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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的头仍在隐隐作痛,昨夜噩梦连连,今天一早立刻中奖──两只“熊猫眼”。
      项大少给我的惊吓实在不轻,我一副唇青面白的样子可真糟糕!
      实在不敢冒他到我家寻我的险,所以我还是决定去上班。老妈对我们两姐妹“孑然一生”的状态已经非常不满,让她看到项大少,包管我没什么好日子过。
      小吴已经不同我说话了,因为我让她遭的一番罪实在不好受,她已经被陷害得够呛。可怜的“咸鱼干”终于还给了我一片宁静。
      只是今早总裁那古怪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舒服。虽然他什么也没问,但这种默然的神情更让人见了难受。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座瘟神。过了一小时,他竟派人叫我上去,令楼内的女人们大跌眼镜。
      这是我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若加上今早的一次,便是第四次见到他了。总裁的办公室果然气派非凡,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一进门,便见他双臂抱胸站在一面完整的玻璃墙前。大约是感觉到我的到来,这位俊男优雅地转过身来,谦和有礼地说:“请坐!”
      我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他却仍转过身去看着大楼外的风景。他的沉默几乎使我认为他不会开口了,但他终于还是出声了:“想必你和凌云认识很久了吧?”
      我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扫了我一眼,才说:“凌云向来眼高于顶,鲜少注意外表不是非常出众的女人。但他昨天见你时,很有些不对劲。我知道倒也罢了,若淳端和小易在这儿,凌云可就逃不脱了!”
      我有点了解却又有更多的不解,所以我摇头说:“我们只是小学同学而已,你别误会了。咱们集团只有一个总裁吗?”
      我已经不想再探查下去,决定直接问他。
      他扬起眉看着我,又为难地皱起眉头,想了想才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宁然集团就取自于我。至于你所问的问题──”
      他低头一笑,耸耸肩说:“我段宁然无法回答,或许凌云可以给你一个理想的答复。”
      真狡猾!他三两下又拔开了我的问题,看来除了去问项凌云,我别无选择了!于是,我站起身向他告辞后,仍继续我的工作去了。

      到中午时分,门口果然停了辆黑色轿车。我这人虽分不出车的好坏,却也看得见周围人们赞叹的目光。穿制服的司机带着疏远而冷淡的礼貌态度把我请上车,看得出,他对我这么平凡的小人物颇有些瞧不起,毫无半点尊敬之意。
      这般势利的人倒也不多见,我觉得他的性格其实蛮可爱的。只不知项大少为何会雇这样的一个司机。他如此聪明的人该很清楚手底下人的特征,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
      我还未想出个所以然,车子已在一家俱乐部前停了下来,司机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示意我自己进去后,他立刻把车开走了。
      我走进大门,一个侍者立即走上前来询问我的来意。我忙报上项凌云的大名,他便带我继续走了进去。
      他把我领进一座餐厅,我当即瞧见了项大少,还有他身旁令我十分惊愕的那个人,莫非项大少也请了“班长”么?要不,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心下狐疑,却还是走了过去。因为他早瞧见了我,再逃走也没什么意思了。
      项大少很绅士地为我拉开一张椅子,我感到“班长”非常不友好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嘛?
      项大少在我坐下时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眨了下眼睛说:“雾儿,严小姐加入我们,你不会介意吧?”
      我满头雾水地看着他,随即领会到他所称的“严小姐”正是“班长”。我不太了解他的用意,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严小姐”对我们的“亲密”状况似乎很有些看不过眼,娇滴滴地对我说:“对不起,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好像记不起来了呢!”
      我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瞧不起我,所以才记不得我这平凡人的名字。于是,我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对项大少说:“凌云啊,我也不太记得严小姐的大名了,你怎么不为我们介绍介绍呢?”
      项大少一直在冷眼旁观,似乎颇觉有趣。看到我少有的“甜蜜”样儿,他很有些意外,轻笑着说:“有那个必要吗?不需要认得那么清楚吧?”
      “好吧!”我故意看了看手表,对他说,“我得回去工作了,否则,我这个月的工资会被扣光的!”
      只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虽打得响当当,却不可能会付诸实现。我才要走开,他立刻把我拎了回来。大庭广众之下,简直太不雅观了!
      “板凳还没坐热就想跑出去晃荡吗?我保证宁然不会扣你的那点儿工资,你快乖乖坐下来吃饭!”
      老天!他把我当作十七、八岁的孩子么?竟然这样教训我,真令人气愤啊!
      就在我愤愤不平之际,严小姐似乎觉得她受到了冷遇,气鼓鼓地站起来:“二位请慢用,我这个局外人就不留下来打扰你们了。”
      项凌云与我一齐把视线转向她,似乎此时才记起她这人的存在。可惜竟没有一个人开口挽留她,反倒露出一副“你早就该走了”的表情。我想,她该气得快吐血了吧?
      果然,严小姐悻悻地拎起她的黑色小包,踏着三寸高的鞋子气冲冲地走了,而我则被按到椅子上,开始我的免费大餐。
      菜色极好,我却吃不下去,因为项大少的表情显示出他好像打算逼我吃下满桌的菜,即使我自觉已经吃得够多了。老实说,我并不算瘦,还没到那种需要催肥的地步。
      直到我吃下了一大块牛排,他才满意地开始用餐,任我胡乱吃餐后的甜点。才吃到一半,服务生送了部电话过来,项大少听了这个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下手里的电话对我说:“咱们走吧!”
      我看着他,摇摇头说:“除非你吃完你的正餐,否则,我们谁都别想离开这儿。”
      哈!一箭之仇终是要报的。报应啊!刚才你逼我吃东西,现在总该尝到苦头了吧!
      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疾快地用完餐,拉着我走出去。看样子,又不知要把我“绑”到哪儿去?
      无奈之下,我只得安慰自己,这不是全无好处的,起码我不用“愁”在出去玩时会被扣工资了。
      说起这来,我才又想起了我的使命,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装出一副随意的表情,问他:“宁然集团还有一个总裁吗?我问起总裁时,他叫我来问你。”
      项大少看了我一眼,半天没吭声,最后才冒出一句:“不错,有这么回事儿。你问这来做什么?”
      我撇撇嘴,望向车外,平静地说:“我曾听人说过,所以想了解一下。”
      车子慢慢驶进了机场,项凌云拉我下车时才又开口说了一句:“另一个人就是我!”
      老天!或许我心里早就猜到是他了,却一直无法肯定,如今怎办?我找不到他的可杀之处。以我与他现在的距离,杀他实是易如反掌,他也没什么防备,但我根本就起不了杀心。
      我愣愣地随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抬眼便看见了段宁然──咱们英俊优雅的总裁。
      对我们二人的到来,他并没显出太多的惊异,似乎早就知道了。机场内正有一架飞机缓缓地停下来,马上吸引了段总裁和项大少的注意力。
      我无聊地数着飞机上走下来的旅客,突然看到两个“鹤立鸡群”的人。
      一人戴着副墨镜,黑色夹克配着条黑围巾,虽然穿了不少衣服,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冲盈着力量的美感,让人打心眼里发出一声赞叹;另一人相貌平凡。白色毛衣与蓝色牛仔裤该是最平常的打扮了,他却穿出点独特的味道来。如果说前者给人强烈的威胁感,那么后者则很容易让人忽视掉。
      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不!应该说,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他。
      我猜他们或许正是段总裁和项大少要等的人,因为他们四个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非同一般的独特气质。
      果然,项凌云大步走上前去,段宁然却同我一起站在原地未动。不知项凌云看着我时说了句什么,逗得那两人笑了起来。
      走过来,项凌云笑着向我介绍两人。他先指着黑衣人说:“快来见见我的好兄弟陆淳端,还有──”
      他又指指白衣人说:“方易!”
      我点点头,觉得“陆淳端”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那方易也似乎曾见过,不由得仔细思考起来。
      那位叫陆淳端的人摘下墨镜,笑着问项凌云:“老大,我们该怎么称呼你老婆?”
      项凌云见我好像在想什么,仿佛没听见似的,便笑着说:“叫她‘晨晨’就可以了!”
      一直没作声的段宁然突然看了看手表,出声道:“你们若想在这儿享受北风的话,请恕我不奉陪了!”
      三人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该走了。于是,谈话地点立刻改到了车上。项大少亲自驾驶,段宁然、陆淳端和方易三人则全坐在车的后排。
      汽车开动时,项凌云随意地问:“淳端,你不是一直逃婚在外的吗?不怕你未婚妻知道你回来后找上门来?”
      陆淳端从后座探出他俊朗的脸,苦着脸说:“若不是为了老大你,我干嘛特意跑回来一趟?话可说在前头,我和小易打算挤到你和宁然的老巢去,你们自己分配吧!”
      段宁然笑起来,点点头说:“我可没意见,反正我一直没买房子,长期住在凌云家里,你们要来就来吧!”
      项凌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咬着牙说:“淳端你带来的消息若没半点价值,我立刻打电话给你老爹,要他火速把你押回去成亲。”
      陆淳端故意叹口气,摇着头说:“我老爹一直在催我回去,你也知道目前三大帮鼎立的形势。偏生卑青帮和真哲帮都有个女继承人,老爹一向看好真哲帮,为我订了真哲帮的亲,我却一直在外游学,谁知道那女人是圆是扁。这次回来瞧瞧风头,你可千万别陷害我。”
      此时我终于想起他是谁了,难怪他的名字如此耳熟。布布怕不止曾有二十次咒他去撞车,三十次咒他溺死在洗脸盆里……其它的死法更数不胜数,什么走路时撞到电线杆,直接撞死或电死,什么吃安眠药不小心吃了一瓶……
      老天!亏她想得出来,也不过是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嘛!(不过若是换成我,我恐怕也会像她那样的。)
      可惜呀!我看了陆淳端一眼,他似乎活得好好的。印堂发红,鲜活生猛,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死不了,看来咱们欧阳布布大小姐的梦想全要变成一地碎片了。
      起码,他绝对活得到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嘻!有趣哦!反正我又没答应他不告诉他的未婚妻,好戏不看白不看!
      我背着他暗暗吐了吐舌,心下策划着一个“恶毒”的计划。而那个即将被陷害的主角之一正在侃侃而谈。
      “老大,你还记得黑手党的那个‘D’吗?我把那个狗杂种狠狠揍了一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还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死定了。”
      陆淳端隔着椅背对项凌云说。
      项凌云很感兴趣地扬了扬眉,不屑地说:“那家伙又皮痒了吗?上次挨的揍还不够?我还以为扁了他一顿后,他该变乖点儿了。”
      方易面色凝重地开口说:“他不知从哪儿听说有人买了你的命,请了个一流杀手对付你。我们听说后,揍完他就立刻赶过来了!”
      项凌云不太在意地摇摇头说:“你们也太小心了吧?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干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看你也别太大意了。况且,能晋升为第一流杀手的人本身就不可忽视。你没看过‘他’的记录,‘他’从未失过手。目前,‘他’似乎还未决定接不接这桩买卖,你注意些为好。”
      项凌云似乎对这件事重视了些,想了想,问他们:“‘他’的代号是什么?”
      陆淳端皱起眉看着他说:“‘雾’!难以捉摸,让人猜不透的‘雾’!”
      我听到这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好像嗅到了点阴谋的味道。我只是接了一桩案子,竟闹得“众所周知”了。实在有些不对劲儿!
      段宁然突然问起他家的情况,方易只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半晌才回答他说:“你家继承财产的事越闹越厉害,你哥也出去避难了。真奇怪你爸为什么要娶一大一小两个老婆,简直是自找麻烦!我看你还是过些时候再回去吧!”
      哈!看来段总裁的家庭纠纷可严重得很呢!我虽有点同情他,但自己现在已自顾不暇了。
      项凌云是项氏企业的少东,宁然集团的后台老板;陆淳端是仁英帮的少帮主,欧阳布布的未婚夫婿;那么段宁然和方易呢?也该是很有来头的吧?否则怎会与他们混在一处呢?只不知这两人又是什么身份?
      鉴于目前这种扑朔迷离的状况,我决定走一趟真哲帮的总部,见见干爹也好。这桩生意我已经不打算做了,免得自找麻烦。
      听到项大少正在向段总裁提议升我的职,我不禁暗暗称赞我的正确决策,明早拿了我该得的工钱便可以走人了。
      我早就想好要去大吃一顿,顺便叫上初初和布布。真想看看布布听到她未婚夫回来时的表情,那一定有趣极了!
      我充满着期待。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有趣,真好!

      “我不干这事了!”
      我旁若无人地闯进干爹的书房,自顾自地寻了个位子坐下来。
      “喔?为什么?”
      干爹欧阳景转过他的椅子来,面对着我。
      我摇摇头说:“他没有让我动手的理由,而且──”
      我凝重地看了他一眼:“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不想趟这滩浑水。”
      干爹敲着桌面沈思了一会儿,颇有深意地对我说:“由你自己定夺吧!不过──”
      他看了我一眼:“晨晨,你是个天生的好杀手,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而放弃这个职业,如果有任何障碍你的东西,一定要丢开它!”
      我听得很不解,却没忘了一件该做的事。真哲帮的资料库一向有名,它储存的信息较全,所以我查阅了一番。想不到的是,陆淳端和方易的信息并不多,除了项凌云外,段总裁的资料倒十分完备。
      他的老爸是海外著名的企业家,可惜娶了两个老婆后很不安宁。如今他一死,两个老婆争得天昏地暗,段宁然和他大哥都纷纷离家,等她们争够了再回去。
      我看得差不多了,便向干爹告辞回家。哈!有家庭纠纷的人真可怜,我决定同情他。不过,段宁然的性格真有些怪,不知是不是由于受了家庭的影响?
      明天就可以解脱了,我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这种有规律的生活实在让我受不了,为了那么一点儿工钱,让自己受憋,实在不划算。
      我真是个幸运的人,不用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尝尽人间的疾苦。虽然在别人眼里,我是个不成功的人,但他们哪能明白我的安逸?在我看来,世上比我更自得其乐的人也不多见。
      幸福是什么?我不知道;悲伤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喜欢自己处于白活于人世间的状态,从来时到离开都是一片空白。
      不理解那些为了青史留名不顾一切的人,并非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对,或许更奇怪的人是我吧!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这道理我也明白得很,但天寒地冻的,我只想赖赖床,一直到被窝完全冷下来,我才迫不得已地爬下床。
      我的被子是从来不叠的,因为我认为叠起来后最终还是须打开,何必做那么些废功呢?
      走到路上时,我在想象人事部的小蔡向我宣布我被开除了的好消息。因为宁然集团有铭文规定:一月内迟到,早退,翘班……
      总之,一个月内超过24小时不在岗位上,立刻“惨遭”被解雇的命运,但这正是我此时所求之不得的,自不会认为很惨。
      进公司后,我直接上了六楼的人事部。幸亏段总裁还未提起调动的事,我顺顺当当地拿了钱就走人,先去找妹妹。
      看看表,已经10点锺了。算起来,初初此时该在她的花店里。
      我慢慢地晃过去,看到街头那座透明的花房。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八株红枫可爱极了,檀香花店的规模也好像越来越大了。
      妹妹正在花房里浇着水,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嗨!买花!”
      我压着嗓子低声叫着,初初回过头来,似乎奇怪于我的突如其来!
      她笑着问:“你要买什么花?客人想要的花,我们这儿恐怕没有呢!”
      “只要你这朵花儿跟我走一趟便得了!我请你吃顿大餐!”
      我扬扬手里的钞票,很大方地说。
      妹妹开始用她那商人独有的思考方式动起脑筋来,她怀疑地看着我,不解地问:“你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我可没钱借人!你不会染上赌博的坏毛病了吧?”
      “我的天!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像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我为何会有这么个妹妹?对钱财的态度与我截然不同。我想要钱的话,找你借还不如去抢银行呢!”
      我“嗟叹”不已,引得妹妹笑个不停。
      “行了!‘冷血杀手’,我只是向你言明:我的钱都得去生利息,不能借你而已,干嘛说那么些话。我要当个好商人,就必须有商人的本色──认钱不认人。”
      初初竟还敢大言不惭地宣传她的谬论。我快被她气得吐血了,差点要打消请她去吃饭的念头。
      初初看了看表,叫我等她十分锺,我正好乘这段时间给欧阳布布拔了个电话。
      去餐厅的路上,妹妹叹息不已,直怨自己资金不够。饭店行当如此赚钱,她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资金和人工都成问题,看来,她暂时不会插手这一行,以后可就难说了。她是个非常喜欢尝试的人!
      这顿饭吃得很不错,我终于还是没告诉布布那件事,毕竟由她自己去发现或许更好玩一些。况且□□五年一度的竞技大赛又将开始了,我包管那时一定会有热闹可看。
      欧阳布布正为这事向我和初初求救,这一次干爹把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去办,她又不好去请资历老的大伯大叔,只好来找我们这些小辈了。
      我和初初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毕竟我们都可算是出身真哲帮,怎能让它在这次大赛中落脸呢?
      我吃得饱饱地往回走,远远地就瞧见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家楼下。
      我们这栋楼里好像没什么人有那份闲钱去买车,况且买了车又得要把它保养好,简直是自找麻烦。大楼里的人好像都很明智啊,谁会干这种蠢事?
      我摇着头走上楼,意外地发现大门敞开着。这种情况只有上次家中遭盗时才有过,莫非……
      我全身戒备地朝门走去,却看到妈妈正忙来忙去,旁边站着项凌云家的司机。
      他一见我,立刻松了口气,向我妈告辞。我刚进门就被老妈推了出来,叫我去赴约。
      哈!项大少究竟要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辞职了吗?基于此事,我决定同他好好沟通一下。
      下面那辆破车竟然又是他的,他究竟有几辆车呢?
      坐上车后,司机说了句足以气死我的话:“麻烦的女人,少爷为了能顺利请到你,还特意叫我换辆车来,怕你见了车就跑开了。真不懂少爷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的。”
      虽然他只是在小声唠叨,但我灵敏的耳朵却一字不漏地接收到这个“讯息”。给他一粒子弹,他或许会安静些,但那就意味着没人开车。所以我聪明地保持缄默,只当没听见。
      这家伙不但势利得很,还很“鸡婆”。简直是我那“鸡婆”同学的绝配!他一路上嘀咕个不停,实在让人心烦!我真希望自己有耳鸣的毛病,可以什么都听不见就好!

      车缓缓拐过街角,我看到了那座被妹妹视为这五年奋斗目标的大型□□──“花花公子”,我一直认为这名字起得很嚣张,而且听说它的收费虽奇高无比,偏生又日进斗金。那些光顾的大富豪都是财神爷,真是有钱没处花,喜欢到处挨宰。
      这是另一个家族企业──源氏集团的产业之一。妹妹的一个好友似乎在源氏的业务总楼里工作,情况很不错。只不知他们的头儿是否人如其“楼”名,也是个花花公子?不过,项大少到这儿来,可真应了景儿!
      我一个人走下车,马上有服务生主动走上前来,原来是个美女。我报上项大少的大名,她立刻用挑剔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却仍没忘礼貌地带领我往里走。
      我看出她礼貌举动下掩饰的些微瞧不起,也不太在意。反正我本来就是个“穷人”,长相也不出众,他们想怎么想,便怎么想好了!
      远远地看到项凌云与一大群男人站在一处,我不禁皱起了眉。果然,他一见我就把我挽过去,惹来那些人的频频注视。
      终于走过来一个圆滚了的“肉球”,带来众男人的疑问:“喂,项凌云!什么时候改了胃口,喜欢起清粥小菜来了?你的胃出了毛病么?”
      “我一向喜欢清粥小菜的,你不知道吗?”
      项大少潇洒地笑着,我在一旁则已经入定了。
      突然发现有人走过来,我抬眼一望,竟是段宁然和方易。陆淳端也站在不远处,同另一位俊男说得起劲。
      这四人莫非是连体婴么?为什么老是走在一起?我心下想着,也没注意项凌云又与那“肉球”说了些什么,惹得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我再一次皱起了眉,用只有项大少听得见的声音对他说:“我有事和你说,快把这‘肉球’打发走!”
      项凌云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似在心下猜测我要说的话。他只想了一秒锺,便向众人告了个罪,把我从层层包围圈里拉了出来。
      我刚喘口气,还没来得及出声,段宁然和方易已经走到了跟前。
      “我的手痒起来了。”方易说了名奇怪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钻石别针递给我,“送给你,算是见面礼。”
      我瞧了一眼已知它的价值不菲,正要婉言拒绝时,项凌云却抢着说:“千万别收,谁知这是不是件‘脏物’?”
      方易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老大,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会把自己的‘成果’送人?看清楚,这是我家珠宝行定做出的,独一无二的东西,天下只此一号,绝无雷同!”
      项凌云仔细看了一眼,方才笑着说:“果然是‘遗方轩’的东西,那自是要收的!”
      他拿过来递给我,我却摇了摇头。
      “她不要,我要!”
      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取走了项大少手上的别针。
      我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哇!!又是个大美人!这可是个真真正正的美人儿,她的每一方面都显得极为出众,真是眼前这些俊男的绝配,不知已经把我比到哪里去了。我若还有些清秀,被她一比,可真是再平凡不过了。
      此时,这位佳人正朝方易笑着问:“喂!送我,你没意见吧?”
      方易看了我一眼,才从容地对她说:“我这礼物是要送给老大的爱人。你要的话就去找他吧!”
      “美人儿”立刻把攻势对准了项大少:“凌云哥哥,你总不会为了别人就不疼我了吧!”
      项凌云不动声色地笑着说:“这种首饰,你不是有很多吗?你爷爷若知道你为了这么个小东西向别人伸手,不气死才怪!”
      “美人儿”撇撇好看的小嘴,气鼓鼓地道:“凌云哥哥好讨厌!爷爷还要和项伯伯谈咱们两家的婚事呢,你却为了个外人来欺负我。我还不如嫁给夕颜哥哥呢!”
      “嫁给我?我可没那个福份!”
      刚才与陆淳端说话的英俊男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他大约就是“小美人”口中的“夕颜哥哥”了。
      “美人儿”跺了跺脚,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跑开了,当然没忘了把那别针掷还给项大少。
      项凌云的脸色自刚才起就很不好。此时,他的脸色才稍霁了些。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感到某人的注视,掉头一看,竟是穿着一套男式西服的妹妹,她同另一位高大的男士站在一块儿,向这边瞧过来。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怎么连她也赶来参一脚?我无奈地叹口气,向众人告个罪,在众目睽睽之走了过去。
      妹妹走上前来,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疾快地在我耳边说:“为了侦探社的工作,我现在是人家的‘表弟’,别揭穿我。”
      她名下有家侦探社,这我是知道的,只不知她这次出马又是为了场中的何人?
      “啊?想不到你也会到这儿来?”
      我已经感到那群人在朝这边移动着,却没想到是那个叫“夕颜”的人首先向初初身旁的高大男子打招呼。
      虽然妹妹看都没看他一眼,我却感到她要盯梢的人正是他。妹妹的朋友此时笑起来说:“我文沛霖的确不常光顾你源夕颜的地方,不过,我表弟倒想来见识见识,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他说着,拍了拍妹妹的肩。妹妹朝我眨了眨眼,转过头去,用英语同他说起话来。
      情况不明!于是,我决定不理这事了。
      项大少的脸色很不好看。段宁然看了他一眼,问我:“那看起来怪怪的人你认识吗?”
      “嗯,‘他’曾是我邻居。”
      我点点头,想了个较为恰当的措辞,反正妹妹的确与我“彼邻而居”过嘛!这可没说错!
      “‘他’是女的还是男的?”
      方易看了半天,说出这么句话来。
      我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妹妹那副中性打扮,说她像女人,英气却太重;说她像男人,偏有一股自然的天真俏丽之态。
      我并不想说谎,又不能说实话,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嗯……大概……是……”
      我支支吾吾地说:“反正‘他’是个同性恋,你别去招惹‘他’!”
      我在这边讲着,却听到陆淳端小声地对项凌云说:“刚才你爸也来了,不会是真的要和柳老太爷谈两家联姻的事吧?”
      项凌云有好一会儿没作声,最后才对他说:“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们罩着点。”
      他的话刚完,我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他也瞧过来,我忙移开目光,就听他疾快地走了。
      剩下来的我们几个呆站在原地,半天没人吭声,只注意着初初那边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段宁然突然提议大家坐下来喝杯茶,方易和陆淳端欣然答应,我却要告辞回家了。
      只可惜这仅是我个人的美好愿望,我终于还是没能走脱,而被他们拉走了。
      妹妹这鬼机灵让人放心得很,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乱子,倒也很安心地留下她与那源夕颜说话。反正还有那大个子可以照顾她嘛!
      方易他们硬把人拽去打保龄球,我不想显出自己的真本事,结果打得一塌糊涂,有好几次连一个球也没击中。周围的人看着,都笑了起来,可能是觉得我的水平太潮了。
      没多久,项凌云远远地朝这边走过来,我看他的神情更吓人了。他一来就看了我两眼,好像没见过我似的,然后他把段宁然拉到吧台那儿说悄悄话去了。
      厅里的大锺“当、当、当”地响了起来,竟然已经是下午六点锺了,想不到我都快出来一天了。运动了这么长时间,中午吃的些美食全消化得一干二净了,我现在真想回去吃饭。
      陆淳端是个泡妞高手,他和一团女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早忘了吃饭这码子事;方易则站在后面,眼睛扫个不停,不知想干什么。
      总之,看来没一个人注意到我的意愿,我只好忍着点坐在旁边休息休息。
      远处的段宁然对项凌云说了句什么,他回过头来看了这边一眼,又转过头去。没过多久,两人一起走了过来,停在我跟前。
      “你饿了没有?如果饿了,就和宁然他们一起去吃饭吧!”
      项凌云与段宁然两个俊男一走过来,马上吸引了大片女性的目光,项凌云才对我说了句话,她们充满敌意的目光立刻聚集到我身上来,令我汗毛直竖。
      不过,这个提议是很诱人的,我不觉点了点头。项凌云大声唤回陆淳端飘在云端的心和方易走失了的魂,要他们三人带我去吃饭,他自己却没同我们一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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