臂。

　　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公安局门口，早已经有警员出来半遮半掩地围观，并窃窃私语。

　　开玩笑，这么多年，他们就没见过董队这么狼狈的时刻，居然被人泼了茶水！

　　还是被一个女人泼了茶水！

　　董队可是受所有女人喜欢，男人尊敬的万人迷啊！这个女人怎么敢的！

　　为了招待她们，董队可是比以往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呢！

　　他都没休息好！

　　他们不由得将愤怒的视线投到，身为罪魁祸首同伴的章存念身上，尤其是上次还见过章存念来拜访过的柳南。

　　敢对董队无礼，长得再好看也不管用！

　　警员们犹如实质的目光无法忽视，章存念有点尴尬，神色从忧心变为僵硬。
　　她看向董泽光，抬手捏起董泽光头发上的茶叶，“不好意思，董警官，黎冬她情绪不大对，对不起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话间，章存念浅浅欠身示歉。

　　“没事。”董泽光收回因为章存念抬手触碰他头发而微怔的目光，转身往回走。“我们回去说。”

　　察觉到黎冬没跟上来，他补充一句，“我或许得了解一下黎冬的情况。”

　　章存念顶着众人热辣愤怒的目光，跟在董泽光身后进了接待室。

　　董泽光打开门，停下脚步让章存念先进去，然后长臂支在门框上，对着蠢蠢欲动的部下们道：“都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偷听。”

　　部员们缩了缩身体齐齐往后退，一旦董队摆出这个架势，就必须听从。

　　哪怕董队让他们去吃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当然董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去吃屎的，最多让喝鲜榨苦瓜汁。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董泽光坐到章存念对面，却保持沉默，似乎在思考该问些什么。

　　接待室的空气仿佛在逐渐凝固，这种怪异的气氛都令迟钝的章存念都感觉到了不自在。

　　毕竟刚刚发生了泼茶事件。

　　看着董泽光还在滴水的头发，章存念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起身递给董泽光。

　　看着章存念的脸突然靠近的脸，董泽光敛下视线，接过那一包散发着花香味的纸巾，抽出两张，随意擦了擦头发上的茶渍。

　　气氛仍旧沉默。

　　章存念率先打破沉默，“对了，董警官，你认为郑渊渟这个人品性如何，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