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被女装校草gay了》泥斗

17、第 17 章

　　“啊。”谢顽瞥了一眼贺明朗，立刻蹲下去找那颗药片。
　　那颗药片就在贺明朗脚边，在黑色水磨石地板上很明显。

　　他捡起药片时，不经意地侧看了一眼。

　　贺明朗穿着很普通的白鞋，侧边和鞋跟还有些磨损。不像别的男生脚上都是阿迪或者耐克，看不出牌子。
　　校园里公办学校都是统一校服，鞋是唯一能显示学生财力区别的东西。而学生向来喜欢追求时髦，几乎不少男生就算借钱买a货，都要穿名牌鞋。

　　谢顽眨眨眼，捏着药片站起来，面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不能给你吃。”

　　贺明朗和他对视：“好吧。”
　　“这是长高用的。”谢顽看着他小狗般明亮的眼睛，语气很轻柔：“我不分给别人。”

　　“......”贺明朗沉默了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满眼笑意瞄着谢顽：“好的。”
　　“你吃，我不抢你的。”

　　谢顽斜了他一眼，不说话，把脏了的药丢进垃圾桶，重新倒出两片吃掉。
　　他这几天情绪有些躁动，晚上睡得很少，午觉也睡不着，不确定是不是到了躁狂期。

　　压下心思，拿出数学错题集继续看。
　　手机在旁边一直嗡嗡地震着，他也没管，直到重做完这半个月的错题才拿起来。

　　一直有联系的拳馆教练发来消息，问他要不要去打高中生业余拳手的比赛。
　　谢顽犹豫了下，回说会认真考虑。

　　又退出来打开另一个聊天框，是陈卷拉他进的小群，贺明朗也在里面，加上他一共就五个人。

　　群里很热闹。
　　众人正吐槽着假期后的考试，以及陈卷今天生日，他们要去哪玩。

　　再继续往下拉消息记录。
　　贺明朗：你们有什么钙片推荐吗？最近缺。

　　谢顽忍不住笑了一下，转头去看贺明朗那边。
　　床帘没盖严实，九乘九数独图随着空调风微微摆着，贺明朗背靠墙坐在床上，屈着一条腿正在做作业。
　　他握笔的手凸起清晰的骨节，手背青筋毕露，窗外阳光洒进来，将他手臂的线条和白皙色彩映照的无比耀眼。

　　陈卷：是我想的那个钙片吗？
　　林念：……
　　林念：你怎么不问谢顽要@贺明朗@谢顽

　　另一个谢顽不认识的女生说话了，谢顽听陈卷说过，是林念的同桌，叫麦可琪。
　　麦可琪：这种东西谢顽他也不好给吧。

　　?
　　他的确不好给，但是这位素未相识同学是怎么知道的?

　　谢顽疑惑的继续往下拉，只见麦可琪一口气甩了六个链接出来。
　　麦可琪：我有。

　　麦可琪：链接——脆皮鸭高清正版，貌美高钙王子。
　　麦可琪：链接——补钙仓库，奶白蜜桃。
　　麦可琪：链接——韩国see猪猫钙片，补钙汁源。

　　贺明朗：谢谢。原来钙片还有这么多形容词和功效?
　　贺明朗：等会我去看看，买哪个牌子比较好。

　　谢顽看了眼，也回了一句。
　　谢顽：他向我要过，是我没给。

　　麦可琪回的很快：好的，明白！磕到了。

　　磕到什么？
　　谢顽看着她们的回应有些迷惑，恰逢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他就收了手机。

　　下午照常上课。
　　最后一节是数学小练，教室里空调开了十六度，谢顽被吹得有些冷。他展开外套穿上，把一只手抄进口袋，另只手写最后一道导数题。

　　口袋里有东西，谢顽无意识地捏了捏，薄薄硬硬的。
　　他握笔的手停住，从被阅读题搅混的脑子里分出一丝思路，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那封信。

　　身上的外套瞬间如此有存在感。
　　空调的凉风徐徐从后吹来，带过清香的野薄荷味道，钻入他的鼻尖。贺明朗洗过的衣服，带着他身上的味道，穿在身上仿佛被包围了起来。

　　衣服有种熨帖舒服的温暖，瞬间让谢顽的心软了一角。
　　谢顽抿了抿唇，拿出了那封信。

　　信纸被照料的很好，折成小块，翻过来，后头夹了张纸条。
　　是贺明朗的字迹，大概是洗衣服的时候一起夹进来的。

　　——有天狗狗和猫猫去饭堂吃饭，动物们太多了队列怎么也对不齐。
　　——狗狗对猫猫说，真的对不齐呀。

　　——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出了这封信，请你原谅。

　　纸上还画了一只拿着‘sorry’的小狗。
　　谢顽摸了摸那只小狗，心里像陷了一块棉花糖那样酥软，看着狗狗忍不住笑了下。

　　笑完之后，却又是无言的难过和愧疚，像突然漫出的灰暗，一寸一寸淹没过他的唇眼口鼻，他突然觉得对不起这只可爱可怜、认真道歉的小狗。
　　他还没有道歉呢。

　　贺明朗被他和软妹笔友吐槽成王八蛋，贺明朗都不知道这件事。
　　谢顽沉默的看着这张纸条，决定找时间和贺明朗当面道歉。

　　两分钟后。
　　某张折过的纸条出现在了贺明朗桌边，修长白皙的指尖点了两下桌子，又收了回去。

　　贺明朗压在草稿纸上演算的手顿了下，目光落在那张纸条上。其实他早就已经做完试卷，一直暗中观察着谢顽的动静。
　　看他套上外套后，发着愣打开纸条，因数学题微微蹙起的眉逐渐松开，唇边弯出浅淡的笑意。

　　贺明朗松了一口气。
　　他从谢顽口袋里发现自己写的那一封信时，是无比惊愕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谢顽竟然是跟他通信多年的笔友。

　　但回头一想，更多的是开心。
　　和谢顽开始通信时正是他病急乱投医的谷底，妹妹从不说话，只要他一靠近，就会拼命哭喊尖叫，卷成一团躲进桌底，瑟瑟发抖。

　　妈妈用微博的薪水养活了他们三人，回家后看见妹妹多半是抱怨、唠叨、哭喊和叹息。她把生活里一切倾泻于她的酸雨洒向贺明朗，说只能靠你了。

　　贺明朗能理解她的无奈，但那时即使他仰望天空，看着蓬勃朝阳，悠长彩云，却仍觉得灰暗漠然。
　　他像被摆在游乐射击场的玩偶，生活的黑沉一枪接着一枪朝他狠狠地扎过来，让他透不过气。

　　他很努力，即使这样，还是觉得无能为力。

　　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谢顽寄过来的信，就是他被困却仍能时常看见的飞扬风筝。
　　不是每天都有，但每当那只风筝飞过，原本沉闷灰暗的天空，仿佛都多了几分值得留恋的色彩。

　　也许是少年的自尊心作祟，贺明朗不怎么跟谢顽说自己家里的情况，常是发问的那个，听谢顽说自己的生活。

　　但不知不觉，那只风筝已经被他收进了心里那块最隐秘的角落，因此现在胆战心惊，难以想象谢顽要是发现他其实是软妹笔友的后果。
　　贺明朗抿了抿唇，伸手捏过那张纸条，打开。

　　一只狗狗和一只猫猫对着拍了拍爪子，上面画了个文字框：
　　站在我身边就好。对不齐，没关系。
　　贺明朗的目光晦暗不明，喉结缓慢地滚了滚。

　　*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谢顽还在做物理作业。
　　他还记得想跟贺明朗说清楚的事，扭过头去看贺明朗的同时，一阵微风扫过他的脸，贺明朗已经背着书包站了起来。

　　他单肩背着书包，手按住对折的纸条，朝谢顽这一推。
　　那手指骨节凸得很明显，指甲面光滑干净，在谢顽眼下一闪而过。

　　？
　　谢顽愣了下，转过头去看。
　　贺明朗身高腿长，背着书包的肩背挺拔却不单薄，不过几秒，背影就要穿过后门。

　　谢顽还没吭声，只听见前边陈卷大声道：“朗哥，等会记得来。”
　　那背影抬了抬手，倏一下就不见了。

　　走这么快？
　　谢顽有些疑惑，扭回头去，陈卷像是注意到他迷茫的眼神：“朗哥去接他妹放学了，等会就回来。”

　　“他妹放学跟我们差不多时间，所以朗哥才溜这么快。”

　　谢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面的那张纸条上，微风吹过，掀开纸条，露出一颗粉色纸片包住的糖。
　　谢顽拆开那颗糖，放进嘴里，浓厚的牛奶味在口腔蔓延开来，甜丝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