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4章 鼓舞惊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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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女官一声唱喝，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朝贺。
“众卿平身。”东方文睿携皇后、柳贵妃盛装出席，晚宴正式开始。
伶人载歌载舞，群臣歌功颂德，美人佳肴，觥筹交错，像是述说着皇朝的繁盛，又像是控诉着浮华背后的肮脏。
每年的秋猎晚宴也是个变相的相亲会，有的大臣想给儿子找个如意的妻主，有的想用自家最美貌的公子换取最大的利益。皇帝则把会把一部分未入选的秀人或宫人赏赐给有功劳的大臣，这样即避免了白头宫人的悲剧，又会起到收买人心的效果，落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所以无论是待选的秀人，官家公子，还是宫婢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极力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阿谀谄媚，希望被皇上或是王爷看上，好一朝飞上枝头。
当然了，我们的女主柳少卓同学也是美男们勾引的主要对象之一。她疼爱夫郎的名声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女人们不屑一顾，但很多男人都以嫁给她为目标，即使不及王妃之万一，将来被冷落，也不至于受苦。
可男人们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使少卓侧目，她专心致志的跟眼前的珍馐美食作战，丝毫不被‘美色’所迷，还不时的给若寒夹一些不易弄脏面纱的小块儿食物。而若寒见到那么多男人勾引自家妻主，没有一点儿危机意识，不像其他王府的王妃那样明里暗里的向待嫁的贵公子们施威。不是他真的‘贤惠’到不嫉妒，而是他嫁给少卓后比从前有自信的多了。他跟少卓算是患难夫妻了，岂是那些表面光鲜的男子能比的？再说了，少卓可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女子。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相敬如宾的样子，东方少卿和东方少越目光越发的复杂。她到底是谁？他又到底是谁？
她们的江湖势力几乎被剪除殆尽，短期内是不能恢复的了，无法得到第一手的情报，而且消息的准确性也大幅度的降低了。这些…..会是东方少卓做的吗？早就知道她不是表面上那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闲散亲王，只恨当初自己心慈手软，一试探再试探，反而弄巧成拙，养虎为患。可惜，去玉家的执行任务的下属无一幸免，真相已经无从考察。
东方少卿曾经怀疑玉家主是东方少卓的人，因为玉青蓝已经公开承认影楼楼主是她的亲弟弟，而媚姬又嫁给了东方少卓，是不是表示玉家的财富也归东方少卓所有了呢？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可还没等她采取行动，玉家的生意就已一落千丈，不复当初，连玉青蓝也不得以搬离京城。是老天帮她除去玉家这个祸害，还是说玉家主事先洞悉了她的意图而远遁了呢？或者…..是二皇妹做的？东方少卿瞄了一眼东方少越，如果是二皇妹做的，那她无疑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东方少卿垂下眼眸，掩饰住她阴冷的目光。
东方少越则对若寒更感兴趣，她总觉得他的背后不止一个影楼那么简单。外婆孟相派她手下最好的几个影卫跟踪这个男人，可没有一个能近的了他的身的，总是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阻止。是东方少卓把自己的男人保护的太好，还是她在向她们炫耀她又得一助力？
母皇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吗？她为什么会认一个杀手做义子呢？是像外间传闻的那样她是为了拉拢东方少卓吗？还是说母皇她属意…东方少卓…..同意她堂而皇之的培植自己的势力？
不同于女人们变化莫测的心思，男人们卖弄风骚，折腾了半天，也不见少卓有什么反应，都很失望。而若寒不摆王妃的架子则让他们困惑不解，是王妃贤惠大度到没有一点嫉妒，还是说他对自己太有信心，料定了王爷不会移情别恋，对他痴心不改？这男人也….太狂妄了。
看着自己无人问津的食盘，贵公子们妒火难消。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平民男子凭什么和他们比，凭什么和他们抢风头？他们努力了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幸福，凭什么被他得去了？贵公子们只能以自己出身高贵，若寒不过是借美色迷住了王爷而已，等等自己想当然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翼亲王好色成性是出了名的，他又能得宠几日？他们本想翼王过不了几天又会去青楼鬼混了，他们等着盼着看这个平民王妃的笑话。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翼亲王大婚后一改以前的风流本性，成了一个顾家体贴的好女人。每天下朝后哪也不去，直接回王府交人，除了陪王妃逛街外，几乎是足不出户。
贵公子们恨的牙痒痒，娘家有点实力的扬言非要让若寒在秋猎晚宴上出糗不可。白惠心，苏语梅也有所耳闻，但出于男人的私心，他们没必要提醒自己的‘情敌’。
秋猎晚宴上的一个重头戏就是大臣们家中未嫁的公子进行才艺表演，以便寻个合适的妻主。已婚的男子一般是不表演的，男子一旦出嫁，就只能表演给妻主或家人看。但也有例外，像秋猎这样等同国庆的场合，皇子们不管嫁与没嫁都要登台献艺，以彰显皇室对秋猎的重视。
若寒已被册封为公主，当然也在必须表演之列。犯嫉妒的贵公子们以为他是平民出身必然没念过什么书，想趁机看他出糗于人前。这个世界是典型的女尊男卑，学堂只招收女学生，男子是没机会读书的。只有大家公子才有西席教导，但大多数人成亲以后都把心思放在了怎么取悦妻主上面，真正算的上才子的并不多。而平民之中的情况就更不济了，不识字的男人比比皆是。
“端华皇兄，不知你为母皇准备了什么节目呢？”充满了挑衅和傲慢的男声响起，语气中没有一点把若寒当兄长看的意思，说话的正是东方文睿的幺子端仪公主东方少仪。他的父妃是个并不得宠的贵人，但不知是出䲎什么原因，他却很得东方文睿的宠爱，令宫中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这端仪公主模样还算得上娇俏可人，但那脾气就不敢恭维了，宫中经常能听见他轑乎咆哮的怒吼声，宫人女官没有没被他刁难过的。而且他从不学习礼仪规矩，男工厨艺更是一窍不通。真不明白皇上究竟喜欢他哪一点。皇上一向偏爱温柔贤惠规规矩矩的男子，宫中的妃嫔也基本都是这个类型的，端仪公主无疑是个奇葩。
每次他闯了祸，或是跟其他皇子妃嫔们有冲突的时候，东方文睿总是明里暗里的维护。嘴上说让他注意男儿家的仪态，可眼神中尽是宠溺和纵容，哪有一点责备的意思？宫里传言，皇上就是打心眼里疼爱公主，没什么理由，大家都看准了‘风向’，谁也不敢招惹这小霸王。
贵公子们见若寒无意中得罪了端仪公主，都心中暗爽。端仪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圣上的心肝宝贝儿，看那个男人怎么下的来台。
“仪儿，怎么跟哥哥说话呢？”东方文睿轻声斥责。后宫的纷争她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过来。可眼前这两个都是她最钟爱的孩子，她不希望连他们也不能和平共处。
“母皇…..”东方少仪小嘴一撅，憨态可掬，以东方文睿最不具抵抗能力的方式撒娇。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母皇为何要认一个陌生的男子为义子？是他不够好吗？是母皇不再喜欢他了吗？东方少仪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贯穿心肺。从小在宫中挣扎求存的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母皇的宠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失去了母皇，他和父妃就会连那些最低，贱的宫婢都不如。
宫里的人都说他是宫中最难伺候的主子，许多人宁可去做杂务也不愿去他的寝宫。他们哪能明白他的苦衷，他也想做个贤惠又温柔的让人称赞的男人，可父妃不得宠，性子又弱，如果他也像父妃那样，他们父子二人就会死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所以，他泼辣，他蛮不讲理，以此做保护色来掩盖他的脆弱和无助。
有一次，他豪不顾形象的与一管事公公理论，指责他克扣父妃的月钱，正好被刚巧路过的母皇看见了。他当时心中一片冰凉，他给母皇的印象一定坏极了，母皇一定更不待见他们父子了吧？可没想到的是，母皇不但没有怪责他，还将那管事公公逐出宫去，改善了他们父子的生活条件，从此对他宠爱有加。打那起，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他要继续伪装下去，保护自己和父妃。还有，母皇的宠爱是他的一切。
“母皇，儿臣准备了一首曲子。”这个称呼还是让若寒觉得别扭，但在这个公开的场合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完。至于东方少仪的挑衅若寒并未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他怎么会跟他计较呢？再说，他并不认为那些有礼有节的贵公子们对他存了什么好心。
“嗯，好。”东方文睿豪不掩饰她的称赞之意。到底还是年长的若寒懂事一些，少仪真是被她惯坏了，得趁此机会挫挫他的锐气，不然以后嫁了人她可怎么放心的了？
东方文睿明显的‘偏帮’让东方少仪的危机感大大的加深了，可他深知母皇的性格，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老虎胡须。
若寒起身登台，安坐于琴架之后，双手扶上琴弦。台下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少卓也好奇她老公准备了什么绕梁之音。
宫中规矩，即使是皇亲国戚也不可随意把外面的东西带入宫里，所以公子们表演用到的乐器都是宫里提供的。若寒开始还暗赞宫中之物果非凡品，触手细腻，不同凡响。可当他手指滑到弦尾刚要挑起第一个音符时，方觉异样。他自幼学习音律，断琴无数，弦上那个极细小的刻痕也没能逃过他敏锐的触觉。
若寒挑了挑眉，看来，是有人故意要跟他过不去啊。若寒扫视一周，将那些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脸都记了个清楚。他微微侧身，对主位上的东方文睿道：“母皇，儿臣突然有个更好的想法，只是准备须时，不知母皇许不许？”
若寒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他本来只准备了一首很普通的曲子，可既然非有人要跟他作对，那他也就不客气了。他的性格是遇强则强，这些人要看他的笑话，他就偏不让他们如愿。
一些没大脑的贵公子见若寒不上当，脸上呈现了明显失望的神色，这些人不是主谋也是帮凶。
少卓早就察觉了那些贵公子们对若寒的态度不甚友善，但她想有她在这里坐镇，量那些无聊的男人也不敢起什么幺蛾子。可不想嫉妒冲昏了他们的头，竟然敢在琴弦上做手脚。想玩是吧？那她就陪他们玩…..
扮成男婢的星辰见王爷脸色不善，不等她吩咐，连忙打手势示意影卫去查。
“哦？是吗？”东方文睿笑道，“好节目都是压轴的，端华不必心急，慢慢准备。”众人再次见识了皇帝对新公主的宠爱之情。
若寒福了福，随管事公公去了专门供男眷休息化妆的大帐，琴棋书画四人紧随其后。
少卓并不担心若寒的节目如何，她老公的才华她清楚，一个节目而已，难不倒他。她担心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让什么人钻了空子。她吩咐影卫暗中保护，她不想再看到一次琴弦被割的事件。
又有大约三四个大家公子表演完后，若寒的节目终于闪亮登场了。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大家都好奇的盯着高台。可正主没出现，一群宫人抬着几面鼓，呈半圆状摆好，面向观众，琴音怀抱琵琶坐于一侧。
哀怨缠绵的曲子响起，似是在倾诉离别的愁绪。琴音无愧于他的名字，才刚弹了一小段就已经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均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地方，又怕亵渎了这位公子的精彩演奏。
若寒一身白色舞衣翩然而至，他神色哀婉，舞步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与琴声相辅相成，有依依惜别之意，似在送别即将远行的亲人，祈祷亲人能够平安归来。
这个世界的大家公子都缠足，身体不便不易跳舞，所以晚宴上献艺的人虽多，但却没有跳舞的。而那些为了生活不得不做舞姬的男子是不能缠足的，他们居于社会的最低层，等于半个风尘中人，是很让人瞧不起的。所以舞者，无论技艺有多高，都是下等人，与中国古代唱戏的艺人很相似。
若寒天足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他现在被册封为公主，又贵为王妃，本以为他会极力的掩饰，可他不但堂而皇之，还献上这样不顾身份，惊世骇俗的表演，让贵族们惊诧的差点没把眼球瞪出来。而翼亲王见夫郎这样‘抛头露面，不守夫道’，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兴致勃勃的欣赏，这妻夫二人的思维真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
贵公子们嘲笑之意更甚，平民就是平民，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的，只能做这样低，贱的表演。
突然，琴音一转，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若寒的身形在大鼓后一转，白色的舞衣倏的不见了，变成了妖冶的红色。现场掌声雷动，少卓也不禁为之惊叹，简直跟京剧的变脸差不多。
随着琴声的改变，若寒的舞姿步态也由柔和缠绵变成了钢筋有力，棱角分明，朝气蓬勃，气势恢宏，像是在刻画开赴前线，远征匈奴的军中英雄。将她们不顾自身安危，保家卫国的决心与豪情壮志表现的淋漓尽致。秋猎主要是为了选拔军事人才，军方派了很多人参加，若寒的舞蹈无疑引起了她们的共鸣。上过战场的回忆起自己的军旅生涯激动不已，没上过战场的亦是热血沸腾。
接着，若寒袖中飞出两条红色绸带，随着他身体的翻腾转动以不同的角度方向击中鼓面，由慢变快，由疏散到密集，霎时，战鼓雷雷，开始了年轻的军士们用鲜血书写的诗篇。
琴音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反复的夹、按、挑、拨，曲调雄壮威武，又凄切悲壮，仿佛满目疮痍的战场，残酷无情的战争就在大家的眼前呈现，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正是少卓教的《十面埋伏》。
渐渐的，琴声渐缓，战争结束，大军凯旋的同时，不知又多少英雄烈士埋骨他乡，让后人缅怀。
这时，若寒的飘带一挥，蘸了些地上碗里的墨汁，以布为笔，在书雅，画韵扯直的白布上写下了一首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当然了这也是在我们的柳少卓同学那听回来的。
上过战场的军官们看到这里都热泪盈眶，回忆起她们牺牲的战友，铁血将军亦柔情。
这次，没有掌声，没有赞美，众人都惊讶于若寒精湛的技艺，沉醉其中，那些大家公子们也暂时忘记了嫉妒。
节目的最后一段是对太平盛世的歌颂，若寒继续以布为笔，一边舞蹈，一边在白布上画下一幅山水画。山峦延绵起伏，无边无际，象征着万里江山，帝王终于成就霸业，君临天下……..
若寒表演结束，按照规矩向东方文睿行礼，“愿母皇福泽延绵，江山永固。大梁皇朝，万载千秋！”
少卓都要站起来为她老公叫好了，什么叫惊才绝艳？这就是。她家老公就算是拍马屁也拍的比那些大臣们有水平多了。帝王最在乎什么？当然是她的江山了！
现场安静了十几秒后，大臣们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54章 鼓舞惊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