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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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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依然与小时候那样天真,我遇见的事情不多,但不是什么大事,有事情也会完美解决,我想,现在一定也是一样的,对于没有底的事情,我总是盲从寄托在这个荒谬的运气中。
父亲与我去了人民广场,这里人最多,我们沿着人民广场走着,父亲与我分析何秋生会去那里,要是沿着市中心走,一直走会经过火车站与汽车站,要是他想回去,想必早就回去了。
难得他没有去那里?
我们慢慢走着,这几天是假期,街上人挺多的,不过天有些阴沉,每年端午都要下雨,我与父亲吃着我带的粽子,他道:“你也不要总是想着何秋生,现在就是等,听你妈说你都没有交到朋友,这样不好。你都这样大了,都1617岁了不要总想着一个人,又不是找老婆就只能找一个人。”
父亲说这样的话说了许多次了,可是我却是抗拒的,小时候便不让出去交朋友出去玩耍,遇见何秋生后才晓得友谊的意义,我总想着把情感寄托的人也只有何秋生了,对于他人,总得想着什么应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怎么样相处,对于他人,实在不知道交朋友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绕完了人民广场,又坐三轮车走向市中心方向的汽车站,在回去的一路上我心里空荡荡的,兜里只有一张寻人启事与那一张写着咒骂的话语的草稿纸。
晚上回家的时候刚好赶上吃晚饭,母亲见我们回来了一脸惊讶,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点点头,母亲问我怎么样,问道什么了?
我摇头,跑了一天,何秋生离家出走就是离家出走而已,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父亲去洗了澡,回来看母亲做饭,我趴在房间里,看着那一张寻人启事,然后把它塞进抽屉里。
等待是漫长的事情,一日复一日,都快到暑假了,我知道城里的学校放假晚一些(这些是已经读初三的邻居告诉我的),我想要是放假我就去城里问问何秋生的同学去。
不过这些念头都快让临近期末考试的复习给压散了,学校总是在期末时出一些相对有难度的题目,我忍不住的想去与何秋生写信说话,到头来我只能在抽屉里塞满一张张的信纸。
今年一月的一封,二月的一封,三月的两封,四月的三封……我看着何秋生的信,再一次对比,我总觉得还是不对,便在期末考试结束后马上回家再去看那些信。
特别是四月的信,多,也乱,字乱,内容也乱。不过开始乱的,是三月那一份开始,三月的信字虽然乱,但写的多,不同四月的信,都是半张纸。
我把四月的信放在一起,看着看着,想象如果我是何秋生会有什么样的心情写这个呢……
这是,我突然发现一件让我冷汗直冒的事情,我反反复复的看了三遍,我现在还记得当时返现信里透出的另外的消息,让我手脚冰凉。
我想离开
这四个字里的“我”在第一封信的开头,而“想”在第二封信的第二段开头,“离开”则是在第三封的第三段也是最后一段的开头!
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甚至把三封信的开头都连一起,可是符合当下的,只有这四个字,况且一个月发这样多的信本来就是可疑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上,地上散落着信纸。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何秋生的离开就是有预谋的!并且他还和我说了!我想起先前与他打电话,他都说一些平常的事情,却常常沉默,像是等我开口一般……
“啊……”我张开了口,手里拿着信纸,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些难道不明显吗?何秋生向我求救,可是我却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但是,他说话不会这样支支吾吾的,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期末考试带来的放松与对考试的信心期待成绩出来的心情一下子散了,接着是后悔与更多的不解,我蹲在房间里不想出来,这样的不确定不知道和谁说去。母亲的菜快炒好了,徐叔叔这时候来拉着父亲要去外面吃饭,父亲自然是答应了,母亲本来还要在炒一个菜的,现在吃饭都少一个人便索性不炒了。
“你预计这一次可以考多少?”母亲喝了一口汤。
“这一次基础题目都会做,考的还行。”我心不在焉的。
“你这样说话让我不信,怎么了?”母亲看着我,她见了我许多次不及格的试卷,这个星期好不容易成绩上去了,她生怕那成绩又滑下来了。“没有,不管考试的事情。”我答道,好不容易有人问我怎么了,那个信上面的发现,我开口对母亲道:“妈,我今天看了何秋生四月给我的信,我……这件事情不一定。”我怕母亲也慌,我道:“那信写了我想离开。”
母亲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她甚至都没有质疑惊讶一下:“你不是没事就看那些信吗,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因为去了城里就胡思乱想了?”
“妈,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怀疑的,希望那不是真的,不然让何秋生选择自己离开的事情定也有我的“冷漠”在里面。
母亲把饭吃完了,她道:“我去看看。”
那些信纸让我铺在桌子上,我点着信上的那些段落,道:“这些……何秋生写信从来不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这样认为……”
“不一定。”母亲来来回回的看着那些信,道:“为什么前面两封就看一个字,第三封就看两个字?要是按着只看一个字就是:我想离,看两个字是:我也想起离开,也读不通啊,你就是多想了。”母亲这样说。
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不安倒是一点也没有消,母亲却希望我消去心里的情绪,她道:“不要想太多,不要等何秋生回来了,你倒脑袋变的不灵光了。”
我只能点头表示知道了,领成绩单还有三天,其中这三天上午都要去学校听老师讲评期末考试的卷子。
果然与我想的一样,理科的基础题会做的一道没有错,后面的有些难度的题一般都把第一问写了去,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定比上一次月考进步了。
天气热的很,我做在凳子上热的出汗,我真想去穿裙子,最好是吊带短裙,我看着物理题目,脑袋又是裙子又是物理的,很快让我想起何秋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现在走到那里,他走前还穿长袖,现在一定很热,也不知道他吃什么,会不会他已经找到工作?这些问题永远是没有答案的。
讲完物理试卷正好放学,明天还要历史与地理就讲完试卷了,平时与我走的近的同学放学问我暑假去那里玩,老师会布置多少作业,我算是班上偏高的,已经快一米七了,毕竟年龄放在那里,我说我暑假会先去城里玩玩,说到去城里他们就开始怂恿我去城里看看游戏机怎么玩之类的事情。同学拍我的肩让我暑假去打篮球,我说我不太会。他们道:“你这样的身高就是好处,我们男的打篮球学的快的很,老路就是这样的,老路是不是?”
我只能点头,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城里找何秋生的同学,走到一半的路,同学都各自回家了,我挨着房屋的阴凉处走着,路过田埂,我看了一眼,绿油油的都是野草,同旁边山上的草一样绿,我又走过纺织厂门口,电视前围着一群七八岁叼着冰棍的小孩,那里还有人支了一个棚子挡太阳,我又走过郑阿姨紧闭的家门时,却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似的,我回头仔细的观察身后的街道每一处角落,却没有一个人向我这里看,我没有当回事,在路过小卖部买了两根盐水小冰棍后就跑回了家。
一到暑假的时候,村里的广播就开始播有小孩家长注意,不要去河边玩耍,看住孩子不要独自出门,我在家里拿书当扇子,我想去城里的事情让母亲知道了,她一定要求父亲陪我去,可是暑假开头的时间里图书馆的人是最多的,我只能在家里等着,毕竟听邻居说城里要晚一个星期放假呢。
期末成绩出来时,母亲与父亲觉得我要是按着这个进步水平上高中有望了。
父亲说他要忙三天,三天后就陪我去城里,我本来就不想麻烦他想一个人去的,但有人陪是最好不过的。不过父亲从那天与徐叔叔吃完饭后有些奇怪,对我欲言又止的,本来想与我说话,最后还是与母亲说话去了,母亲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用眼神制止了他,我想着该不会那个徐叔叔又在背后说我了吧。
暑假作业依然不轻松,我决定把作文放最后写,反正暑假时间也长,在去城里之前就放松放松几天。我下午与晚上写作业,早上看小说或者出去玩,天气太热了,我每一天都被热的早早起床。
我没事就去打听何秋生有没有回来,得到的答案还是否定,起初的失落到现在的平静,我想,这一次去城里,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来!
这几天都是阴天,天又闷又热,墙都发潮了,手一扣就是软趴趴的印了指甲印。
我浑身是汗,怎么也睡不着,睡着也是半梦半醒的,有时候醒来脑袋还是梦里的意识,梦的稀奇古怪的,我感觉我快走到聊斋里头去见鬼怪了。我影响最深的就是梦见有人一直喊我名字,我一直回应着,那人还在喊,喊的我心烦,我就这样被梦叫醒了,醒来还荒谬的觉得那是何秋生在叫我(现在想着之后发生的事情感觉这个梦真是想一个指引却带着诡异),我想做这个梦大概是明天要去城里的原因。
我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一直熬到清晨快五点的时候,我才爬起来,因为这个时候出门是最凉快的了。
父母还在睡,我偷偷打开门走了出去,外头蒙蒙亮的天伴着清凉的微风吹在我身上,我打算出去溜达一圈,我还没有这样早的起来过。
我走在路上,地上的尘土也因为水汽结块,不在飞扬,路上有人挑着新鲜的菜往菜市场走去,我以为路上会没有人,结果人还不少,大部分是去买菜的,小卖部开了门,我买了一小袋冰块夹在腋下,在慢悠悠的往回走,现在路上大部分是妇女与老人,她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我走过了纺织厂,走过了田埂,在那里吹了风后,在走回家,郑阿姨的家窗台上爬满的爬山虎,这里的人们对在死在家里的房子避之不及,我多看了两眼,便继续往回走,我心心念念着去城里。
快走回家时,我远远的看见家后院的坡上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我离开家之前有这人吗?我想。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黑色长裤,大热天还穿长袖,我越看越是奇怪,眼睛因为近视看不清楚。腋下的冰融化了一大半,现在是半冰半水的滑溜溜的拿不住,只能抱着,我走近的想看真切,那人好像转了身,我心里顿时起了一个甚至荒唐的念头,然后我想我是不是没睡好,出幻觉了?我又靠近的两步,终于看清了那个人——那人看上去比我高一些,他穿着我不久前看过的校服,他也看着我,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心脏狂跳!那是吗?会是吗?我同着魔似的走去后院或者是跑去后院的,因为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