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凝生》夷非

11、第 11 章

　　“下午没事跟我去图书馆不？”父亲吃完了午饭，这样对我说。
　　图书馆在城里，我不知道图书馆是不是和借阅室一样，里面都是书，再是父亲也许久没有和我说话了，他现在开口就当命令一样，我想也没想赶紧点头说好。
　　“那里的书可以带回家看吗？”我问道。
　　“可以。”父亲道：“后面几天就快要过年了，书也可以过完年后，图书馆开门再还。”
　　“可以这样吗？”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借书一向是要在规定时候还回去的，听父亲这样说我很是诧异。
　　父亲点点头：“你还可以多借几本的。”
　　我赶紧问那里都有什么书，听父亲讲着，有些我还在郑阿姨家家里看过呢，我仔细想着上一次何秋生想要看什么书来着的，下午就去借回来！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们很久没有对话了，有时候说也是说了一两句就是了。
　　一点刚过父亲就带我出去了，平时他与我约定好什么时候出去时，他总要拖个几十分钟，今天却不同，父亲带我做了大巴车去，我就做过一次大巴车，还在不就前呢，车上人不多，我和父亲坐在靠门的位置，我说是不是等一下还要在做三轮车过去？
　　父亲瞧我我一眼，道：“你怎么知道？”他说完像是意识到什么，便拦住了我刚刚要回答的话：“是上一次你妈带你去看郑阿姨来过是吗？”
　　“是的。”我突然想到父亲有时候会去郑阿姨埋儿子的山上那里看看，但我现在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去扫墓，因为山虽然不高，但也不也是就代表上去的人一定是扫墓的。
　　“爸爸，你认识郑阿姨的儿子吗？听他们说她儿子也是和你一样出去了。”我说。
　　“你也看见了那时候车站回来的人有多少，他们都是和我一样回来的人，你能说我都认识吗？”父亲反问道。
　　我点点头，想着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坐大巴车不同与上一次，心里一直记挂着何秋生，感觉时间过的很快，现在闲下来了，倒是车子晃的我头晕。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害怕父亲认为我不舒服就把我会回家休息，我就和父亲说话，我与他真的好久没有聊天了，我头脑发晕，边说：“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吵架了，她之前总是惦记着你的信，她每一次看那些信都要哭，但是你回来了，她就不哭了。”
　　父亲没有说话，他只是让我闭眼睡觉，我的脑袋被父亲的外套遮住了光，不久就睡了过去。
　　可是肚子确实翻江倒海的，刚刚下了大巴，车旁边就是围了好多开三轮车的人，父亲与他熟悉的人说去那里，而我忍着不舒服跑到一棵树旁边，刚刚手碰到粗糙的树皮时，食管便有东西涌出，我张着嘴，边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坐在三轮车时，我已经好多了，想起刚刚到样子却想笑，父亲问我笑什么，晕车都这么难受了还笑。
　　“我感觉何秋生要是也坐怎么久的车，一定和我一样。”我笑着说。
　　父亲笑笑没有说话，他道：“你才和何秋生认识不到一年吧。”
　　“我和他关系可好了，而且我就他一个朋友。”我不喜欢父亲这样问。
　　“你应该多交朋友的。”父亲这样说。
　　我不说话了。
　　父亲也没有再问，我低头捏着口袋里的纸，那里上面写着我整理出来的书名。

　　从图书馆回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这里图书馆人很多，因为父亲是这里上班的，他问我要找什么书，他都很快找到了，我拿着要带走的书与打算下午看完的书去找了一个位置坐，父亲陪我坐了一会，就让我在这里先看，他去有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我心里一阵害怕，但不敢让他留下来，只能点头看着他离开了。
　　起初是心里有些害怕，但我坐在儿童图书分类的地方，这里大部分都与我年龄相仿，我也渐渐放了心，但我还是时不时看看父亲没有嘛从那个楼梯口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本指甲盖厚的书都快看完了，我听旁边的一对母子说话，说是快四点了，我才反应过来已经这样晚了，算算时间父亲都快出去两个小时了，这里的人也少了，那些恐惧重新来找我了，我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翻着那些书，我决定等父亲来了我在放书回去，我怕我去放书的时候父亲没有看见我就走了。
　　我又坐了一会，无数次想找门口那里认识父亲的管借阅的阿姨问她知不知道父亲去那里了？正想着，父亲就来了，他问书我看完了？
　　我一下站了起来，赶紧点头，我问他去那里了，出去好久了。
　　“有事情。”父亲拍了拍我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问我要不要回家，我说我把书放回去就走。
　　我想，我下次不要和父亲一起来这个地方了。

　　父亲帮我把那几本书装了起来，然后带我回去，他的表情不同来的时候那样沉静，现在倒是他说话多了一些。
　　我问他刚刚去干什么了去这样久。
　　他说他工作就在图书馆，他一直在楼上做事情
　　我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还是做大巴车，父亲直接让我睡觉，这样就不会恶心想吐了，可是我睡不着，被车摇了一会便睡了过去，不多时又被晃醒了，我睁开眼睛，脑袋是依然盖着外套挡光，我偷偷的看了窗外，已经是到村口了。
　　客车开的不快，我甚至看见了路过的每一个人的表情，甚至是郑阿姨家门开着，外面挺着一辆车，屋里里面站了几个人。
　　郑阿姨回来了！？我一下清醒了，立马坐了起来！我现在就想下车去看看！郑阿姨病是好了吗？那何秋生也可以回来了！
　　可是大巴车只在不远的汽车站才停，我只好眼巴巴的等着车子一直开向汽车站，我把身上的外套还给父亲，汽车一停我就冲下车后门，父亲拉着我的衣领问我干什么去，我一心想去郑阿姨家，我道：刚刚在路上看见郑阿姨家门口有人，我想去看看她要不要回来。
　　“郑阿姨又不是你什么人，这样关心？”父亲这样说着，说完他便看向别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还是放了手道：“快去快回。”
　　我瞬间跑过去了，心里想着一点先问问郑阿姨病是不是好了，在去找何秋生好好说说话！
　　可是刚刚到了门口时，那里站了一些人，我走了进去，里面却没有声音，一直到郑阿姨的房间，里面有许多不认识的大人，我不敢进去，就在门口偷偷的看了一眼，郑阿姨依然躺在床上，她身上同发面馒头一样，肿起来了，脸色确实苍白的，她睁着眼睛，偶然说说话，声音都小的很。
　　我的内心受到冲击，明明郑阿姨病没有好，为什么她还回家了呢？我看房间里没有何秋生，就去他平时呆的房间里，也没有人，无论是后院还是前门，都没有人，我想，难道他没有回来？还是他已经去找我了？
　　我又在郑阿姨家里找了一遍，怀着心中的不解与疑惑又跑回了家里。
　　家里也有人，我看见家门口的板砖都是鞋印，还有几双别人的鞋子歪七扭八的放在，我刚刚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又几个客人时，母亲正好走了出来，她脸色带着怒气与不甘，她看见我，就问我去那里了？
　　“我看见郑阿姨回来了就去看了一下。”我低头道。
　　母亲没说什么，我知道母亲最讨厌外人来家里了，每一次来之后都要费口舌，要打扫卫生，我悄悄问：“妈妈，何秋生来了吗？”
　　母亲摇头说，没有。我心想那他会去那里？是不是现在还有事情？我看见家里站着父亲，徐叔叔，与书记？那个书记怎么在这里？我不想进去打招呼，我站在门口，小声道：“妈妈，郑阿姨病都没有好怎么就回家了呢？”
　　母亲摇摇头，她叹了一口气，却叫我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个。
　　“我建议那个小孩还是送到哪个家里没有孩子的养去，书记，你说老林家都有一个孩子的，老林也是刚刚才回家，家里钱也不多，要是你给钱养人估计都不够，再说了娘们要养小孩也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她说的不算！哎呀，再说老林家的孩子也要父母关爱啊！怎么现在虽然与那个个小孩玩的好又怎么样？搁这个家庭里，他们估计兄弟都做不成！”我听见那个徐叔叔嗓门越来越大的，母亲听着脸越来越黑。
　　我仔细听着那些话，那个徐叔叔分明看见我了，他越说越起劲，父亲有时候还附和几句。
　　“刚刚也说了就不放林家了，怎么又说起来了？”书记拍了拍徐叔叔的肩膀，和稀泥道：“人林嫂也是心善，再说我看小全与秋生也玩的好，上一次我说这个事情，小全还和我闹呢，老徐，你就不要这样说了！”
　　我听见了，也明白那些是什么意思，何秋生要被送走了！母亲本来想留他在我家里，可是这个徐叔叔拉着父亲对书记说不许他来！
　　我看着母亲，轻轻说不要生气，我也讨厌那个徐叔叔。
　　母亲却发泄道：“你爸要是没有告诉他，要是他不愿意，那个什么徐叔叔又怎么会来？”
　　母亲的话在吵闹的客厅里几乎听不见，但我听的清清楚楚，我现在只想知道，何秋生怎么办？他会被送到哪里？爸爸为什么不让收养他？
　　“你也是，还好我提前拦住书记，要不可就真的收养，那个小孩本来身份就难说，他爸妈被谁带走的能说吗？要是真养着，说不定那天村里的舌根就嚼到你们这里了！”徐叔叔依然抓着这个事情不放，我看他就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一个劲的说一遍又一遍！
　　父亲居然也不反驳几句！这个徐叔叔都说母亲不好了！我听着就生气，母亲却让我不要进去说话。
　　书记给了他一根烟，道：“这个事情就我自己去想想把何秋生送谁家里去，不过老徐的提议不错，要送有能力的抚养的，没有孩子，还要是夫妻的家里。”
　　徐叔叔拉着父亲连连与他道别，书记走前看了我一眼，又与母亲道别。
　　“叔叔，何秋生现在在那里？我刚刚没有找到他。”我站在母亲旁边，等他们说完话才抬头看着书记问着，我突然觉得背上的书包有些重了。
　　“他呀，他现在住我家里，他这几天要休息，你有什么事情？”书记低头看着我，问道。
　　“没……没什么。”我抓着书包，这个书记帮母亲说话，我对他感观又好了，现在看见他就想起我上一次说他假惺惺，我想了想书一定要给何秋生的，于是我说等一等，然后拿出了其中三本书，给了书记，道：“这是何秋生想看的书，村里借阅室没有，我在图书馆借的。”
　　书记接过了书，说知道了，他又和母亲说了两句，大致都是没有生气，老徐没有恶意那些话，便离开了。
　　而屋里，那个徐叔叔依然拉着父亲在说那些事情说个没完。
　　我气不过，他说话声音又大又快，我忍了好久终于冲进了家门，母亲没有拉住我，赶紧跟进了屋。
　　我站在他们面前冲着徐叔叔大声说：“你真讨厌！”又转头冲父亲说：“你也是！妈妈被他说了你也不拦拦！真讨厌！”
　　然后我转身对愣住的母亲说：“妈妈，我们出去散步好吗？”
　　母亲留这里肯定尴尬，也不舒服，直接走了好了！母亲看着父亲，显然想说什么。我把书包丢到房间，不管那两个男人什么反应，就用力拉着母亲的衣服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写的我难过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