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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迟来的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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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爵爷府,孙远修就思量着怎么能让柴容与给他点时间,让他能告诉她自己不仅已经死过一回了,而且还成了和她一样的女人了。
  柴容与是除了村长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这好不容易遇见了,心下里是除了激动,再也冒不出其他的泡了。
  可这柴容与一抬手就要作别了,急得孙远修赶紧拉住了柴容与的胳膊,嘴上直犯绊子,“……这么晚了,不安全,你一个人,不如去我家罢!”急急忙忙说个颠三倒四的话出来。
  柴容与笑了笑,虽然自己是女子,可这仗剑天涯的事情着实是熟练,何况今晚折腾得这一出实在挂心得很,估计弟弟还在城内寻着自己呢,还有这马也要还了人家不是。
  “不叨扰了,我这还有些子麻烦事情呢!”说着牵了马就沿街走了去。
  孙远修心中不舍,跟在旁边也走,不住说些好话,知道虽然柴容与性子直爽,但这出门在外也多是要提防着点,自己这邀约多半是不能成了。可还是忍不住那一腔的相思,这世上还有谁能让自己默默看了几年,直到看到心里去了呢?
  “我也知道咱们才是初见,你是多半担心的,我家就在这城里,我回来一路都是和孙远修作伴的,他知道我的为人,才讲了你的事情,你是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柴容与忽然就停下,手里扯着马缰绳也轻颤了一下,低声一句:
  “朋友?……”
  孙远修看着柴容与动了容,只是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生气,继续说到:“是啊,他说你俩真是最好的朋友,不,是换命的兄弟,额,那个,兄妹……”
  柴容与扭开了脸去,孙远修更是看不见她一丝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话说岔了。
  没片刻,柴容与转过身来,夜色里有些看不清面容,只应着远近淡淡的夏日虫鸣声,说道:“他还好吗?这一路去了京城,怕是要忘记了那穷乡僻壤的故人了吧……”
  那语调说得孙远修心有戚戚,自己现在平白变得比原来身形娇小,也就和柴容与比肩而立,要是原来那五大三粗的模样,必定要鼓起勇气搂过柴容与表白心迹了。
  “怎么会忘呢……他会记着你一生一世的!”孙远修替自己表白,心里那个酸楚。
  “不会忘吗,怎么走得那样爽利,名利真的这样勾人?”微微能听出些落寞,柴容与直面前方,不敢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两人。
  孙远修心下委屈,自己当时是抱了急切的心思,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因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是个孤儿,连跟柴叔叔学功夫时都是打杂卖艺才交的伙食钱。
  他想要去京城闯荡一番,有个人样了才能已敬逝去的爹娘,也好回去迎娶心爱之人,这样才能给她幸福。
  就是这样的淳朴心愿,虽然心知前途肯定忐忑,但怎么也得试试吧,孙远修给自己定下时限,三年,只求柴容与等自己三年。
  但,他虽然想过世事难料,可没想到是这么个难料法,出来才仨月就来了这么个惊天大逆转,这下可好,就算是自己当了皇帝,那也充其量是个女皇罢了……
  拿什么和柴容与厮守一生呢?
  “唉……”悠长的一口气叹了出来,孙远修不是没法儿反驳,只是这话要如何说,事情说出来,除非要吓跑她了,可看着自己在那人心中竟然落了个如此功利的心地吗?
  “你还记得落孜山上的嘉德寺吗?”孙远修落寞的说了。
  “……”柴容与定住了身,有点惊讶。
  “他怎么会是为了名利而去呢?”
  “……”
  柴容与看了身边人,他怎么知道得如此透彻?
  孙远修说过嘉德寺里供奉着两个无名牌位,是他爹娘的。村长只说让他常去拜祭,长大了一定要出人投地,不然就永远不配知道爹娘是谁。
  孙远修是个要强的人,拼命练了功夫,还和镖局账房的先生学书写字,虽然没有考举的文才,但好歹是有了些拔尖的武艺。这些都是为了村长那一句话。可渐渐的,柴容与也成了他奋斗的动力,那个常伴自己左右,英姿飒爽堪比男儿的人,总是在浮现在自己脑海里,不管不顾的冲进自己心里……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阵,玲儿也看着渐深的夜色,小声说着:“那个小……公子,几时回府?”
  “再一会吧,再送送柴姑娘!”孙远修说着。
  “他走了多远了,不知道到京城了吗……”柴容与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孙远修听的,“这趟过后还来得及去看他参加武试吗?”
  “额,你想和他在一起吗?”孙远修的心跳得怦怦然,血都充到了脑子里,自己平常就是抡上半晌午的青铜大锤也不见得有这会儿心急气促!
  “呵呵,在不在得一起谁强求得来呢,不过想他罢了。”对着这才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陌生人”,柴容与觉着那话说出来,也就说出来了。
  不像以前那般难出口了……
  孙远修心口都要炸出绚烂的火花了,自己梦里想要听到的话终于听到了,单单是这人的一句话,就让自己的生命立刻多了些意义,攥紧的拳也更有了力气。
  只不过,他没有意识到,他,还是孙远修吗?
  “柴梓!”少年立在街头,正是在刚刚自己按住爵爷手下的酒楼院子门口,还在听个旁人跟他说着什么,一听见容与的声音立刻回头来望。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柴梓上下打量着完好无损的柴容与,忽又发现了她牵着的马怎么变成了普通货色,和他们原来运送的宝马差了不止几个等级。
  “这马怎么回事,这样寻常模样怎么应付得了呢,该不会拿它充数吧?太倒牌子了……”柴梓嘟囔着,看样子倒像在和容与撒娇。
  “想哪里去了!怎么会!不过是刚才借了人家的马,追贼去了而已。”大概讲了刚才的经过,也说了现在只能等爵爷请来了那慕容江南,这趟镖算是不用走的,改用等的了。
  “那现在还回城外那老农家了吗?”柴梓问到。
  “不了,找个客栈休息下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柴容与看了弟弟,又回头看了孙远修。
  “没有关系,以后都要和哥哥这样一同走镖的了。”柴梓说完,也看到这旁边的两人还站着,没及介绍,不知怎么在这泰州也碰上熟人了吗?
  “噢,这是家弟,柴梓……”柴容与挥手两句介绍了,其实孙远修根本也用不上她这样介绍,柴梓小时候是没少在他背上睡觉的,偷懒练不动功夫的时候都是孙远修替他挡着骂,然后大清早拽起他来陪他补练的。
  看着柴家姐弟进了客栈,孙远修也只得转身回府,低头思量间就想起一件事情来,拉着玲儿一路寻着。
  果然还有开着的铺子,店面不大,但绫罗绸缎铺摆了不少,戴着小帽的伙计一样的半大孩子正在给货品盖上挡灰的布盖,看见有客人来了,忙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您要置装明日请早好了,师傅这会儿都歇下了!”
  “不量做了,找两身现成的来吧,我急用!”孙远修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看着柜台后面还挂着摆着的成品,拿眼瞄着。
  “这个,那您稍等。”小伙计在柜台下面翻腾着。
  “只有这几件的,其余的都是人家定好的,您先看。”小伙计铺开衣服,抖搂了给孙远修和玲儿看着比划着。可这玲儿身形娇小,实在不配普通男子的衣服,身上这身还是秦满亭衣柜里最短小的非常衣服,亏着短小,才让孙远修倒腾的捡出来,还甩出了片子纸来。
  “诶,真没多的了,您要想合身,只能量了尺寸让师傅给您做了!”小伙计叹口气,倒不计较这客人晚的来拉了他收工的时限。“这位爷倒是可以要这一身的,料子都还不错,也是师傅精心做的,本来说好了是给位客人定做的,不过那人好像输光了钱,不要了,定金没退的,折了钱给公子您好了!很划算的!”小伙计人老实,原原本本的给孙远修说着,还真拨拉了算盘给他减掉了那位赌鬼的的定金。
  “呵呵,真是麻烦你了,给我把衣服包起来吧!”孙远修掏出银子,照价付了钱。
  接过包裹时,又把一贯钱放在柜上,把那本该是算作定金的部分当做了赏钱给了小伙计。
  “小姐,你还打算再穿男装的吗?这样出来还真是好玩呢!像今天晚上,我又生下来都没遇过的呢,爵爷还偷人家的马,打得噼里啪啦的那姑娘也不怕,还有啊,宁七是什么人啊?……”玲儿一个人都顶上一群人的七嘴八舌了。
  “我也不知道呢,宁七……”孙远修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