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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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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鸣还没放出来呢!
钟承玉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为了给钟长老留个好印象,在钟林恒的授意下,钟铭泽被钟承玉压着苦修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时间作死,不出意外的话,越江鸣还在柴房关着。
小荷一下子红了眼,哽咽着给钟承玉讲了事情的经过:
小荷被钟承玉打发去了厨房后就被刘伯带在了身边,刘伯这几天外出采购,中途有事又回了趟家。小荷以为越江鸣和往常一样关个一两天就会被放出来,所以她虽有担心,但还是跟着刘伯出去了。她回来后没有看见越江鸣才感到大事不妙。
这么看来,越江鸣已经被关在闷热潮湿的柴房将近七天。
七天不吃不喝,如果是普通人那已经……
主角会这样儿戏般地死掉吗?
小荷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玉哥,求求你救救他吧。那天你没有重罚我,你一定是个好人,你一定会救他的对不对?”
好人啊,呵呵。
原来的钟承玉坏事可没少做,可她为了救出越江鸣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给钟承玉戴了一顶“好人”帽子。
看来小荷虽然爱哭,但不笨。
钟承玉有点犯难:“当时少爷下了死命令,没他的话不能放越江鸣出来。”
“那我去找少爷求情!”
小姑娘很有行动力,当即眼泪一抹转身就走。
然后她就被钟承玉提着后衣领给拎了回来。
“别急,你这样去只会适得其反。”
“那,那我该怎么办呀?”
钟承玉手抵着下巴思考了几秒,开口道:“这样吧,你去准备点食物,少爷那边我去想办法。”
钟承玉很快找到了钟铭泽。
他带着两个小跟班蹲在水池边喂锦鲤。
“少爷,您在这里啊。”
被钟承玉看着高强度修炼了好几天的钟铭泽一听见他的声音虎躯一震,手里的鱼食全都撒进了水里。
“我今天的修炼已经结束了!”
看样子这几天给小少爷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我知道。”钟承玉嘴角勾起一抹笑,“所以我来给您找点乐子。”
原主为了讨好钟铭泽给他找过不少乐子,钟承玉用这个借口不会引起怀疑。
钟铭泽一听就乐了,连忙拍掉手上粘的鱼食问:“什么乐子?”
“您还记得越江鸣吗?”
钟铭泽这才想起来,他这几天修炼修得昏天黑地,都忘了戏弄越江鸣取乐了。
他当即一拍大腿:“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走啊!”
几人准备动身,钟承玉叫住了两个跟班:“你们俩,等少爷结束后就把那小子搬回他自己的房间吧,可别让他死了。这几日府上有贵客来访,不能沾了晦气。”
“是。”
“给我把门打开!”
跟班门听话地开了门,光照进了昏暗的柴房,让人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越江鸣靠在一堆杂物上,平日里总把自己收拾得整洁清爽的他此刻狼狈极了。他的头发散乱着,那张漂亮的脸满是污渍,他眼底青黑、面颊凹陷、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虚弱。
柴房经久不散的霉味让钟铭泽皱起了眉头,但越江鸣的惨状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看啊,这小子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他以后还怎么勾搭女人!
一开始,钟铭泽只当越江鸣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下人,他从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直到有一天,他在路上调戏一位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小娘子,她一脸鄙夷地说了一句:“你?从了你还不如从了跟在你后头的那个呢,至少长得好看。”
当时跟在他后面的就是越江鸣。
钟铭泽面红耳赤,感觉受到了侮辱,那人竟说他不如一个低贱的下人?
自此钟铭泽看越江鸣是越来越不顺眼,总是找借口责罚他,企图从对方讨好求饶的姿态中挽回一些自尊心。
可偏偏越江鸣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呵。”
钟铭泽冷笑一声。
听见动静的越江鸣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又来了,这种满不在乎的眼神,这种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姿态!
钟铭泽怒火攻心,他大踏一步撞开面前碍事的跟班,一把抓住越江鸣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他身后的杂物上。他一边砸一边恶狠狠地念叨:“我让你傲,我让你瞧不起我……”
“少爷,老爷说近日府上不宜死人。”
跟班还记得钟承玉的话,小声提醒。
钟铭泽喘着粗气松开了手,越江鸣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那双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哼,有一副好皮囊又怎样,一身傲气又怎样?在我手底下还不是乖乖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他甩掉了手上的血液,心情有所好转:“行了,你俩把他弄走吧,看了晦气。”
跟班们对视一眼,连忙上前准备把不省人事的越江鸣架走。
“少爷!”
“又干什么?”
钟铭泽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你看!”
钟铭泽朝跟班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杂物堆的一块烂木头上溅到了越江鸣的血液,一支嫩芽从血液浸润处生出。
一瞬间,《神妖百绘》的语句在钟铭泽的脑海中闪过:其血有灵,可使枯木生花、白骨生肌。凡修者得之,愚者日进千里,滞者更上一层……
“枯木生花……”
钟铭泽猛地捂住嘴,差点把后面“龙血”二字说出口。他上前摸了摸越江鸣后脑的伤口,只剩浅浅的一道,竟已愈合大半!
我要去找爹爹!
他忙不迭抽出那节枯木匆匆离开了,只留两个跟班面面相觑。
密室内,钟林恒停下运转灵气。
他的修为已经停滞在筑基后期十年毫无精进了。想当初他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誓要在这修真界留下自己的姓名。
可有的时候,人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啊。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爹!爹!”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钟林恒眼中满是溺爱,他这个儿子虽然顽皮了点,但天赋比当年的自己强,一定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钟铭泽左看右看,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爹,你附耳过来。”
钟林恒疑惑地凑过去,钟铭泽小声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胡闹!你这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炼,尽看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还想着一步登天,这等好事怎么可能落在我们头上?”
“可这木头它就是开花了呀!”钟铭泽把那截枯木给他老爹看,“爹,我们试试吧!试试又没有什么损失,万一是真的呢?”
枯木上还剩一点干涸的血液,钟林恒竟真的在上面感受到了一丝生命力。
他沉默了。
万一是真的呢?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里。
要知道他已经停滞在筑基期太久了,他太渴望有一个突破的机遇了。
而且从这血液中所蕴含的生命力来看,大概率是真的。
钟林恒神情严肃起来:“铭泽,此事重大,若泄露出去,你我恐怕会遭杀生之祸,你切不可为外人道也。”
说完,他一抖袖子拿出一个拨浪鼓摇了两下。
黑暗中浮现两个扭曲的人影,他们喉咙里还发出嘶哑刺耳的叫声。
这是两个蛊傀,有金丹初期的实力,是钟林恒的后手,也是他能够稳坐家主之位的倚仗。
“蛊傀听令,处理掉那两个下人,再把那越江鸣给我弄来,不要被人察觉!”
“嗬——”
扭曲的人影发出怪异的低吼,隐没在了阴影中。
“铭泽,明天起你就随我一同闭关吧。”
“可是,钟承玉跟我几乎形影不离,我这次突然闭关,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那本书还是他给我淘来的呢!”
钟林恒神色一凛,眼中杀机闪过。
钟铭泽见状连忙道:“爹不可啊!你不是说要让他来辅佐我的吗,再者你也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吧!”
钟林恒一听笑了:“说的也是,我儿可真是心善,这次就依你吧。不过你可要记住,想要掌管钟家,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
“记住了!那钟承玉那边怎么办?”
钟林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放心,我自有办法。那自私的老东西整日呆在天衢派不问家事,是时候该找个人去给我们钟家某一些好处了。”
钟承玉本想跟着钟铭泽一起去,中途却被人叫走了。原来钟林恒真的给他找了个郎中,那老郎中给他把完脉后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
倒是来都来了,正好能顺便让他给主角看看。
钟承玉估摸着钟小少爷已经完事了,征得老郎中同意后,直接领着他到了仆人房。
钟家的下人住的大通铺,越江鸣的位置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他正在小荷的照顾下一口一口喝着稀饭。
场面颇为温馨,钟承玉靠在门边,突然想起了自己弟弟。
他是单亲家庭,母亲没来得及把他们养大就撒手人寰,好在遇到好心人收养,一直供到他俩读完大学。
如果不出意外,越江鸣和小荷应该会像他和他弟弟一样相依为命,度过平凡的一生。
可惜后来,越江鸣被钟家囚禁放血,小荷把他救了出来。
代价是她的生命。
“玉哥,你来啦!”看到钟承玉的小荷十分惊喜。
她是单纯又善良的性子,钟承玉只是顺手帮了她这一次,她就瞬间忘记了他之前种种的刁难。
“鸣哥哥,玉哥他其实是好人啊!这次救你出来,他帮了大忙呢!”
啊,小姑娘嘴真甜,多说几句好话。
钟承玉觉得小荷这姑娘真上道。
听小荷这样说,越江鸣看了站在门口的钟承玉一眼。
自从上次那杀意一瞥后,钟承玉就有意无意地避免与越江鸣对视。他没来得及移开视线,这一次,那双眼睛里不再有杀气,而是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小荷认真地记着郎中的嘱托,而钟承玉正寻思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越江鸣今后的剧情。
他会相信我吗?即使相信了我,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玉哥,老爷找你。”
又来?不是刚找过我吗?
钟承玉很是纳闷,但钟林恒的命令不能违抗,他只能暂时收起那些心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