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涨 ...
-
雨森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在他无法看见的地方，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把房间一分为二。
白发少年睡眼朦胧，墨迹了半天，才伸手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机，点击报时，得知了现在是早上七时二十九分。
……好极了。
雨森在心里默念，然后关掉了差一分钟就要响的闹钟，在被窝里拱了两下，把一头凌乱的白毛蹭得更加凌乱，这才哼哼唧唧的爬起来了。
诚然，他有一张能让同龄小姑娘一见钟情的脸，此刻却偏偏一身背心裤衩，形象尽毁的撩衣服挠着后腰从房间出来了。
站在卧室门口，雨森用咒力感受了一下面前房间的格局，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也开了，露出一张与雨森相差无几的帅哥脸。
五条悟打着哈欠抻懒腰，“早啊，哈——啊——小雨。”
雨森恍然大悟，哦！昨晚他就因为要打五条悟把房间毁了，这是另换的一间房……好气！
于是他对五条悟没什么好脸色的：“Buongiorno（早上好）!”
然后就去洗漱了。
“一生气就说意大利语，真不是意大利人么……？”
五条悟对他忿忿不平的语气视若无睹，又打着哈欠拖拉着拖鞋发出很大的噪音跟了过去。
他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看着雨森刷牙。
“别那么生气嘛，小雨。”
一边说他还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心想第一次看见自己生气的样子，这可比照镜子有意思多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的那种语调，雨森都得克制自己支在洗手台上的手的手劲，防止一不小心把人家东西掰坏。
五条悟再次打哈欠，企图吸引雨森的注意力。
同时他的虚无没有焦点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眼前过于相像的少年的头发上。
五条悟：“……”
啊，嗯……？他头发有那么翘吗？怎么看都反重力了吧？他记得没有啊？真的有那么乱吗？
突然疑惑起来的五条悟趿拉着拖鞋就去隔壁洗漱间一探究竟，留下刷完牙的雨森狠狠的对着洗手池吐漱口水。
早餐时间，五条是点了客房服务解决的，本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理念，雨森坚定拒绝，却没经住五条悟所说的：“里面有三文鱼，不吃吗？”
雨森：就见识一下下霓虹的海鲜叭，他一点也不馋嘴的。
但是当他一上桌就开始大吃特吃。
毕竟谁能拒绝三文鱼呢？
入嘴的感觉是亲吻了一块富有弹性的果冻一样！简直太棒了！
正陶醉着的雨森背后都仿佛冒出一个个粉红色的泡泡，脑袋一抽忽然想起对面还坐着五条悟，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别说了，他知道丢脸。
五条悟穿着居家服戴着墨镜，面前的蛋糕盘子已经空了，他撑着脸，另一只手搭在桌上，食指敲了敲磁盘的边沿。
“小雨不喜欢甜品么？还以为你是甜党呢——”
雨森每一根白色的眼睫毛都透着困惑，“你为什么觉得我喜欢甜的？因为你喜欢？”
五条悟：“诶？不可以吗？”
雨森：“？”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毕竟不是每个人每天都要进行大量思考消耗巨量糖分，最后近乎半被迫成了甜党的，你说是吧？
总之最后是平安无事的解决了早餐。
这边五条刚结束了一通电话，以‘胡言乱语’打发了另一边的人，正巧看见正要去换衣服的雨森，就把人抛诸脑后了。
他完全不在意对面的人正思考着什么叫‘我在带孩子近期就给我安排横滨附近的委托哦？’，也不在乎对方会如何‘打开思路’。
雨森刚洗完澡，头发看起来安分了不少，更加像五条悟了，大概出于有陌生人在场的体面，他穿了浴衣，但也仅限于此了，穿了跟没穿一样，领口根本没合拢。
毕竟不经常穿。
五条悟走过去，“要出门吗，一起——”
他话说到一半噎住了。
在他已经滑到鼻梁上的墨镜无法遮住的视线里，他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窝之上的一道疤痕。
因为之前一直被过长的刘海遮住，完全没注意到。
莫名他就觉得几年前头上被刺穿的地方开始幻疼……错觉吧。
“你的那个——怎么搞的？”
“？”雨森刚打开卧室门，听到五条悟没头没尾的问话，下意识摸上额头那块疤，眨了眨眼，终于是回忆起来了。
实验室时期弄的了，好像是埋什么电极？不过也就一道口子而已，他已经给人锤了。
说到实验就不得不提起白大褂了。
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当年那些人渣都不剩了，雨森还是想起那群不讲武德的老六就来气，随口回了五条悟一句：“与你无关吧。”
就转身进屋了，还顺手把门关上。
“……”
五条……五条默默打开手机，点击论坛，选择育儿频道精选，查看。
即使是他当年也没有这么不讲道理的生气啊！
-
摆脱了五条悟的雨森一身轻的拎着大包小包的来到了侦探社，没等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只听一声语调过于熟悉的声音讲到：
“来都来了，带什么礼呀，你说是吧，乱步先生~”
“……”
雨森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没把他当成五条悟对待。
——这小身板，总觉得一拳就能捶倒，可别给整死了。
而被点名的乱步‘唰——’的一下就从桌上支棱起来了，举手吸引注意力，嘴里喊着：“这里这里！森下你可终于来了！本名侦探已经等你好久了！”
路过的中岛敦跟他打招呼：“早上好，森下君！”
镜花和宫泽贤治一人抱着一盆花盆，听到声音后也跟雨森打起了招呼。
“上午好。”这是镜花。
“早上好呀森下君，今天也不畏酷暑的来了呢！真精神呀。”这是宫泽贤治。
雨森给了每个人回应，这种欢迎程度让他受宠若惊。
国木田接过了他的各种包，中途又一边怒喝一边把人往下扒的挣脱太宰治，阻止其去翻找袋子。
两手空空的雨森磨磨蹭蹭的挪到了乱步桌前。
“真是抱歉，叨扰了……”
乱步嚼着大福，抬头眯着眼睛与雨森面对面，咀嚼的动作，慢慢就停了下来。
“唔……”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眼镜，戴上。
“森下从没对别人的长相好奇过吗。”乱步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雨森：“？”
又来了，这种疑问句式陈述语音。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最近让他打出问号的行为越来越多了。
“好奇那东西干什么？”雨森不解，“我都瞎了干嘛要在乎别人的长相。”
不小心听到对话的敦：…这是可以说的吗？
乱步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有用的哦。”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不能理解。
“——还是最好听一下的吧。”
在沙发上浑水摸鱼，扒着屏风探出半个脑袋的太宰治发话了。
他与扭过头面向他的雨森对视，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语气相当平常，叫雨森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向乱步点了一下头。
“我记住了。”
“……”
乱步眯着眼睛，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算了。
他想着，翘起嘴角，像只猫猫一样笑起来，没拿着零食的那只手突然就搭到了雨森头上。
“傻人有傻福嘛！”
雨森：“……”
名侦探，就算是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会生气的。
他才不傻呢！
白发少年生气的拍开了乱步的手，扭头说：“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走了，也没什么事。”
“下次再来玩呀~森下君~”
太宰治挥着一张A4纸欢快的说，被工作中的国木田吼了。
“太宰！！刚刚交给你的文件呢——！！你这家伙！别把要处理的文件拿在手里乱挥！！拜你所赐我的计划又要延后了！”
“是国木田君太认真了！跟我没关系！”
随着太宰和国木田的吵闹，侦探社一时之间又热闹了起来，乱步在一片混乱之中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稳如泰山，还有闲心向雨森说再见。
双目失明的少年也向他点头示意。
他其实并不明白乱步让他去好奇他人相貌的用意，因为作为盲人，他已经习惯‘人’是无面孔，只有大致躯干的模样了。
从侦探社的四楼下来，雨森想起来自己在意大利上学的事。
那时候他总是被想要追求学妹的幼稚男生围堵，理由是他总和他们的心上人在一起，影响他们发挥了。
在别人口中，总找他玩的学妹很漂亮，有一头柔软卷曲的发丝，身材也完美，但对于看不见的雨森来说，所谓的美人也只是立于漆黑世界上，只有大致轮廓、有心跳的人体模特罢了。
没有什么时髦的发型，卷翘的睫毛，又或者深邃神秘的绿眼睛……不过身材好倒是真的，但也就这样了。
要不是她住在隔壁，母亲身体也不好，他可能都不会多注意……
……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雨森莫名其妙就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于是稍稍用咒力扩大了感知范围，然后就在前方的胡同里发现了疑似在蹲他的五条悟。
“……你在这里干嘛？”
五条悟：“恶作剧。”
雨森：“……你多大了？”
五条悟：“二十七啦。”
“……”
“诶呀先不管这个。”五条悟又自说自话了，伸手揽过雨森的肩膀，两人像双胞胎一样靠在一起。
“我带你去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