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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第一章:现实?陈萌萌案?恐怖故事式的开局
      江怀素叹了一口气,起身向着公交车末端走去。
      江怀素已经偷偷观察那个独自一人坐在公交车后排的少女很久了。
      那是一个很瘦小的女生,侧低着头偏向有车窗的那一头,安静的没什么存在感。
      满脑子“回家!回家!”的姜怀素刚上车的时候,甚至没有注意到车上还有这么一个乘客。
      夜晚的卞城本就寂静,车内的声音淹没在公交车行驶的声响里,但仍然有一些细碎的声音被江怀素本就在分心关注公交车站点的耳朵无意间捕捉到。
      是那种鼻涕止不住要流出来拼命吸鼻子的声音,感冒?鼻炎?江怀素这样猜测着下意识抬头望去,这才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少女,小小的一只,低着头看不到脸。
      她在哭。在仔细观察对方的状态后,江怀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晚上九点十五分,马路上除了按点经过的公交车没有一个人。因为干完主业工作后还要完成社区工作而忙碌到黑夜的社畜匆匆踏上了最近一班公交车,为打发时间的社畜低头看起了恐怖小说,耳边忽然隐隐约约的听见哭声,和小说里“突然听见一阵哭声,要不要去看看”的情节诡异的契合。社畜突然想起来,车上除了自己和车头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一言不发的司机师傅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喂喂喂!这是什么恐怖故事似的开局啊!有人在车上哭哎!司机师傅你不管管吗!’
      江怀素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最近是不是看恐怖小说看上头了。
      江怀素最近在看一本恐怖无限流小说,这是她最近重新捡起来的兴趣。江怀素总是很容易沉迷于有故事性的事物中,并且迅速与故事共情,尤其喜欢看小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梦想成为一个小说作家。她从识字起陆陆续续看过很多类型的小说,而最早接触的小说就是当时在学生间十分流行的无限流小说。
      大概人总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好奇心,即便有着危险恐怖的标签也总会有人因为好奇喜欢刺激之类的原因进行探索,不然也不会有“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俗语了。当年的江怀素对各种超自然现象充满了兴趣,看过很多相关的小说也查过很多资料,最辉煌的时候甚至还在当时卞城最有名的超自然现象贴吧里有一席之地。
      但要说江怀素信这些吧,她敢大半夜一个人躺在床上刷恐怖灵异小说。要说她不信吧,每次晚上看完灵异小说她又满列表找人聊天不敢睡觉。要江怀素本人讲就是:气氛!主要是那个气氛!白天要工作没时间看,到了晚上握着手机躺在床上,无意间翻到一本恐怖小说,开始还觉得这有什么,可一旦停下阅读,明明躺在被窝里却觉得莫名凉飕飕的,睁开眼会下意思偷瞄衣柜的门是不是没关好,黑漆漆的门缝好像很适合什么去窥探,闭上眼会忍不住伸手身边有没有什么东西躺着,身下宽敞的床底似乎可以容纳两三个人......
      总之是一种又怂又贱的状态啦。
      ‘哭而已嘛,情到痛处自然哭的啦,这不是很正常嘛......啊呸!正常个鬼哦!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在公交车上哭这么伤心,待会下车会不会一时情绪受控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虽然卞城治安还可以但是大晚上一个人多少有点危险......’
      ‘考试没考好?失恋了?还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说不定这个姑娘只是看小说被戳到泪点情不自禁呢?或者起身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脚指头呢?撞到脚指头可不是开玩笑的,撞到脚指头可是非常痛的啊!痛到哭也很正常呢!我要是上去问人家怎么了肯定会尴尬的吧!可万一是人家遇到什么麻烦了呢?大半夜在公交车上哭哎!还哭得这么难过肯定是很棘手是事情吧。那我干涉就能够解决吗?这么突然凑上去问人家为什么哭万一被当成坏人了怎么办。但是,就这样坐视不管,让一个小姑娘大半夜坐在公交车上一个人哭吗?江怀素!你好歹是个成年人哎!眼睁睁看着人家一个小姑娘在那里哭吗......’
      于是江怀素在纠结中坐过了站,目送着自家小区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恶!我这该死的良心!’
      眼巴巴看着公交不到几站又要回到警卫部附近的终点站,后排的少女却没有下车的意图,不用特意去思考,江怀素就知道到这个少女在公交车上起码呆了一个公交车来回行驶的路程。
      ‘她或许无处可去?’
      江怀素不再犹豫起身走向少女。一靠近少女,江怀素就闻到一股淡淡止疼膏贴的味道,借着车窗外的路灯极快地扫过少女身上,明明是大夏天脸上却戴着口罩,身上穿着长袖长裤连手指都藏在袖子里。
      ‘不对劲’,江怀素皱了皱眉,将事件的麻烦程度又往上提了一提。
      江怀素注意到,在江怀素靠近少女的时候,少女的身体更加向后缩,头也埋得更低,几乎要把自己蜷成一团了。很明显的排斥他人靠近的动作,于是江怀素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半曲着身子试图与少女平视。
      这是江怀素以前在小说里看到的,居高临下会让对方有压迫感,而平视则意味着一种相对平等的局势。
      “你还好吗?”
      ‘当然不好了,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江怀素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垃圾的搭讪水平,脑子则飞速模拟着少女可能会做出的反应。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只手摸向手里的帆布包,一旦局面变得更加尴尬就抽出包里身份证和志愿者挂牌,证明自己是值得信赖的社会志愿者而不是奇怪的阿姨。
      少女头低得更低了。
      “你好,我叫江怀素,是卞城妇协的志愿者。维护妇女权益,提升妇女地位,促进社会进步。请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江怀素视死如归的抽出志愿者挂牌挂在脖子上,拿出平时上班时见不认识的客户的姿态,腰板一弯就是一个鞠躬,双手一伸奉上名片和纸巾“这是我的名片,请过目。”
      ‘别不说话啊!啊!好尴尬啊!要了老命了!站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的腿要麻了呀!要跪地上了啊喂!快回答我呀少女!不然我怎么顺势进入谈心环节然后找个位置坐下啊!’
      脸上的维持着表情不变,江怀素却在心底如是呐喊着。
      少女并没有接过纸巾,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抬头。
      ‘啊这,啊这,啊这,这剧情怎么越来越向着鬼故事发展起来了。待会不会一抬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吧。’江怀素收回手小心翼翼瞟了瞟少女的脸。
      公交车缓慢的行驶着,公交车内忽暗忽明,双方眼神一瞬间交汇在一起,少女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得低下头。
      ‘刚刚她是在偷偷看我吧!递过去纸巾不接,毕竟我对于她而言只是个不清楚好坏的陌生人。’
      江怀素揣测着对方的想法,倒没有觉得对方不领情。人贩子可以利用他人对老人儿童这类弱势群体的松懈与同情心骗人进入无人的小巷子实施犯罪,陷入传销陷阱的人说不定拉着亲人朋友入伙,一个案件追根究底的原因不过是一个擦肩而过然后临时起意.......人难以获知他人的想法,更难以探查自己身边存在着怎样的恶意和陷阱。不要去扶摔倒的老人说不定是碰瓷,不要随意接受别人递过来的饮料说不定里头有迷药,不要.......不接受不给予,这是一种最容易做到的也最普遍的自我保护。
      少女应该是哭了很久,眼睛又红又肿,眼底的眼线晕开一片浓黑,凌乱的卷发潦草地贴在脸上,几道泪痕混着粉底液滑进脖颈,一张脸在车窗外不断后退忽明忽暗路灯的照耀下有些发青。
      虽然狼狈但是有影子,不是没有五官的脸。有呼吸,是有温度的人类。
      ‘也许这是一篇主角受到各种人的温暖最终走出悲伤的励志小说。’江怀素不合时宜的想着。
      江怀素干脆坐在离少女不远不近的座位上“不要一直低着头容易头晕,脸上妆花了我都看到了。”再次伸手递手上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志愿者编号,网上就能验证是不是真的。我是妇协的嘛,既然看到你了,就不会放任你一个人这么晚了以这种状态在外面呆着。”
      江怀素抬头看了看窗外的街道的样子,“你要是想要下车,我可以送你,或者我把我电话号码给你,你到了目的地和我说一声,我会一直等你的消息。要是不愿意下车,我就坐这陪你到明天天亮,这样好歹安全点,没有地方去的话再过两站就是警卫部,警卫部24小时欢迎所有公民光临,还提供毛毯和热水哦。”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讲话,江怀素索性把话摊开来讲。也不问对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哭,是不是离家出走这种令人窘迫的问题,毕竟这种问题除非对方愿意讲不然说谎太容易了。
      少女还是没有回答,但好歹没在哭了。江怀素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瓶盒装的牛奶放在少女手上“润润嗓子。”
      “谢谢。”声音哑哑的很轻。
      “不用谢。”江怀素想了想,‘这姑娘刚刚一直不说话大概是哭久了把嗓子哭哑了?’瞥了一眼对方手里拿在手里不开封的牛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这个拘谨的女孩放松下来。
      索性公交车已经到了警卫部旁边的公交站点了,江怀素问少女“走吗?”
      少女没有讲话但江怀素却看到对方的腿动了,也不知道少女之前坐在位置上坐多久,腿大概坐麻了,起来的时候甚至有些颤颤巍巍的,一个别扭的姿势落脚,少女直接向着前头跌了过去,幸好被手疾眼快的江怀素一把抱住了对方。
      少女鼻子砸在江怀素的肩膀,怪狠得一下,应该挺疼的。
      “别碰我!不!我是说我可以自己起来!”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慌慌张张得起身,眼泪蓄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就一个劲拿袖子擦。
      江怀素顺从对方没有再伸手,只是向公交车师傅挥挥手,“麻烦您了师傅”。按正常来说公交车哪会在一个站点停这么久。
      司机摆摆手开车走了,江怀素把少女带进警卫部。
      卞城地方不大,如果是在卞城本地长大的孩子,几乎随便走几步就能遇到熟人。就比如说现在正在警卫部里面值班的警卫员就是江怀素高中时期认识的学妹,叫周洲。周洲看见去而复返的江怀素的时候楞了一下,江怀素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让周洲带少女去接待室。
      江怀素则去警卫部隔壁的便利店,买了热食和给学妹的咖啡,又心想着那姑娘的妆花成一片留在脸上大概会不舒服,随手拿起货架上的卸妆水就看到左手掌心上锈色的痕迹。
      是干涸的血液,江怀素的脑袋迅速做出这样判断。还没等到江怀素想到血液是从哪里来的,就收到了周洲发来的信息,询问江怀素对自己带回来的这个少女了解多少。少女的上臂有一处大面积的擦伤,伤口结的痂被蹭破了,于是借着处理伤口的机会周洲又发现少女胳膊上有好几处或新或旧的淤青。即使是还没有工作几年的周洲都敢断言这绝不可能是一不小心摔一下之类的偶然的受伤。
      家暴?校园暴力?不小心惹了什么社会人士?这个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
      等江怀素再坐下来已经是凌晨三点,连续三天都在通宵赶报告的江怀素连打了三个哈切看着手里的水杯甚至看出了重影。
      ‘啊...今天是周四,九点还要上班。毁灭吧这个世界!’
      看不下去的周洲赶江怀素去睡觉,江怀素想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应下,让周洲有事就打电话。
      等到一觉睡醒江怀素,打电话打算问问小姑娘的情况,却被正要下班的周洲告知那个少女只在警卫部里坐了没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少女似乎很拘谨,坐在沙发的一角,明明是在上臂上这样不太好自己处理的伤口也坚持自己处理。周洲询问了少女的信息,对方叫陈萌萌是本地人,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大半夜在公交车上哭是因为男朋友出轨了,身上的伤是据说是和小三打架打的。有身份证能证明对方基本信息无误,陈萌萌成年了又没有违法犯罪,周洲也不好多干涉什么虽然觉得对方没有说实话也不能扣留她,只能说些劝诫的话看着女孩匆匆离开。
      江怀素虽然觉得奇怪但人都走了也没再多想这件事情,直到几天后几个警卫员找到了江怀素并再次带来了陈萌萌的消息。
      陈萌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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