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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孤身救人 ...

  •   陶怀远清晨醒来,见程之风歪在床头,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阿袁。”陶怀远轻声唤道。
      程之风猛地一睁眼,“怀远,我在这儿呢!”
      陶怀远看了看程之风牢牢握住的手,程之风这才笑着松开。
      陶怀远起了身,问道:“正岳派如何?”不等程之风回答,便从程之风迟疑的神情中猜到了结果,“萧诚说的是真的?”
      程之风点点头,“昨夜,正岳派被天道盟从三面围攻,死伤惨重,十不余一。”
      陶怀远不语,即刻洗漱。
      “怀远,可是要去正岳派?”程之风看出了他的意图,也看出他对正岳派的看重。
      陶怀远点了点头。
      程之风一把打开折扇,烦躁地扇了扇,又将折扇一把合起来,指着陶怀远,道:“真没良心,这就要赶我走!”说完,在房间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陶怀远无语,只好等程之风稍安定下来,才道:“你可是要入京?我先到润州,再去京城与你汇合。”
      程之风气鼓鼓地扇着折扇,不说话。
      陶怀远换好了衣袍,拿起卧龙剑,回头看了一眼程之风,程之风扭过头,依然气鼓鼓地扇着风。
      陶怀远不语,只看着程之风。
      程之风的心就像冬日的冰块见了夏日的骄阳,一下子又化成了水,只好收了折扇,“我的小夫子,我担忧你的安危。你的身份如果暴露,会有危险的。”
      陶怀远点头道:“千万保重,不日相会。”
      程之风一脸的不舍,扔给陶怀远一块玉牌,“拿着,保命!”
      陶怀远接过一看,是那块云岭山庄庄主的玉牌,便有些犹豫,“太过贵重。”
      程之风仍然有些气恼地道:“天下没什么比你更贵重的。”
      陶怀远微微一笑,将玉牌郑重地收在怀里。
      程之风眼睁睁地看着陶怀远离开,看着陶怀远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桃林中,心中兀的就空缺了一块。

      陶怀远快马加鞭,一日一夜不曾停歇,鸡鸣时分方才到了润州。刚进润州城,就看到一阵兵荒马乱,有人赶着马车带着一家老小,有人拖儿带女,背着行李,匆匆往城外走。
      陶怀远急急来到正岳派门前,茶摊已经被毁,虞伯也不见了踪影。正岳派大门洞开,门口有天道盟的人值守,不断有人吆喝着从里面运东西出来,运尸体出来,放在不同的马车上带走。
      看来,正岳派已经失守。
      陶怀远在隐蔽处拴了马,又绕到后门、旁门、角门,静静地观察。没有看到正岳派的弟子,只看到驻守的天道盟的人。
      陶怀远躲到角门花木葱茏的暗处,却被一只手轻轻拽了拽,一回头,却是虞伯。
      “虞伯?”陶怀远轻声道。
      “陶少侠,你也是来帮忙的吗?”虞伯苍老了许多,自从郑仪甫去世后,他的精气神就大不如前了。“陶公子,我出门采茶,不想回来就变了天,正岳派上下完全没有防备啊。”
      陶怀远点点头,以示安慰。虞伯抬了抬下巴,以眼神示意陶怀远,校场的围墙上有一处缺损,而那个地方没有人驻守。
      陶怀远深提一口气,挟着虞伯一起飞身落在了围墙的缺损处。
      当初各门派聚集的校场此刻显得空荡,校场中间立了七个高大的木桩,细看才能发现,木桩的顶端都绑了人,依稀可看到了中间的一个男人的腿上还流着血。
      虞伯叹息了一声,“王宗主他们,受苦了。”
      陶怀远仔细地看向校场,约有百十人看守着,为首的那个人拿着长鞭,耀武扬威,有些眼熟,定睁再看,竟然是——周兴!就是阜南帮的帮主周兴!他不是已经死在了蛇阵中吗,怎么还存活于世间。
      周兴不时地用长鞭抽打着王如贞、郑景嫣和其他内几个内门弟子,被抽打的几个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陶怀远示意虞伯两人分头察看,“入夜,就动手救人。”

      夜色渐浓,陶怀远与虞伯再次爬上校场墙头缺处,虞伯的脸色很难看,陶怀远的面上依然没有波湅。
      “陶少侠,正岳派,已经亡了!这帮畜生!杀人不眨眼,除了王宗主他们几个,正岳派被屠杀殆尽!尸体都运了整整一天!”说着,虞伯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陶怀远察看了这一日,也是这个结果。
      “虞伯,救他们!”陶怀远心中悲痛,但更想救下活着的人。
      “陶少侠,天道盟留下王宗主,定是个陷阱,我都能看出来,你也一定能看出来。现在能保一个是一个,你走吧,我老命一条,死不足惜!”虞伯疼惜地看着陶怀远,不想他再去送死。
      有天道盟的人巡至墙下,陶怀远示意虞伯噤声。
      等那几个人走过,陶怀远对虞伯道:“人,是一定要救的。”
      说着,陶怀远在虞伯耳边耳语了一阵,虞伯频频点头。
      校场点起了火把,照的满场通明。
      周兴有些乏了,歪在座椅上打着盹。
      虞伯下了围墙,一路寻找围墙下一个极为隐秘的狗洞。那是郑景嫣为几只流浪狗凿开的,因为怕郑仪甫责骂,所以凿的很是隐蔽。
      不多时,虞伯便在杂草丛边寻到了这个狗洞,果然,和陶怀远说的一样,这个狗洞的位置,就在周兴身后。
      虞伯学了几声猫叫,放出了信号。
      陶怀远从墙头打出了几枚石块,打在校场中的柱子上,发出一阵闷响。
      天道盟的人果然都被声响吸引,就连周兴身边的几个守卫也都关注着场中的动静。
      虞伯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将剑放在周兴脖颈之上。
      周兴紧张地大叫一声,身边的守卫们也都拔出了剑。
      “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虞伯发了狠,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气紧紧挟持着周兴。
      周兴大叫,“救我!救我!都退后,退后!”
      “放了他们!不然你就得死!”虞伯咬牙切齿地说。
      “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快放!”周兴的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的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
      天道盟的守卫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放人。
      “放啊!快放啊!”周兴的声音已经极为尖利刺耳,异常绝望。
      守卫们这才跃上高柱解开绳子,王如贞、郑景嫣和几个内门弟子从高处坠下,巨大的疼痛将他们唤醒。
      “景嫣,景嫣。”王如贞的声音细若游丝。
      “师兄,我在这里。”郑景嫣这两天水米未进,也虚弱至极。
      “把火把灭掉!”虞伯又对周兴喊到。
      “灭!灭!都把火把灭掉!”周兴尖利地声音盘旋在校场上,像一只惊恐的鸟儿四处扑闪着翅膀。
      守卫们灭掉了校场上的火把,一片黑暗。这一夜,没有月也没有星,只有浓重的黑云。
      黑暗中,一只箭飞向了周兴,直中他的心口。周兴连哼一声都没有,就瘫软了下去。
      周兴一死,天道盟的人将虞伯团团围了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抓活的!”
      虞伯想要自刎,却被人打掉了剑,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
      一个火把亮了起来,居然又是一个周兴!
      周兴的声音与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完全不同,低沉中带着阴冷,“说,谁派你来的!”
      虞伯眼睛一瞪,“你们这些禽兽!”
      周兴抬了抬手,就有人将虞伯的嘴巴塞住。
      “生把火,把他放在火上烤,烤熟了,兄弟们今晚加餐。”周兴说的很平静,却连周围的守卫也都汗毛倒立。
      火堆燃了起来,虞伯眼见着就要被扔进火堆里。
      周兴胸前一冷,本能地闪身,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擦着皮肉划过,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还没等他出声,脖子上一凉。
      “放了他们。我留下。”陶怀远一字一顿。
      周兴放声大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假的呢,小美人。”
      “你不是。放了他们。”陶怀远波澜不惊。
      “今天你敢杀了我,你的朋友们会被五马分尸。我等你很久了,等美人,我有的是耐心。”周兴毫不慌张,一脸的从容镇定。
      陶怀远的刀往里收了收,周兴的脖子上立刻流下了鲜血。
      “有你,我还要别人做什么。”周兴一笑,仿佛完全不觉得疼痛,沉声向众守卫道:“放了他们!”
      几个守卫牵了辆马车,解开了绳索的虞伯手脚麻利地把王如贞、郑景嫣和几个内门弟子抱上马车,郑景嫣轻轻唤了声“怀远哥哥”。
      虞伯一回头,向陶怀远望了一眼,便驾着马车飞奔出去。
      陶怀远挟着周兴,一路向马车的方向退去,围上来的天道盟守卫越来越多,周兴小声道:“你若杀了我,肯定是走不出这里的。你放了我,我放了你,怎么样?”
      陶怀远不语,突然间,以剑柄重击周兴的后心,周兴一个趔趄,扑向周围的守卫。
      陶怀远飞身而起,踩了几棵树冠借力,不多时便追到了马车上。
      周兴捂着胸口,阻止了众人的追击,笑了笑说:“今晚,他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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