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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撞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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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撞见
吃完饭离图书馆闭馆还有几个小时，许妄和齐闻晋顺道一起去借了几本书。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课，室外温度仿佛打算把人蒸干，丝毫不给在外的人活路，于是从图书馆出来后两人便直接回了宿舍。
室内开着空调，一推开507的房门，一阵清凉的冷气便直扑上来，褪去了身上的热气，让人陡然一醒。
“还是宿舍舒服。”
齐闻晋感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 ，转头喊了声：“老白，给你带了饭。”
西澜大学的宿舍是三人一寝，507除了许妄和齐闻晋外，还有一个舍友。
按理说，一个宿舍应该都是同系同学，但因为床铺数量不够的原因，硬是塞了一个语言系的学生过来，便是白盏了。
许妄与齐闻晋都是法学生，当初高考选的科目也是偏理，思维逻辑多多少少都缺少一点艺术品味，与白盏这个纯纯的文科生格格不入。
但三人相处得还算和谐。
白盏正坐在床铺下的桌子上看书，见许妄手上的饭盒，扶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接过来笑道：“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跟这个日语系的老二次元相处久了，也能听懂一点简单的日语，知道白盏说的是“谢谢”，但齐闻晋还是忍不住道：“老白，能不能别张口闭口都是大佐？”
“马上考试了，在复习嘛，有时候非条件反射就出口了。”白盏耸了耸肩，马上打开了饭盒，见许妄自然而然地爬上床去看书，敏感的神经闻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白盏一把抓过旁边齐闻晋的衣服下摆，关心道：“许妄出什么事了？”
齐闻晋往床上一瞧，许妄正在安静地看书，但始终停留在目录这一面，没有往后翻的想法，就知道对方在听他这里的动静。
于是神秘道：“今天我不是去追女神吗？你猜我们碰着什么了？”
“这么严肃？碰着凶案了？”白盏吃着饭，也不忘回复。
齐闻晋：“滚你的，还凶案，是不是还要碰上柯南？”
“那碰着谁了？难不成是前任啊？”白盏想起了之前看的一个番剧，第一集就是主角在学校里碰上前任的狗血老梗，忍不住揶揄道。
齐闻晋一愣：“你他妈跟踪我们呢？”
这会儿轮到白盏噎住了，咳嗽了几声，脱口而出：“不思議すぎる。”
“别说了，提他干什么？”许妄手上的书还逗留在目录，故作镇定道，“老白吃你的饭，大齐泡你的妹去。”
白盏不做声，用极其八卦的目光与齐闻晋眼神交流，然后转换为手机上交流。
许妄看了半天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干脆不看了，直接躺在床上。
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望着黑名单里的那串最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几秒，把手机往旁边一摔，砸在了棉被上。
许妄把头埋进枕头，露出的一截脖子极白，在灯光照射下透着一股脆弱和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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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十一点，刺耳的铃声响起，法律系的学生刚上完课，教室里的人慢慢少下去。
许妄还在整理记的笔记，旁边的齐闻晋早在下课几分钟前就理好东西了，干饭人的热情谁也招架不住，打了招呼后，便先冲向了食堂。
许妄刚把笔记本电脑放进手提袋里，桌上的光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阴影沉甸甸地压上来，耳边响起一道温暖愉悦的声音：“学长，好巧。”
许妄转过身来，面前是不久前刚认识的大二学弟，心道这里是法律系大四课的教室，一个大二的出现在这怎么可能是“凑巧”？
不过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露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表情，压下了猜忌：“有什么事吗？”
“许妄学长，我是赵徽野，你还记得吗？”男生的声音很清朗，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个子高高的，脸上带着一个笑容，一股傻愣愣的劲。
许妄如实应下：“记得，什么事吗？”
语气不温不火，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习惯性的，他对除了非常好的朋友和亲人以外的人，都会保持一个舒适有分寸的距离，让人不忍太上前，也忍不住亲近。
面前的男生眼睛里亮上了几分，忍住激动：“那太好了，是这样的，之前你给我发的文件上我还有几处地方不太懂，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顺便帮我解答一下。”
那些知识点都是非常基础的，这都看不懂，后面的学习担忧啊。
许妄听了他的话暗想，压根没察觉出这是对方为了请他吃饭编的谎话。
“饭就不用了，你的问题可以直接在微信上问我，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一起吃饭了，抱歉。”许妄收拾好东西，背上单肩包，冲赵徽野含带歉意地笑了笑。
许妄和赵徽野并排走出门。
赵徽野显然还是不死心，有意靠近许妄身边，语气焉焉的，请求道：“许学长，真的没时间吗？其他时间也行啊，包重不重？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你有问题直接发我信息就好，我会给你讲清楚的。”许妄下意识拽紧了包带，想着组织语言推辞他。
赵徽野的视线放在旁边的人身上，一刻不离：“那……要是没时间吃饭，那一起去图书馆也行啊，微信上哪里解答得清楚，你就给我点时间吧……”
“不好意思，他没有时间。”
赵徽野的话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语句打断，声音很低沉，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魄气，让人不忍忽视其中的压力。
许妄也随之顿下步子，手指用力地抓住书包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过分的力气下显出苍白，褪下了血色。
走廊拐角，一个身高一米九多的男子懒散地靠在白墙上，五官端正，神情不悦，微扁狭长的眼睛自带着戾气，眸子很黑很深，淡淡扫过来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无处遁形。
他似乎不早已耐烦，只是忌惮着什么，特意压制了这分暴戾，硬生生逼出了一句带着两分算称得上有礼貌的话。
杨嚣甚至没有给赵徽野一个正面，眼神，只是盯着旁边的许妄。
这么多年不见，许妄还是那般瘦削有劲，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让人感到十分高傲，忍不住在这张白纸上肆意揉虐。
再年轻一点时，许妄身上的轻狂味更足一点，是破碎的家庭和贫困的生活都不能磨灭的，在腐朽的时期里熠熠生辉。
而现在，则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又不失风度，但跟以前一样高傲。
像孔雀，哪怕出生在垃圾堆，也是无比的傲慢矜持，毕露锋芒。
赵徽野看他们两个对视，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莫名激起了点敌意，连忙插嘴道：“你是谁？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今天学校可不对外开放。”
许妄收回目光，头垂下别过来。
杨嚣不爽地啧了声，瞥了眼这个话多的小白脸，克制道：“我说了，他没有时间，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我说你这人……”
赵徽野想骂人，但被许妄制止了：“好了，够了。”
赵徽野嘴边的话一下被掐住了。
许妄轻轻拍拍赵徽野的肩膀，有点安抚的意味在其中，后者的火气立马降下了。
“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事，你先走吧，过几天我请你吃饭，帮你解答。”许妄说这话还有些不自在，眉头微微蹙起，温柔细声道。
杨嚣暗处的手握成拳，指尖深深掐进手心里，手骨显露，印出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