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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异世界 の冒险 丈夫的家庭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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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还未降临，街上已有点灯人来来往往的忙活了。东方桃初来时就很惊讶，她原先还以为与现代工业革命时期的路灯类似，因为也需要人为去点亮。后来发现没有那般发达，原理简单，差不多只是在路上照明的煤油灯。
全国入夜前就有专人负责监管路上是否明亮，是李厉一统天下前期推行的政策。目的是为了减少窃贼，以及让全天下因他上位迎来崭新面貌之意，此计划被称为焜满人间。这么多年过去，的确推行的差不多，连这贫瘠之地都有了。
在北方，天暗的格外快，秋天也短暂，指不定哪天就要套上棉袄。东方桃和师七香并肩而行，从风中感到些许凉意。在东门盈的外室柳宜姑娘那里调查许久，她二人本就关系不好，一同回去路上都不开口。
“你怎么看？”东方桃突兀问道。
“当然是用眼看，我觉得她脑子有问题。”翻了个白眼，一副“还能怎么办”的表情。
东方桃观她神色不似作伪，但直觉还是觉得奇怪。讽道:“贵妃娘娘原来这么嫉恶如仇啊？”讽的就是在宫中事暴脾气经常发落无辜宫人的事。
柳宜是个异常胆小的姑娘，说话声音都得凑近才听得到。
但她是东门盈的红颜知己确实不假。这对夫妇看着关系还行，一个私会情郎，一个养外室。之所以怕情郎的正妻，也不是因为伦理关系。
她是亲眼看到对方杀人了。
柳宜性格太过怯懦，一听到东门夫人四个字就要把门关上赶她们走。都不用东方桃搬出身份来用，师七香上前一脚把门踹飞了，引得邻居都来查看动静。
东方桃那时才发现师七香的鞋非同一般，像是金属制作，上面的纹路繁琐的看不出门道，锻造者必然非同寻常。难怪她总是用脚踹人，身上也不携带刀剑匕首。
柳宜哆哆嗦嗦的全招了。
说是她以前在赌场打零工给人端茶倒水时，碰到了这个夫人，东门夫人当然也是来赌博的，老是输钱。人惨白的像具干尸，吓死个人，好看倒是很好看的。
东方桃拿出国师画像的复制品给她看，柳宜颤抖着使劲点头。师七香手撑着桌子，看着画上脸庞，沉默不语。
这下断定东门夫人就是国师了。
就是不知为什么毁了容，应该是故意为之吧。东门盈当时讲的神话一样的故事她是一点都不信。
她干了什么？师七香当时问。
她把一个人活生生打死了！在赌场后巷里，妾身是偶然看到的。用一个坏了的凳子腿砸那个女人的头，特别凶！好像那个人犯了什么大罪一样，砸的满地都是血，妾身离的很远，都迸溅到了身上，太吓人了……你们不要让人家想起来……妾身就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老百姓……
东方桃问她，她为什么要拿凳子腿抡人？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知道，死的那个女人是赌场常客。她死的那天，把刚满月的小儿子卖给了人牙子，好像是想给大女儿治病，人也很可怜……反正这里人谁不可怜呢……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了她。妾身真的只知道那么多，求求你们放过我……
那你和东门盈？
妾身发誓！若是知道那个女人是她的夫人，绝不会和他扯上半点关系……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所以第一眼看到他的夫人就害怕……她对我倒是和蔼，妾身一想起她拿凳子腿把那个女的砸死，就更害怕……
东门夫人现在每日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据说是毁了容，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长得高……比有些男人还高，很少见……这种人肯定忘不掉的吧……
……
情报仅有这些，至少确定了此人就是要找到国师。
只要把她带回去，就皆大欢喜，剩下的就是威逼利诱东门夫人了。
“我是觉得她在用一种自以为是的办法在惩奸除恶，当然这是她自以为的做好事。”东方桃思索许久，总结道。
师七香:“你可能猜对了，但我还是觉得她该死。”
“你要是杀了她，会有大麻烦。”
这说的自然是李厉。师七香很奇怪的看了眼这位太子妃，问道:“你也希望她死？”
东方桃佯装惊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与我夫君可是忠诚的陛下的人，万万没有二心，绝对不会违抗君命的。”
“……”
一路上时常有乞者来讨要银两，人群数量太多，一旦被发现是有钱人就麻烦了，只能装作没看见。东方桃看到衣着褴褛的孩童好几次忍不住想掏出荷包，被师七香眼神制止。
“你施舍其中一个小孩给他钱，其他人在背后就会抢走，这个先不提，只要你现在掏出来荷包，就会被围的走不动路。”师七香说，她声音极小，又补充道，“这些人都这样，可不像京都。”
她们只能装作抱歉没钱，好在身上穿的简朴，不像太有钱的人。
“看着细皮嫩肉的娘们，结果也是个穷酸货！晦气！”
“你小点声！万一是哪个大官包的呢！别惹是生非！”
东方桃压下怒气，再看师七香，对方只是嗤了声，竟然现在都没动手，不禁大惊失色:她难道一直都是装的？为什么到这里变得脾气那么好了？
远处，李留良正在人群中伫立，目光急切，像是在找人。
东方桃抱着臂得意的想:包我的这不就来了！不对，是我包他，但还是他罩着老娘，多省事多方便。
李留良看到她俩，表情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一路小跑着过来。太子殿下他体力太差，刚跑到妻子面前就开始喘了。
“娘子，娘，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声娘，当然是喊的师贵妃。
“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快散了散了……”
“可惜了……以为是姐妹花，原来是婆媳！一个都没可能……”
人群中，几个带着仆从的富商路过，吵吵嚷嚷的走远了。
师七香表情怪异，虽然能理解，但这声娘还是喊的她无语凝噎。一声娘，确实可以给她减少一些麻烦，但要她接受还是有些困难。
“红楚那边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们边走边说。”李留良道，“事情非常复杂。”
随后他将和红楚谈话内容悉数告之。二人听完后皆沉默不语，不知从何开始评判了。
走入东门府大门，东方桃看着凉亭中等待她们几乎要石桌上睡着的崔钰，“红楚和崔钰是一样的人吧？所以她才待她们好。对我们视而不见，因为我们不是好人？”
她们三人同时在想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李留良:“我们定然比不上崔钰的至纯至善，但也不是罪大恶极，不然国师态度会更恶劣。”
东方桃举手道:“我认识你之前以前在京都出版的话本子……有抄袭，这算不算？”
刚来时人生地不熟，她靠把白雪公主、小红帽、海的女儿这些故事凭记忆抄下来卖给书局赚些外快。这种故事类型新颖，从未有人见过，在京都卖的很好。
李留良沉吟:“如果没有伤害到人，那也不在国师的暗杀名单上……”
等等，暗杀名单。
红楚姑娘看到的，国师随身携带的册子，会不会就是这种东西？
崔钰这才看到她们回来，连忙跑过来。
“夫人和我一起回来了，但是又出去了。太子殿下，和尚过来了一趟，送来了个包裹，现在在您房间里。”
李留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东方桃:“都卯时了，她去做什么？她又一个人？”
“是娘娘你之前发行的话本子，讲花木兰的那个，还没传到这里，我就拿给她一起看……她就要找个戏班子，要找人排出戏看……”
“哼。”师七香大步流星的走了，表情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想和他们继续待在一起。
趁国师还不在，现下就是商讨怎样把她骗回去了。
崔钰提醒:“那个包裹里的东西，好像很重要。和尚说，里面有陛下写的家书。”
东方桃大喜:“那肯定写了很重要的东西，快快快，快回去看看有什么。”
“密信？应该是询问国师的事吧。”李留良道。
他默默想，反正不可能是家书。
慈海寺就已经让他们开了眼，谁也不知道李厉手中还有多少张牌。奇门遁甲，能人异士，在全天下权力最高的人里，到底掌握了多少呢？
李留良从小被哥哥姐姐和乳母宫女照顾大，跑着玩时生怕踩到了哪个正在爬的弟弟妹妹。
皇子公主在产房时就有亲信监视，一呱呱落地直接抱走，每个都与生母分离，这当然是结合历史上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而新发明的散养法。效果确实不错，母家强盛的后妃后来几乎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孩子，哪个是死对头生的，因为李厉这个阴险的皇帝告诉她们——
皇子公主长幼排序，皆随吾心意，任意为之。
皇宫里比宫女还多的是乳母和嬷嬷，完全是一个巨大的孤儿院。摊上这样一个爹，身份再高贵都很憋屈，因为这太像养小猪了。导致了后妃皆不敢害哪个，生怕是自己亲生的。
他自然也一样。李留良连为何被选为皇储都不清楚，他自认为能力一般，还一度以为是随意挑的。父亲这个词，对他而言就是个谜，不仅是父皇对他的态度，以及将来要继承的遗产有多少，他也不甚清楚。
信上的内容让他骇然。
很短的内容，李留良却打了个寒噤。虽然信上内容与他无关，却莫名有种不想回家的冲动，想和妻子就在这儿安度余生算了。
家书上白纸黑字——
若师七香有异心，提早务必下手，切勿心软。
“这家书当没看见好了。”东方桃道。看着丈夫怔愣在原地许久，她从背后拥了上去。“没关系啊，我永远陪着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早就看出来李留良想逃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