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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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点醒，明天早点醒。
展禹宁照例进行睡前祷告，一遍龇牙咧嘴想早起好痛苦。
纪少慈还是人吗？怎么保持这种生物钟的？
不过所幸，这种睡前强加的心理暗示还是有点用的。第二天早上展禹宁常常能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就摸枕头下的手表：还早，还没打铃。
展禹宁坐起来，听取鼾声一片，只想往回躺。
于是他躺倒往枕头里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心里骂骂咧咧地躺着穿衣服。下床时摇晃的支架嘎吱一响，打断了对面酣睡的小猪。杨一鸣长着嘴扒拉自己的眼罩，从缝隙里呆愣着问：“要迟到了？”
“没有，还早，睡你的。”展禹宁给他把眼罩拉下去。
不过可能是展禹宁的人品实在堪忧，杨一鸣就是迷糊着也不相信，眼罩往下扯，看了一圈，外面安静得异常，寝室雷声震天，这不是人都走光了是什么？可卧槽还没说出声，展禹宁就捂住他的嘴，把表怼到他眼前，恶狠狠地低声道：“看到没，呆子，还早。”
难为他脚踩在梯子上做出这种两只手都腾空的高难度动作了。
杨一鸣摘开他的手：“你干嘛？尿尿啊？”
“对，我去尿尿，回来叫你起床。”展禹宁送佛送到西，给他把眼罩拉回去，格外慈爱道：“继续睡吧。”
“哦，谢谢展妈妈。”杨一鸣又美美地躺下了。
杨一鸣怎么知道展妈妈这个后妈爱上了厕所的高中生，走了就没回来了。
展禹宁端着盆往公用厕所去，果然看见纪少慈闭着眼睛恹恹地刷着牙。
他很幼稚地往他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早。”
纪少慈差点没把牙膏咽下去，连连干呕。
嘴角还挂着牙膏沫，水滴沿着下巴低落，纪少慈用手背抹了一把，偏头去看他，背后的展禹宁笑很灿烂。
笑什么啊，傻死了，头发还翘着，一大早起来真有劲。
也不是，展禹宁几分钟前还在为早起满身怨气。不过傻也是挺傻的，赶着这么早起来或许就是为了说句早。
纪少慈把牙刷伸进牙膏杯里搅起来，咣当咣当的声音像是踩到展禹宁的尾巴：“你好了啊？”
水流开得很大，纪少慈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展禹宁慌忙挤着牙膏说：“那你等等我呗，小纪。”
纪少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洗脸的动作慢吞吞的，还又去放了一遍水。
解裤带的时候纪少慈问自己我在干嘛，我不是上过了吗，最后归结于自己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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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慈分组的时候确实填了展禹宁的名字。
班主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拿着空白的便利贴愣了好一会，想了一阵子不知道要写谁。他并没有很多相熟的朋友，社交范围就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未免有些头疼。
纪少慈不喜欢选择，他更多情况下总是习惯做被选择的那一个——比如这种情况，班主任直接安排就好，不要问他意见。
他犹豫间听到后面的喧闹，回头瞥一眼，又是展禹宁那块地儿。那家伙拆了一包薯片，吃的有滋有味，周围了一圈男生跟着蹭两口，有手伸进洞口，展禹宁就伸手去拍，但又另一只手趁空档去拿。展禹宁拍不过来，就一把揪住袋口，而站在旁边的男生猛然从后门箍住他，一时间，抢袋子的，瓜分的，还有过分在展禹宁身上乱摸。展禹宁痒的不行，笑得大叫起来：“行了行了我不吃了，拿走拿走，有完没完啊！还摸！无耻！”
被围起来摸来摸去，还乐呵，咧着嘴笑，就和小狗似的。
纪少慈从打闹中别过眼去，他的身边坐的女生多，也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他就在一个个小圈子之间，只一个人坐着。
纪少慈发了一会呆，在纸条上写展禹宁。他的名字很好写，把握结构，也好连笔。
漂亮的三个字绽在他眼前。
纪少慈顿了顿，又往后面补了室友和同桌的名字。他三两下叠上字条，想反正也不一定就按照他选的分，还是要看老师怎么选，就这样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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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实际分组后，纪少慈又不坦诚了。
展禹宁蹦跶着抱着书跑到他面前嘚嘚瑟瑟地说：“怎么样，还是一组了吧。”
纪少慈眼睛很快地眨了几下：“班主任分的，碰巧。”
“碰巧那也是我努力来的。”展禹宁凑得很近，硬是要拉着纪少慈耳语道：“我去找了老李头，他高一就带我，我就和他说，’纪少慈成绩好好哦，我想和他坐一起，让他带我一起学习。‘磨了好几天，他才答应呢。”
热热的呼吸都喷在他耳边，一阵发痒。纪少慈不适地推开，那话怎么听着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他挑着眉毛，将信将疑的样子：“真的？”
“当然是真的。”展禹宁说的煞有其事，神色认真，接着努力忽悠道：“然后老李头就和我说哦，让我和你先坐一学期的同桌看看效果，到时候不行就要把我和你调开。”
“哦？”
“嗐，他说我话多，不能影响你，怕我和你熟了就和你说小话。”
“我知道了。”纪少慈听完点点头，一只手搬起展禹宁放在他邻座的书，另一只手摁在他背后说：“我觉得李老师说的对。”
“嗯？”展禹宁一个嗯还没说出口，就被纪少慈往前推截住了话头：“所以我们还是一开始就不要坐在一起的好。”
“？？？喂！”
展禹宁被推到倒数第三排，纪少慈放下他的书，转头问旁边在搬书的女生，之前和他同一组：”你找到同桌了吗？“
女生摇头：“没，我打算随便坐。”
“那我和你坐同桌吗？”
“啊，行啊。”女孩子愣了一下，很快答应下来。纪少慈指最后一排问她行不行，很快两个人就安排好座位。展禹宁顿了一下，不明白忽悠过来的人怎么突然飞了：“不是，老李头说的啊！”
“找我我再解释。”
纪少慈很贴心地又把他剩下的书送过去。展禹宁还在想要说点什么，纪少慈就已经和那个女孩子美美地聊在了一起，很相熟的样子。
聊的这么开心啊，和我怎么不这样，我到底哪里说的不真啊？这男的怎么这么难骗。
展禹宁啧了一声，想和他们稍微近一点，倒数第二排已经被占了，只好闷闷不乐地把书塞到抽屉肚里，负气盘算起来。
他仔细想了想刚才的说辞，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那就是纪少慈的问题，展禹宁很快下了判断，好死不死的胜负欲又升来：你看我能不能逮到你，纪少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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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D，这个不是第三次分配，第三次分配是像那种募集、捐赠那方式对资源和财富进行分配。”
“哦...那2呢？我把书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这句话，为什么是对的啊？”
“因为书改版了，上一届那一版还有这句话，依据今年的政策文件重新修订了，这个题是之前的。”纪少慈指着上面写的“17·湖北三模”，“这个说法你记着就行，大考应该就不会考了。”
“好，谢谢你唉。”
“没事，不会还可以问我。”
孙秋雨，也就是纪少慈的同桌，高高兴兴地抱着教辅转了回去。她是开心了，展禹宁不开心。
还下次再问呢，别有下次了。
展禹宁的同桌也是女孩子，他侧过头去，小声地说：“张姐，地理借我抄抄。”
“我不太会，都是瞎写的，不然你找纪少慈要吧。”张胜男同样压着嗓音说。
展禹宁轻啧了一声，拿便利贴写字条递给后座，指着纪少慈。字条传给纪少慈很快又被传回来，但就一个字条——
“小纪，我地理不会写。”
“下课再说，别传字条。”
展禹宁的嘴扁成一条直线，露出一个辛酸而礼貌的微笑，把字条露给同桌：“喏。”
张胜男被他的表情逗得没憋住哑笑一声，把自己的作业递给他：“错了别怪我。”
\"没事，比某人好。”
“他怎么不借给你啊，我们找他他都借啊？”
展禹宁撇嘴：“他和我闹别扭。”
“啊？为什么啊？”
“男人呗。”展禹宁话音突转，“不就这个德行，新鲜感过了不就这样。你看，他为了故意气我都不和我一起坐。”
“啊？哈哈哈哈哈我靠，那不行，下次我帮你和孙秋雨说，争取让你俩早点复合。”
展禹宁双手合十拜了拜：“唉谢谢张姐，张姐大好人，等我们在一起了一定请你吃席。”
“唉，客气，退下吧。”
展禹宁乐呵呵地拿着张胜男的作业抄，坐在后面的纪少慈蹙起了眉头。
他真是和谁都能聊起来。
压在下面的地理作业，纪少慈看着，一时有点后悔，刚刚怕传纸条打扰别的同学，或许应该把作业直接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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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展禹宁自认为为了纪少慈他也是下了血本。
为了能赶上纪少慈的生活规律，展禹宁原先的习惯被搅得一团乱，又推掉了平日里一起吃饭的朋友，就为了在午休苦捱纪少慈。
展禹宁细想了一把自己近乎舔狗的行径，感到不耻。
这段时间等同热血上头，展禹宁想，我图什么呢？
展禹宁他们高中的体育课没有名义保留，都是照常上的，高一的时候学的还挺多，篮球课排球课，不过到了高二就一律换成了打太极，据说是为了调节学习状态，保持身体素质。
教完太极后有大半节课的自由活动，展禹宁平日都和朋友打篮球，纪少慈一般约莫着是拿着单词本在操场绕圈圈。
展禹宁提不起劲，打不起来球，也不想遛弯说单口相声，提了水杯准备溜回教室。
教室里有三两个请假的女孩子，生理期可以请假留在教室自习。展禹宁回去的时候，恰巧撞破女孩的心事：
“所以呢，你喜欢纪少慈啊？”
展禹宁脚步一顿，立马贴墙退后。
那几个女孩子围在纪少慈位置旁边——纪少慈的同桌，孙秋雨。
“嘘——！！！小声点！！！”
“好好好，嗳，没事，他们都在上课。”
“万一有人回来呢！”
“没请假就回来会被李老板削的，他刚刚就下去点名了。”
我靠，老李头居然下去了。展禹宁在心里要骂娘了。可是他赶不及保重自己的小命，只顾蹲墙角偷听，同时被自己狠狠感动了一把，纪少慈，是谁冒着被老李头骂一顿的风险就为了多听一点关于你的事情，是谁啊，我不说，他可真爱你。
唉，我真的好舔狗。展禹宁想。
“也算不上喜欢吧，就是挺有好感的，你不觉得他人很好吗？”
嗯哼，其实还不错。
“昂，还不错，就是感觉有点内向吧，好像平时不怎么说话。”
“不是啦，他只是不怎么主动。人真的很好，我好多题不会的都是问他的，他讲的特别细致，都不用去问老师了。”
“靠，我也想要这种同桌。”
嗯，我也想要。展禹宁想。
“而且——”声音陡然放低，展禹宁听得很费劲：“你不觉得他还挺好看的吗？”
这话说的是事实，展禹宁立马想起那个晴朗夏日里被汗水微湿的男孩，低着头静静写题，看一眼就能平静下来，他也因为那一眼晃神。
或许我是图他的脸吗。展禹宁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
“这倒是，你妈，我天天涂防晒都没有他白...就挺离谱的，他为什么都不长痘痘啊？”
“干干净净太加分了...所以说...你懂吗？”
“我懂，女人，你动心了。”
“哎呀，你声音小一点！”
展禹宁承认自己这样不太道德，不过他的机会来了。
他从后门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嘿。”
门里的女孩子一脸慌张，孙秋雨直接僵在了座位上。
“我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会都听到了吧？”
孙秋雨的朋友没忍住，先喊了出来，被孙秋雨重重一拍，甚至没控制住力气。
“听到了。”展禹宁长腿一跨，坐到纪少慈的位置上，“你喜欢纪少慈啊？”
女孩子小鹿一样惊恐的眼不停眨动，没有回答。
“我帮你追他，怎么样？”
展禹宁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13-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