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颜情惘

12、前尘往事

　　三清山上，种满了桦树，高而疏朗的树干，银白的树枝在吹风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俩只白鹤在树间追逐与鸣叫。
　　云凡坐在树下，微笑的提着酒坛子，大口大口畅饮着美酒。
　　“师兄，你都快把这三清山上的酒喝尽了。”风林一副温良如玉的潇洒模样。“一旦白苓师姐回来觉察，这事可不好交代。”
　　“嘿嘿，我把酒喝光了，自然会兑上清水。”在树下喝的不亦乐乎的云凡满不在意，醉眼朦胧。
　　染上酒意的脸颊带了一点绯红，应景似的拍了拍酒坛子：“我只是在想，再过五年就是师尊的出关之日，师妹若带着清梦上天宫，凤锦仙子若知道师妹有了一个相好，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脸色不知会难看到何种程度...”
　　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是喜欢自己，而自己不喜欢的人，也是决见不得她移情别恋的。
　　凤锦是南极仙帝的爱徒，是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子，令当时很多男子都自愧不如，而白苓是东方青帝的爱徒，俩人能力不相上下，也许是强者之前的惺惺相惜，她俩相知，相识。
　　凤锦依靠若即若离，冷淡而暧昧的态度俘获了情窦初开白苓的芳心，自此俩人便经常一同游玩，一同修炼，如此佳人，行走在一起，倒也是一副绝世佳画。
　　不久，凤锦的修为大大提升，如愿做了南极仙帝的首徒，艳压群人，却对白苓的态度越发冷淡，白苓不明所以，无意中入了她的梦，这才知道一切
　　原来，凤锦寻得一双修妙法，必得是女子相好，且对方神力不在自己之下，所以在找到了白苓。
　　白苓没想到自己所爱慕的人竟是如此模样，自然神伤，整日没精打采，道镜再三问起缘由，白苓落寞的说出一切，道镜是个火爆性子，怎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遭受如此计算，离开要去找凤锦对质，凤锦自然不肯承认。
　　却不料，这事还没闹开，凤锦就先发制人，她痛心疾首指责白苓，说对她只是朋友之情，从未有过别的想法，自责她自作多情，造谣生事。
　　道镜当时气极，本想狠狠教训凤锦忘情薄义，心如蛇蝎。却被白苓死死拉住，她垂着头，一声不吭，看样子，心灰意冷，一个字也不想辩驳，于是她的态度在无聊者眼中便成了默认，事情逐渐传开，成了众仙口中的心机深沉的“毒妇。”
　　再之后，她独自下了天宫，到了三清山上隐居避世。
　　正在他眉飞色舞道人长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之时，只听身后传来漠然的言语，冷漠的语气中透露出不耐与不悦。“云凡师兄已不是第一次上三清山，也该知道我的规矩，谁在我面前提那人名字，便要立即滚下山去，如今，你要自己滚，还是抱着酒坛子一起滚？”
　　风林沉默不语，云凡则是打了个冷战，扭过头去。
　　“师妹！？”
　　看着面色不善双目满是阴霾的白苓，云凡硬是在脸上挤出干巴巴的笑容，不知自己此刻是该将酒坛子藏在身后，还是干脆扔得远远的。
　　冷哼一声，她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眼眸低垂，表情冷的如寒冬腊月的冰霜，从唇缝里挤出四个字：“清梦，送客。”
　　而后看了眼呆若木鸡的云凡与风林，挑了挑眉，转身便走，不过瞬间，便消失在了桦树林那头。
　　方才，清梦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俩位师叔的对话，原来，师傅之前有一段如此曲折的感情，顿时觉得神伤起来，师傅当时该是何等委屈与伤心。
　　看着仍旧在发呆的云凡与风林，“师叔，师伯，我想师傅暂时不想在山上看见你们，先等她老人家消消气吧。”她说的很含蓄，言辞沉稳，没了之前的谨慎与胆怯。
　　因着白苓下了逐客令，云凡和风林便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去招惹白苓了，清梦再三承若会替他俩说好话求情，他们才悻悻离去，走前，还不忘，带上酒坛着，另寻它地去解馋了。
　　当晚，清梦本已回房睡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她穿衣起身，去了白苓的房间。
　　果不然，白苓果然还在抄经。
　　这一点，清梦是颇为奇怪的，之前她与师傅同室而居，竟然从未见过师傅小睡片刻，只是不断抄经，竟像永不知疲倦一般。
　　“师傅。”她低低唤了一声，走到案桌前，毕恭毕敬的垂首，看着那和着水的墨，在那雪白的宣纸上，像是书写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竟让清梦隐隐觉得疼，她才发现，在她的记忆中，师傅从未打扮过，就连发簪也是最普通的木簪。
　　她看着白苓，越发觉得自己感同身受，能够体会到师傅当日遭了辜负，是怎生的伤心和失望，可现下里，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却突然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师傅，你还在念着那人么？”
　　白苓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一问，顿时愕然的抬起头来，明知道她说的是凤锦，可还是本能的问道：“念着哪个人？”
　　听着清梦提起那个自以为已经淡忘的名字，白苓原本几分愕然的脸上迅速染上暗沉的阴霾，那深深蹙起的眉，带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清梦，你该知道——”她搁下手里的墨笔，缓缓拖长了尾音，带着微怒，“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谁就得滚下山去。”
　　清梦也明白，自己不该贸易去试探师傅心底不愿提及的阴暗，只是，此时此刻，看着师傅微怒的脸庞，她的心底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带着些微的酸涩，对凤锦这个人越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