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下客》少辞柒染

12、第 12 章

　　最后这一条就挺拽的。
　　楚霈辞在的奶茶店就在学校门口，从文科楼到那里不要五分钟就能到。
　　楚霈辞坐在个靠窗的位置，凌逸铭投下视线对方在和别人聊天。
　　“喏。”凌逸铭把包递给他。
　　“谢谢，请你喝奶茶。”楚霈辞眼睛没离手机，手指快速的敲着手机键盘。
　　“使唤我拿东西，可是很贵的。”凌逸铭说。
　　“想喝多少钱的自己点。”楚霈辞说。
　　“老板大气!”凌逸铭笑了笑，直接到柜台点了最贵的。
　　“今天这么豪气，上来就点最贵的。”高晗看着结算的金额说。
　　“今天有老板请客。”凌逸铭说。
　　“谁？”
　　凌逸铭指了指坐在座位上快把手机戳冒烟了的楚霈辞。
　　“他啊……之前那个在学校食堂弹钢琴的，能不能请得动给我弹一曲啊？”高晗说。
　　“人家老板很拽，并且今天心情不太美丽。”凌逸铭说。
　　“唉……好吧。”高晗拖长声音，很可惜的样子，“本来还以为有机会听听呢，听那帮小女生描述的成梦中情人的样子，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
　　“女生犯花痴，夸大部分占百分之九十。”凌逸铭说。
　　“付钱，一共117，微信还是现金。”！高晗说。
　　“等会，我叫老板过来。”凌逸铭回去把楚霈辞叫去付款了，楚霈辞顶着张明显不太友好的表情过去了。
　　楚霈辞顶着张臭脸回来了。
　　“看着你心情不太好，跟你特别点了一杯。”凌逸铭吸了口。
　　楚霈辞拿起奶茶一看，杯身上一句短语。
　　Have a good day.
　　“知道什么意思吗？学渣。”楚霈辞把吸管插进去，吸了口挺甜的。
　　“不知道，老板推荐的，这么说作为学霸你很冲呢。”凌逸铭说了句。
　　“嗯。”
　　“你信不信我现让你躺在地上。”凌逸铭说。
　　“别管我，我就是暂时有点心情不好，过会自己就好了。”楚霈辞说，关了手机摔进书包里。
　　看那架势像是要把手机砸了。

　　“什么事？说出来能好受点。”凌逸铭说。
　　“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说话。”楚霈辞说，吸了一大口奶茶。
　　喝完奶茶楚霈辞叹了口气。
　　“因为你爸？”凌逸铭问。
　　“占大部分。”楚霈辞转头看别的地方。
　　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了。
　　“还有……江晓东的事？”凌逸铭有些斟酌，但还是说了出去。
　　“嗯……有一些，我不会太把别人的事放心上，不过还是感觉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楚霈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那你刚才……跟你爸聊天？”凌逸铭猜了句。
　　“这是什么傻问题？”楚霈辞皱眉看着他，“早哪年把他拉黑名单了，我要跟他聊天手机我都砸了。”
　　凌逸铭没想到他会跟他爸的关系那么差，虽然之前有些设想，但跟现实实在是有些大。
　　本来以为就是不跟他爸说话，没想到是直接怼，甚至作文都不写。
　　“那还有什么，说出来心情是不是好了些？”凌逸铭说。
　　“嗯……还有个就是之前一个买家，之前说手头暂时没钱，我就让他后面再补上，现在tm的他不给了，我就和他吵了一架。”楚霈辞说。
　　“然后呢？”凌逸铭问。
　　“妈的他把我删了。”楚霈辞骂了句。
　　“有点想笑……你就不应该去跟他吵。”凌逸铭憋笑道。
　　“事后感觉我是个傻逼。”楚霈辞捂着脸说。

　　凌逸铭点的其他东西也吃完了，凌逸铭打算再多待一会，回去肯定会被老妈骂，多留在外面享受一下安静的氛围的活着的感觉。
　　没多久他爸就打电话来了。
　　接完后凌逸铭叹了口气，有些悲壮的看了眼外面。
　　天快黑了，街上已经亮起了灯。
　　“两位还不走吗？要关门了。”高晗敲了下桌子，眼睛瞟了眼楚霈辞的画。
　　“画的可以啊，可以帮我在墙上画一张吗？”
　　“给钱。”楚霈辞毫不犹豫道。
　　“出手这么阔绰的老板还要给钱吗？”高晗笑着说。
　　“出手阔绰是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你见过哪个有钱的老板会撒钱的？”楚霈辞说。
　　“好吧好吧，那多少钱？”高晗说。
　　“可以先加个我微信，在上面再跟你聊价格。”楚霈辞从书包里掏出手机递到高晗面前。
　　“好会……”凌逸铭佩服道。
　　楚霈辞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好，有这技能撩妹很好用啊。”高晗笑着加了微信。
　　“走了。”楚霈辞对凌逸铭说。
　　三人出了店，关上门高晗问凌逸铭要不要她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凌逸铭说。
　　“好吧，那回见。”高晗上了车，开车走了。
　　“你现在还不回去吗？”楚霈辞说。
　　“你呢？我待会走。”凌逸铭说。
　　“我爸应该在家，去外面开个酒店。”楚霈辞说。
　　“不至于吧……”凌逸铭感觉有些夸张。
　　“对我来说还是很至于的。”楚霈辞说。
　　“我先去找酒店了。”楚霈辞往前走。
　　“好吧。”凌逸铭抬起手，人已经走远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响。
　　莫名感觉有点悲凉。
　　凌逸铭扫了辆小黄车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7点了。
　　推开门往里看了眼，客厅里只有他爸。
　　“回来了。”凌爸起身走到门边。
　　“我妈呢？”凌逸铭小声道。
　　“桌上和你妹。”凌爸！小声道。
　　“还不过来吃饭？等着冷了我再热给你两个。”凌妈喊了句。
　　“来了!快进来啊你!”
　　凌逸铭进了门，老爸关了电视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别惹你妈生气……”老爸到旁边又嘱咐了句。
　　“知道了。”凌逸铭叹了口气，放了书包到餐桌上落了坐。
　　气氛异常安静，和上坟都没多少区别。
　　凌逸铭只想快点吃完溜出去，不然在家里肯定少不了一顿数落。
　　“你们这次月考成绩出了没？我看看。”老妈一声打破了安静如上坟的氛围。
　　暴风雨已经开始下起小雨点了。
　　“别跟我说没拿来，大不了我问你们老师。”老妈见惯了他的伎俩，无非顶着不说或者没带来。
　　凌逸铭依然没说话，放下筷子。
　　“凌成宇，去把他书包拿过来。”老妈声音冷下来。
　　“不就一个月考嘛……也没什么好看的。”凌爸开始打圆场。
　　“他连月考的成绩都拿不出来!他拿高考考什么！”夏沫涵对着凌爸吼了句。
　　没啥事的凌汐身体抖了一下。
　　凌爸瞬间没声了。
　　老爸是不会忍气吞声的，他也想维护一下这半分半离的状态，任由老妈发火了。
　　“我自己去拿。”凌逸铭站起来闷着声音说，脚推椅子的声音格外清晰。
　　夏沫涵一把抓过他拿来的成绩单，眼睛从一个个名字扫下去，最终，在一个靠后的位置看到了他的名字。
　　夏沫涵清晰地念了出来:“总分483，语文91，数学148，英语43，文综202”
　　听到英语的时候凌逸铭就知道自己会被怎么骂了，之前寒假的时候还专门上过补习班。
　　老师说这次月考卷子简单，不作弊的话自己连400分都上不去。
　　夏沫涵往上看，轻笑了一声。
　　“你们班的这个楚霈辞，今天听你们班的其他家长说，这次好像作文都没写直接交白卷吧？”
　　凌逸铭更不敢吭声了。
　　“人家考了616，交白卷考616!”老妈用力戳了戳成绩单，凌逸铭感觉尤为刺眼。
　　“你的话，能考个500分都算刮目相看了，你知道去年文科生2本分数线多少？505!你考500分都还差5分，高考会有这次月考的试卷简单吗？你是想干什么啊你!高中毕业去工地搬砖吗？!”凌妈对着他吼道。
　　“高二了明年高三了还一天天嫌时间多得很天天跑出去，跟你妹一个德性，要是准备这个学期完了就出去，你们兄妹两个，我给你们找好厂，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你发什么疯？我都说了我是发挥失误。”一向野惯了的凌汐冲着她吼了句。
　　“啪”的一声，夏沫涵转过头给了她一巴掌。
　　“你怎么说话的你？！就一天天跑出去跟你那些个好闺蜜野惯了是吧？当大姐了是吧？！”夏沫涵对着他吼道，凌逸铭感觉震的耳膜都要破了。
　　从来没见他妈这么生气过。
　　凌汐忍不住直接哭了，凌爸过去把她拉出来安慰了几句。
　　“你打她干什么？!”凌爸对她喊道。
　　“我打她怎么了？我女儿我还不能打了，我看就是打少了，在外面野惯了，养出个这么臭脾气!”
　　“她又没做错什么，都说了是发挥失常你说她干嘛？!你这个人是不会听解释就按着自己道理来是不是？!”凌爸忍不住对她吼道。
　　“他们再不按着我这么来，再跟着你他们就废了!”
　　“什么叫跟着我就废了!看不上我你怎么不离婚找个你看得上的!”
　　“好!要离婚是吧？就为了这句了是吧……好，也好聚好散了。”夏沫涵流下泪，揽了下头发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红印，“这些你都当没看见是吧？反正也早就没感情了想着怎么分了，好找你那个小情人是吧？”
　　凌爸丢了张银行卡到桌上，表情冷漠的说:“卡里有100万，也好聚好散了，他们两个归我。”
　　“我昨晚上跟你打电话你一个都没接，忙着取钱为这个时候，和你的那个小情人在酒店干那种事情，你也不怕得病，你他妈也真够恶心的……”夏沫涵还想说下去，凌成宇抬手一个巴掌。
　　很响，比刚才打凌汐还要响。
　　夏沫涵被扇的半身子倒在桌子上，原本白净的衣服上沾满油污，长发遮住脸看不清怎么样了。
　　“爸，你干嘛爸……”凌汐哭喊着，用力抓住凌成宇的手臂。
　　凌成宇用力把她甩开，凌汐一下子撞到墙上。
　　凌成宇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他们，甚至连骂都是极少见的
　　凌汐满脸不敢置信。
　　“你他妈非要找事儿？要早想这样怎么不早提？也好聚好散。”凌成宇沉着脸说，瞟了眼凌汐后对着凌逸铭说了句:“把你妹带出去。”
　　凌逸铭喉结滚了滚，红着眼睛上去把凌汐扶起来。
　　“好啊!明天民政局门口!也好聚好散了。”夏沫涵歇斯底里的吼了句，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去。
　　“妈!”凌汐哭着喊了句，夏沫涵依然没回头。
　　凌汐哭着冲上去，楼道里还传来她的声音。
　　凌逸铭感觉像是被突然抽干了力气，差点跪下去。
　　很失落，原本以为没有可能的事情就这么活生生发生在自己身上，半个小时前还可怜楚霈辞的孤单。
　　凌逸铭也不知道干些什么，循着他妹妹楼道里的回音，丢了魂般慢慢出了单元楼。
　　他看见在路灯下凌汐跪下拉着他妈，他妈又把她的手甩下来，速度不减的离开了小区，独留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凌汐。
　　凌逸铭上去把凌汐扶起来，自己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回去吧。”凌逸铭有些哽咽的说，帮她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凌汐轻轻的嗯了声，站起来往回走。
　　凌逸铭没有跟上去，他不想回去。
　　抬手摸了下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哭过了，手指上沾着些泪水。
　　凌汐走了一段路后发觉凌逸铭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了眼。
　　凌逸铭站在原地上发呆。
　　凌汐喊了他一声，他红着眼转过来看着她。
　　“你不回去吗？”凌汐问了句。
　　“我不想回去，我想出去走走。”凌逸铭说。
　　“随你吧。”凌汐转过身继续朝单元楼走。
　　凌逸铭慢慢向前走，回过神来时发觉周围都挺陌生的。
　　好像是没来过的街道，记不清了。
　　额头突然感觉沾了些水，凌逸铭愣了下抬手抹掉，更多的雨点打在手上。
　　很快没多久衣服就已经沾上了不少，天边亮起道骇人的白光，凌逸铭一下子闭上眼睛，没几秒就听到雷声。
　　似乎开了开关，预热已经结束，满眼都是密密麻麻的雨滴组成的雨帘，耳边满是雨坠地的声响。
　　只在瞬息间，衣服就史了大半。
　　凌逸铭往前跑，抬手护住头，打算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旁边都是栏杆，树都过于矮下，没什么用。
　　远方朦胧处有一片温和的亮光，凌逸铭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有一下片可以遮雨的。
　　凌逸铭踩上大理石台面的时候差点打滑砸下去，稳住身形后靠着窗慢慢坐下来。
　　这里也不能躲雨，雨点借着风朝着他飘过来。
　　即便不能躲雨，他也不想再跑了。
　　就这样了吧，也省得不去淋雨和执着一些无所谓的东西。
　　凌逸铭手臂环着双腿，傻了一样的看着前面发呆。
　　也看不到什么，时而会有车经过。
　　到这时候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像是传着衣服下了江一样。
　　无所谓了。
　　忽然没有雨点打下来了，潮湿的身体也在瞬间有了一丝温暖。
　　凌逸铭抬头看，一把伞撑在他面前。
　　楚霈辞瘦长好看的手指撑着伞不让他淋到雨，自己浅色的衣服颜色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