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养表弟住我家》打烊时

4、第 4 章

　　Chapter 4

　　短短时间内江废河已经将数年间他与许沿为数不多的碰面粗略地回想了一遍，仅有两次。
　　第一次的狼狈收场让许沿对他有了莫名的阴影，而第二次也没有多么的……体面。

　　那是一个雨天，也是他高考的那一天。
　　那天雨很大，原本定好他自己坐公交去考场也被桑榆晚制止了。

　　“不要任性，高考人生大事不能被其他影响。”桑榆晚边检查他的东西也不忘了教育他。
　　他当时笑了笑，轻轻地嗯了一声。
　　“行，走吧。”

　　江废河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进了电梯，又进了停车场……直到看到桑榆晚的车旁站着那个他整整一年间，每每想起都无法忽视本身涌起反胃感的当事人——许沿。
　　他下意识看向身前的桑榆晚，发现这人茫然的反应不像作假后，内心聚起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许。

　　“你怎么来了？”桑榆晚将臂弯中的外套递给身后的江废河，没看许沿，语气淡然。
　　江废河敏锐的从中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他站在桑榆晚身后，无声地看向许沿。

　　许沿愣了愣，显然他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他讷讷的开口：“你怎么……”这态度啊？
　　“今天江江考试，那件事等过了这两天再说。”

　　很正常的一段话，但许是他的贸然打断，也许是他的态度罕见的差劲，许沿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大吼着：“江江，江江。桑榆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你当年明明连自己的高考都可以舍弃，只是为了送我去医院……现在为了个小孩的高考就赶我走是吗？”

　　桑榆晚：“……”谢谢，看得出来他当年有多疯了。
　　不过，他当年保送。所以比起于他而言可有可无的一场考试，当然是男朋友更重要了。
　　但毕竟高考只有一次，没去参加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小遗憾。

　　他不想跟许沿废话，拉开车门先让江废河和东西进去。后才转身面向他：“你忘了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亲口提的，我也答应了并没有再打扰你。”
　　说罢他便转身欲上车，但又想起什么，偏头补充道：“你想不想在这里待着是你的事情。对了，作为你的前男友，我好心提醒，这里停车一小时七块，当然，你可以选择办张月卡什么的。”

　　江废河在车里听的有些懵，所以他俩这是分手了……？
　　看到桑榆晚上车，他忍了忍，最终在好奇和面子里选了前者，“你们俩……分手了？”

　　桑榆晚面色坦然，甚至探身帮他系了个安全带，这才笑着调侃他：“小孩子怎么好奇心这么重？嗯，分手了，他提的。”说着发动汽车，不忘装可怜：“怎么办？哥哥被甩了，以后谁要哥哥？江江要不要？”
　　江废河偏过头，木然地吐出两个字：“好油。”

　　“吱呀——”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废河猛地抬头，是打完电话抱着猫回来的桑榆晚。
　　桑榆晚见江废河还维持着自己刚才离去的动作，怔了一瞬，随即走过来关心道：“怎么了？”
　　江废河下意识躲开，摇摇头，离开了厨房。

　　桑榆晚：“……”小祖宗真难伺候。
　　他叹口气，认命般继续给外间那位祖宗热饭，不忘告诫怀里的傻猫：“外面那位哥哥可不好惹，你把牙齿收着点，小心他把你炖了，你爹我都救不了你。”
　　小猫象征性的“喵”了两声，拱了拱脑袋。

　　桑榆晚笑了一声，将他放下把厨房门拉开了一条缝，让其离开。

　　看着正在运作的微波炉，桑榆晚不免神游天外，那通电话果真是许沿的。
　　没别的，还在想着复合这破事。

　　江废河高考那天许沿说的那通话挺……傻叉并令桑榆晚寒心的。即使事后许沿解释说，那天喝了一晚上的酒才说出那样的话。为此他感到很抱歉，希望可以得到他二人的原谅，桑榆晚两人也没把他这马后炮给听进去。

　　这么多年了，他和许沿不论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实际的矛盾，但总是会有些小吵闹什么的……小吵小闹他脾气好，完全可以忍受，但精神绿帽还是算了，他攀不起这样“魅力无限”的许沿。
　　但它高低是个绿帽的情况下，桑榆晚在江废河得知他们分手的具体原因后，还是莫名地感到狼狈……

　　不容他多想，微波炉已经停止了运行。

　　在一盘盘二次加热的肉菜上桌后，桑榆晚自己拿了几罐啤的出来，看到江废河一直盯着后，他扬了扬酒罐：”看什么？小孩不能喝。“
　　江废河提醒：”我今年二十一。“
　　桑榆晚点点头：”我知道啊，还是不能喝。“

　　江废河：”……“
　　他像是气极了，咬着牙笑着蹦出一个字：”行。“
　　桑榆晚只觉他这模样……应是很好逗的。
　　于是在他自己喝了几罐后，拉着江废河的手腕，放在了桌子上，胳膊撑着脸一言不发的开始玩这人的手指。

　　江废河：”……“
　　”江江……“
　　刚撂下筷子不打算再吃的江废河动作一顿，无他，这人自他走后再也没这样叫过他。
　　于是，他偏头看向男人，却与他的眼眸正正对上。

　　他听到他说：”江江，你谈恋爱了对吗？为什么没跟哥哥说啊？是小姑娘吗？小男生也没关系……啧，男的的话，是不是被我影响了？
　　江废河喉结滚动几下，正要开口却又听到他说：“谈恋爱要跟大人讲，小心被骗。”

　　江废河闭闭眼：“……嗯，男的。”
　　其实人如果醉极了，不论是说话语气还是吐字频率都跟平时不一样。
　　但桑榆晚却知道自己没醉，他只是……脑子有些糊涂。

　　盛夏的末端怕是连知了都想要抓住，江废河听着窗外传来的知了声，手心被蹭的搔痒……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废河想都没想：“高中。”
　　桑榆晚低低地哦了一声，片刻他才慢半拍道：“早恋啊？”

　　江废河也不心虚，面无表情点点头。
　　桑榆晚却陷入了自我怀疑，按理说这小孩他看管的还挺严，不可能高中就谈恋爱，而且他高二那年的表白……总不能脚踏两条船吧？

　　其实从一开始桑榆晚的心里就挺不得劲，但他一直没敢细想，现在仔细想想……可能真的是吃醋。
　　他松开了牵着江废河手腕的那只手，揉揉眉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直到房门被敲响。

　　这个时间点了，除了找他有急事的，桑榆晚更愿意相信是碰到了灵异事件的主角。
　　他趿拉着拖鞋，身形散漫，衣领被他扯得松松垮垮，就这样开了门。
　　江废河坐在餐桌上，看不到门口的动静，但却听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是许沿。

　　“榆晚，我们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