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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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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澈跟着许青阑进了十七中，看着远处下了车把自己当成病毒隔了四五米的许青阑，混进人群里不见踪影。
背着双肩包包，慢悠悠的在校园里逛了一圈，目测了下操场旁边的围栏高度，直到听到上课铃响了，许澈才走进教学楼。
楼梯道里没人，只有各个楼层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半路上碰见一个带着眼镜，抱着一摞厚重作业本的女生，顺手上去帮忙，顺便问了教务处的位置。
许澈站在教务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打开门，大概因为上课时间，只有一个穿着老头衫的中年男老师坐在桌子前，手里扇着许澈小时候看的活佛济公手里拿着的扇子，虽然没有那么破，也差不离了。
看到许澈走近，从一沓报纸里抬起头来。
又让许澈想起了憨豆先生。
许澈想笑，但尽力忍住了。
“有事?”
许澈清了清嗓子，“我是新来的，来报道。”
“憨豆”老师拿起一边放着的档案袋，二话不说的站起来，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衬衫套上，“许澈是吧，跟我去班里。”
“以后你就在二十班了，我是班主任，姓古。”
古老师边走边扇扇子，许澈绕到他的另一侧，颇为恭敬的喊了声，“古老师好。”
“嗯，到了。”
二十班在最顶楼六楼，旁边挨着最后一个教室，上面挂着数字二十一的牌子。
许澈跟着古老师走进教室，里面鸦雀无声，所有学生一人一张桌子，低着头看书，听见开门声也没有抬起头，只有其中几个好奇的探了下头。
空间小，讲台高，底下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
古老师敲了敲黑板，“都先停一下。”
几十个头顶齐刷刷的抬起来，看向许澈。
许澈听见底下有几个女生在窃窃私语着诸如，“这是新来的吗?”“哇，他长好像混血儿”“他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之类的话。
“在底下聊什么呢，好好听人家自我介绍，省的以后抄作业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
古老师朝许澈施了个眼色，许澈表示收到。
“我叫许澈，性别男，混血，直男不gay。”
当许澈最后半句话说完，教室里引起一阵骚动。
真不是许澈要搞哗众取宠那一套。
外国普遍开放，同性恋一抓一大把，有的人从初中开始就认清了自己的性向。
许澈这副在gay眼里极具迷惑性的长相，不止一次被小混混堵在校门口。
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已经不在西雅图了。
古老师用力咳嗽了一声，底下的声音立竿见影的小了。
他指了指后门口倒数第二排的空位子，许澈马上get到的点点头，往座位上走去。
发现桌子上很贴心的摆了一套新的课本。
西雅图的高中不同于国内，学制是四年制，许澈回国前就在上十一年级。
当然，还算上跳级的一年。
一直被老外称赞天资聪慧，并且提前学完了Calculus课程（国外针对高中生开放的大学课程）的许澈，没想到自己竟然败给了语文课。
语文课显得格外漫长，许澈看着黑板上每个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的文言文，昏昏欲睡。
许澈亲自尝试过，底下的一举一动在讲台上看都跟带了3D眼镜一样清楚。
“那个新来的同学。”
女老师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教室里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聚集到许澈身上，当事人用手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眯着眼。
旁边一块橡皮飞过来，准确无误的砸在他的手背上。
许澈睁开眼，被迫社死的站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许澈。”
语文老师用电子笔指着ppt上的一行文字。
“许澈同学，你来翻译一下这句话。”
许澈看着屏幕上的字绞尽脑汁，突然衬衫的衣摆被一股力道扯了扯。
后桌的人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压着嗓子说，“阮籍狂放不羁，怎么能效仿他游行时走到尽头就大声哭泣的行为呢？”
许澈在大脑里飞速整合了一下自己听到的内容，声音平稳的重复了一遍，才算逃过了这一劫。
许澈暗戳戳的朝后竖了个大拇指。
下课后许澈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跟后面的人道谢。
“不用客气，韦一安。”
对面的人伸出手来，许澈礼貌的碰了下。
韦一安顶着一头毛刺，好在皮肤比较白，才没有给人一种街溜子的感觉。
一身短袖衬衫包裹着他结实的身体，两只袖子下是肌肉发达的臂膀。
许澈诚实的开口，“你的身材很好。”
眼前的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体育生。”
在课间十分钟的交谈里，许澈知道，全年级一共有二十一个班，前十个班是文科班其余的全是理科班，而二十班和二十一班是理科实验班。
韦一安作为为数不多的学习成绩好，还考了一级运动员证的体育生，破格被调到了实验班。
除此之外，许澈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许青阑就在隔壁班，也就是韦一安口中的清华班二十一班。
许澈没忍住的“切”了一声。
韦一安八卦的问许澈，他和许青阑的关系。
“没关系，不认识，碰巧都姓许而已。”
韦一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生气，二十班和二十一班其实水平都差不多，下次月考考进全年级前四十名马上搬着书就可以去隔壁。”
理科班还是一如往常面貌，男多女少，班里的女生不是带着黑框眼镜的学霸，就是大大咧咧的女汉子。
比如许澈早上顺手帮助的女生，赵如雁。
中午的放学铃一响，就拉着许澈和韦一安去食堂请客吃饭，说是为了感谢许澈帮忙拿作业本之恩。
她游走在各个窗口，打了几个不吃不是十七中人的菜。
除去前一晚食之无味的家庭聚餐，这是许澈七年来第一次吃正宗的中餐。
有一说一中国胃与中国菜天生适配，十七中的厨子手艺真心不错。
这一瞬间，许澈急于离开的心思被无意间搁浅下来。
许澈一抬头，从来来往往的人里，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许青阑端着饭，找了一个空桌子，清走了上面遗留的纸巾，坐了下去。
赵如雁顺着许澈的目光看，凑近了说，“许青阑，咱年级前五，牛人一个，就是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
“来，特意给你买的鸡腿。”说着就往许澈盘子里夹了一个挂着酱汁的鸡腿。
“还有你，平时体育队训练多吃蛋白质增肌。”
又给韦一安盘子里夹了一个。
两人道了谢。
韦一安抬头问道，“你不吃吗?”
赵如雁一挥手，“唉，减肥呢，这年头只有聪明的头脑还不行，颜值即正义。”
“许澈你长的这么好看在之前的高中肯定很多女生追吧，混血儿颜值就是没的说。”
“还行，我一般对女生说我是gay，对男生说是直男，别怀疑，我本来就是直男。”
对面的两人一脸“不容易啊兄弟”的表情。
下午六点钟，劳累了一整天的许师傅，疲惫的走出校门，感叹着我大中华的应试教育摧残青年人的身心。
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冯叔停在路边的车。
许澈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我好了，走吧冯叔。”
“青阑还没有来，再等一会。”
许澈不满的撇撇嘴角，放低了椅背，半躺着休息。
人都走尽了，也没见到许青阑从校门口出来。
冯叔熄了火，拔下钥匙要开门下车。
“我进去找找青阑，小澈你在车上等一会。”
许澈拽住冯叔，“学校好像不让外人进校门，再说学校挺大的，不熟悉路的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万一走串了。”
许澈想了几秒，放弃挣扎的说，“还是我去吧，他们班就在我们班隔壁。”
许澈再次爬上六楼，气喘吁吁的赶到教室门口，发现许青阑果然还在，他低着头端坐在桌子上做题。
许澈靠着门敲了了两下。
看着不远处的人抬起头来。
“还不走，我和冯叔等你快一个小时了。”
突然意识到不妥之处，有改口，“冯叔自己等了你一个小时。”
许青阑麻利的把书装进包里，背上走到许澈面前，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我放学的时候给冯叔发过消息让他不用等我。”
许澈没往屏幕上看，转身往楼梯口走，“快走了，多待一会，冯叔就得多着急一会。”
大概是晚上没睡好，许澈上了车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人推了下自己，“到了下车。”
许澈迷迷糊糊的下车，往院子里里走，因为许澈的肩膀比同龄人窄一点，书包带子从肩膀一路向下滑，在即将掉到地上的时候被一只手拽住。
许澈看到一只修长的手臂举过自己的头顶拉着书包往上一提。
力道大的让许澈全身一颤，有种要把自己整个提起来的错觉。
看着眼前走远的肩背坚挺的背影，许澈在心里定下晨跑的计划。
吃完饭后，许澈回到自己的房间，面对一书包的书和作业，又默默的把晨跑计划取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