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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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萌萌死了。
根据找到江怀素的调查员描述，就在今天早上八点三十分卞城警卫部接到卞城中心医院的工作人员的报警。这个医院停尸间的工作人员在工作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停尸间里多出了一具不在医院名单上的女性尸体。起初这个工作人员以为是自己某一次录入的时候遗漏了这具尸体，但在反复对比审查后工作人员却发现医院里没有任何接收这具女性尸体的登记记录！
停尸间接收尸体是有十分严格的程序的，如果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在操作时出现了巨大纰漏的话，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具女性尸体不属于这家医院。工作人员不敢隐瞒，火速报警，经过DNA比对，死者正是陈萌萌。
根据调查陈萌萌的行踪而找到的监控录像显示：就在江怀素遇到在公交车上独自哭泣的陈萌萌并将其带到警卫部的那天，陈萌萌在凌晨四点三十七分离开警卫部，然后似乎一直有意避开路边的监控行动，到五点五十五分后陈萌萌进入幸福街道的一个监控死角后彻底消失，之后警卫部几乎调查了所有陈萌萌可能经过的路线上的监控都没有拍到陈萌萌的身影。一直到现在，陈萌萌的尸体出现在了卞城郊区的一家医院的停尸间。
公交车司机，江怀素和周洲成为了目前已知的陈萌萌失踪前见过的最后几个人。江怀素在之前与被害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日常出行的路线也几乎曝光在监控下，就目前寻找到的证据来看江怀素的嫌疑非常低，调查员找到江怀素更多的是为了了解陈萌萌在失踪前的具体细节。
江怀素在给调查员完整的描述遇到陈萌萌的始末后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最开始江怀素以为陈萌萌在公交车上的表现是对于陌生人接近自己的谨慎，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陈萌萌似乎有些谨慎过头了，更像是在害怕什么，或许陈萌萌对自己会有危险这件事有所预感甚至是知情。
如果那个时候我坚持留下那个叫陈萌萌的少女，或者再多一点关注，再多询问陈萌萌的情况，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女会不会就不会死。即使是警卫部表示江怀素与周洲当时的行为没有问题，江怀素还是陷入了微妙的自责之中，与此同时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在警卫员找到江怀素调查的一天后，在一个发布各种灵异恐怖事件的小贴吧里，一个自称是医院停尸间工作人员的人，发表了一篇名为“救助，我好像被女鬼缠上了”的帖子。
“从我记得事情起我身边的人就都说我胆子很大，所以对于我最后找到一个在医院停尸间的工作他们并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慢慢的疏远了我。但我并不在意这一点，这份工作清闲工资也足够我一个人生活，对于我这种没有什么学历和体力的人而言可以说是正合适。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时常接触各种各样的尸体，干得久了我经常会想大概看到什么样的尸体我都不会意外吧。但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手脚被砍断了，眼睛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副全是伤痕的躯干。我突然想起过去读高中的时候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面讲过的一种在人活着的时候砍掉手脚然后挖掉眼睛的酷刑。我怀疑这是警卫部自己的停尸间不够用暂存在医院停尸间的尸体，虽然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于是我查看起停尸间的登记记录，随即我感到全身发冷，因为这个冷藏柜原本应该是个登记在册的空柜。我按耐住惴惴不安的心，开始核对起医院近几个月的登记记录。但我太清楚我们每天的工作了，毕竟是关于死者遗体的事情，稍微出点差错就是个大麻烦，所以只要是经过我们手的事情全都要经过两人以上的反复检查。我敢肯定，这是一具医院计划外的尸体。我找了我的同事阿强，调出了所有能看到停尸间的监控，查了很久却找不到这具尸体是从哪里来的，就好像她是凭空出现在那个柜子里的一样。阿强害怕极了，还没等我上报领导就报警了。警卫部的人来了，带走了尸体。我和阿强被叫去反复盘问，我坚持我们的工作没有问题。那些一年不来几次的领导都来了，没过多久领导勒令医院所有人不准谈论这件事也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从阿强报警的那天晚上开始我每晚都会梦到了那具尸体，梦到她撞开那个冷藏柜的柜门，蠕动着没有手脚全是血的躯干朝我过来，她大概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太清楚。我很害怕，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她的鬼魂缠上了，找了几个据说很厉害的道士，符纸买了一大堆汤水不知道喝了几碗却没有一点用。”
……
“阿强生病了，听说连床都起不来了，他发短信给我说他也总梦到那个女人。”
……
“她为什么总是来找我呢？我又不是伤害她的人！”
……
“我又梦到她了，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求救？诉苦？她也许是个可怜人，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
……
“那种砍断手脚的酷刑原来叫人彘，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
“管我的那个领导把我叫去谈话，话里话外叫我不要再说多余的话，我被调去当了门卫，工资翻了一倍，他们说我走大运了。”
……
“我终于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了，但是当我醒来后我又不记得了。”
……
“我弄到了她的名字，陈萌萌。我用血在纸上抄满了这个名字放在枕头下，据说这能招死者入梦，但愿这能让她维持久一点。”
……
“她也许没有死！”
……
“他们都不不相信我说的，让我去看道士。”
……
“对！我得找到她。”
……
断断续续更新的内容离奇且充满了写帖子的人的主观臆想，尤其是随着帖子的更新，写帖子的人的精神状态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
起初这篇帖子并没有获得多少关注，因为这种类型的帖子在论坛并不少见，一部分人追寻诡异认真讨论，一部分人看破不说破乐在其中浑水摸鱼。
直到一个圈外人留下了“这种帖子一看就是假的你们居然还这么认真讨论，好搞笑。”的评论得到了楼主第一次回复，没有言文字上的反驳而是直接上传了几张照片，一张警卫员到医院带走尸体的照片和几张清晰得可以看清尸体细节的照片，直接引起全网轰动。
一些人信以为真，一些人认为楼主只是做戏做了全套Ps了一些看起来很真实的照片。
紧接着一个圈内有名的Ps高手公开表示这些照片在他看来没有Ps的痕迹，又有一些自称是医院附近的居民表示当天他们的确听见警笛声或者目击到警卫部的人来往。
“帖子中描述的‘凭空出现的被砍掉四肢挖掉眼睛的女尸’”和“帖子外写帖子楼主到底怎么了”的话题获得了巨大的关注。一些好事者仅仅根据帖子里陈萌萌的名字竟然找到了死者的资料并发布在网上，在获得巨大流量后他们又开始人肉写帖子的楼主却发现楼主已经失踪3天了！
楼主的失踪为本就热度极高的话题又添了一把火，一时间网络上谣言四起。
陈萌萌，这个于21岁就匆匆结束一生的少女，在死后也不得安眠。她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警卫部冰冷的冰柜，受人议论。
为了阻止舆论变得更加失控警卫部不得不出面辟谣。
不存在所谓的灵异事件，所谓的“凭空出现的女尸”只是凶手以特殊方式潜入了医院。警方已成立调查组积极调查，一切以警方调查结果为准，同时调查组欢迎广大市民提供案件的相关线索。
但就像是嫌场面不够混乱一样，一段据说是采访陈萌萌朋友的视频出现，曝光了陈萌萌并不幸福的过去。在陈萌萌很小的时候陈萌萌的父母就离婚各自组建家庭，母亲为了再嫁放弃了抚养权，陈萌萌由父亲抚养。继母总是在陈萌萌父亲面前明里暗里说陈萌萌品行不端，撺掇陈萌萌父亲早点把陈萌萌嫁出去起码还能收个彩礼钱。陈萌萌的父亲也听信了继母的话，对陈萌萌的态度越来越差。上初中的时候陈萌萌就主动选择留校住宿，因为陈萌萌觉得在家里自己就像是一个借宿在这个家的外人。陈萌萌的父母对陈萌萌没有一点关心，陈萌萌高中三年没有过一件新的衣服，甚至连生活费也经常忘记给陈萌萌。而这一次陈萌萌这么多天没有回家，陈萌萌父母居然直到被警卫员找上门后才发现女儿失踪了。
视频中自称陈萌萌朋友的少女声泪俱下的讲述陈萌萌的父母是如何忽视甚至是虐待陈萌萌，群众的视线转向了陈萌萌这个受害者本身上，陈萌萌父母被网友痛批不负责任，不配做人父母。
陈萌萌的亲生父亲和养母随即在网上发布“我家萌萌是在警卫部离开后失踪遇害，萌萌遇害警卫部有很大一部分责任”，“明明知道陈萌萌这样离开在外不安全，在陈萌萌离开时，警卫部为什么不扣留住陈萌萌联系我们”等一系列言论转移开了群众视线，一时之间警卫部的形象受到了冲击。
而社会对于陈萌萌是在警卫部离开后失踪遇害，警卫部是否有责任一事的讨论热度非常的高。有人扒出了当天警卫部值班周洲的信息，甚至有一个为了热度的自媒体人开了直播埋伏在警卫部外面，一路尾随刚下班的周洲，直到周洲住的地方拦住了周洲诘问周洲是否觉得自己失职。
警卫部公开表示陈萌萌已经成年了又没有违法犯罪，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警卫员都是没有权利扣留陈萌萌的，而且陈萌萌离开时周洲劝诫过陈萌萌也做到了该尽的义务。
尽管周洲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出于各方面考虑，警卫部让她休假一个月。
江怀素坐在家里的电脑桌前浏览着网络上网友对于警卫部不信任的发言再一次叹气，如果查不清楚这次的案件的话警卫部的公信力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合上了江怀素的笔记本，“学姐！”对方抽走了江怀素手里的酸奶质问道“大晚上喝冰酸奶不怕明天肚子疼嘛！”。
江怀素看着眼前因为因为住处被曝光而暂住在自己家的学妹，心里更加复杂了。“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嘛。”
“学姐是在为陈萌萌的事情自责吗？”与其他叫江怀素“小江”“怀素”之类的称呼不一样，即使脱离学校成为朋友，周洲依旧习惯称呼江怀素为学姐。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当时把那个女孩留下来可能她就不会死。警卫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你也不会遇到那种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有责任，我当时也没有留住那个女孩啊。”
“但是是我把她带去的.......”
“那么学姐后悔了吗？把陈萌萌带回警卫部。”
“我并不后悔把她带回来警卫部，我只是在想我明明都把她带回去警卫部却没能真正帮助到她，我明明有可能阻止这件事。”
“陈萌萌已经成年了，她没有犯罪我们没有权利扣留她，她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危机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她对不对，而且她是主动离开警卫部的。”周洲顺势把一杯牛奶塞到江怀素手里。“是她拒绝了我们的帮助。”
江怀素手心一暖，低头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牛奶，吐槽了一句“我又不是那种睡前要喝牛奶的小孩......等等，你刚刚说，她拒绝我们的帮助！”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她的表现的确是这样的。”
江怀素在脑子里不停回忆遇到陈萌萌的那一晚的细节，她脑子里其实有很多疑问和想法，但那过于戏剧化简直就像是悬疑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
陈萌萌的不信任似乎不仅仅是针对人，她应该察觉到自己会有危险，但明明就到了警卫部却不向警卫员求助，甚至主动离开正常来说相对安全的警卫部，她不信任警卫部？或者她觉得警卫部没办法帮助她？
陈萌萌为什么要坐那一班公交，那班车停靠的站点离网上曝出的陈萌萌近期借住的朋友家非常远，而其那一班车是环城观光公交，停靠的地方的大多是人多的公共建筑，不像是那种状态下的陈萌萌的选择。那么抗拒别人靠近的陈萌萌却选择随时会有人上车的公交车，她或许并不是自愿上公交的。但与这个推断矛盾的点出现了，陈萌萌这次坐公交似乎并没有目的地。如果是被胁迫见谁会有一个时间上的紧迫性，但陈萌萌在公交上呆了起码一个公交车来回的路程，如果不是江怀素的出现她可能还会继续呆在公交车上，她没有下车的意图。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