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之上》喃佛

57、第57章：得寸进尺

　　天黑之后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
　　云尚洗完澡边擦头发边往卧室走，眼睛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昭严坐在木板床上打游戏娱乐一下，看他路过，就边打游戏边问了一嘴：“云尚，柜子里有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是你的吗？”
　　云尚恍恍惚惚问了一句：“什么？”
　　“哦，那应该是白老师的，我明天再问他，你进去画画吧。”

　　云尚似乎没听见他具体说了什么，自顾自的想着什么进了卧室，然后关上了门。
　　一进门就看见白图坐在床上拿着李青山送他的画像看，眼里一半是研究一半是欣赏。

　　云尚把毛巾放在桌上，走到放在柜子旁边的密码箱旁，在里面拿出一本画册来。
　　然后走到床边，把白图手里的画拿走放在床头柜上，再把自己的画册放在他盖腿的薄被上。

　　白图：“什么？”
　　“你翻开看看。”

　　白图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然后翻开画册。
　　前两页看着他还没什么感觉，结果越往后翻心里越是慌。
　　这一整本画册，都是各种速写素描。

　　关键是，画里所有的角色，都是他。

　　白图掩饰一般地推了推眼镜：“看得出来，画技是越来越好了。”
　　他看云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莫名有些紧张：“快十一点了，你快开始练习吧。”

　　云尚脱了拖鞋坐上床，眼巴巴看着他：“今天可以早休息一晚不画吗？”

　　不等白图回答，他抬手就拉了一下挂在床头柜边的电灯线，咔哒一声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然后伸手搂着白图的腰，整个俯下身贴在白图的腰腹上，活像只撒娇的大型犬。

　　白图往后挪了挪，但也没怎么抗拒他，看着肚子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手就不由自主地抚摸了上去。

　　“怎么了？不开心啊？”

　　云尚就这么抱着他好半天没说话，他也没催他回答，只是一下一下地顺着那一头柔软的自然卷。

　　雨声渐大，外面还开始有了闪电，时不时的随着闷雷照亮这小小的房间，在墙上印出两个交叠的人影来。

　　“我在你心里，其实只是第二个李青山，对吗？”

　　白图正在顺毛的手停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最后说：“或许是吧。”

　　云尚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此之前他都还觉得白图对他特别来着，总觉得白图对他不一样来着。
　　可他现在才彻底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恋而已。

　　人家根本不是对你特殊待遇对你有偏爱，而是人家就真的只是纯粹的大好人而已，纯粹的助人为乐扶贫而已。

　　美好的期许被打破，现实赤裸裸的扎得人心颤抖，难受得他眼睛都起了雾。

　　但云尚还是希望有转圜的余地，于是撑着床抬起身。
　　和他对视：“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你没否认过。我说我在你心里只是第二个李青山，你说或许吧……”

　　云尚有些哽咽地停顿了一下：“你就不能肯定的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吗？”

　　之前他没意识到，白图答应他等自己大学之后才可以追他，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反正那时候两人没有了师生这一层关系，可以放手去追逐他。

　　但是看到李青山离开之后，他就觉得有种惶恐感，心里没有着落，不安得很。
　　他现在还不确定是为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想当第二个李青山。

　　白图眼神恍惚了一下，语气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对不起，我说过……”

　　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嘴唇就被吻住了。

　　啪。

　　云尚被他一巴掌打得侧过了脸。

　　两人都愣了一下，屏住呼吸注意着客厅的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但刘昭言似乎睡着了。

　　白图以为他会安分下去，谁知下一刻，他就被大力压倒在床上，眼镜都被掀翻到一边去了。

　　手被云尚分别紧紧按在头顶两侧，力气大到他几乎动弹不得。
　　因为怕动静太大客厅的人被吵到，白图都不敢大力挣扎。

　　云尚直直地盯着他，眼睛里有着炽热的冲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如果你确认不了，我来帮你吧。”
　　白图严肃地看着他：“云尚，你想好了，如果你现在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发誓一定会收回之前对你的承诺。”

　　“就算我不做什么，就算我兑现了你的条件，你就一定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吗？你现在只不过是在安抚我对不对？等我真的考上大学以后你就神不知鬼不觉把我推向遥远的地方，这样我就能跟李青山一样离你远远的了对不对？”
　　“……”

　　云尚眼底流露出来的刺痛一闪而过，但白图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孩子，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安抚。

　　白图稳了稳心神说：“青山跟你不一样，他对我的感情是正常的师生……”
　　“我对你的感情哪里不正常了？就因为我喜欢你，就因为你是男人吗？”
　　“……”

　　看他那倔强的眼神，白图一时间语塞。

　　“如果我考上二本以上的大学，我不要追你。”
　　“……”

　　白图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再好不过。”

　　“我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

　　云尚眼睛有些猩红，情yu呼之欲出，定定的看着他。

　　白图有些畏惧，咽了咽喉咙：“云尚，你冷静……唔！”

　　在云尚吻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紧闭了双眼。

　　“嗯！唔！云……”

　　强势又深入的吻，快让白图喘不过气来。

　　先不说云尚力气可怕，外面还躺着个人，他也没办法大动作挣扎，声音也不能喊出来。

　　身下忽然被人握住，白图瞬间背脊发凉，却挣扎不得。

　　“云……云尚……”
　　“答应我。”

　　他动作越来越过分，快要让白图承受不住。

　　“你要，再继续下去，我就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妈妈！”
　　“……”

　　听到这句话，正在白图胸膛上啃咬的云尚一下就停止了所有动作。

　　窗外已经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半响，云尚压住白图的手慢慢松下来，就这么趴在他的胸膛，温柔地把他抱住。

　　而神经紧绷的白图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尚一只手揉着白图带着手表的左手手腕，食指穿过宽宽的表带，抚过藏在下面的那条疤。
　　轻声问他：“可以告诉我，这条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白图手一抖，直接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他推了推云尚，没推动，反而被抱得更紧。

　　白图叹了一口气：“不管答不答应你，都只能在我说的前提条件之下。”
　　“我不是李青山。”
　　“没到那个时候，谁知道是不是呢。”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
　　白图不确定云尚是否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只轻轻笑了笑：“我不是说过吗，我拭目以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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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昭严都把早饭做好了，卧室的两个人都还没动静，他站在门边敲了敲：“起床了吗？”

　　白图半梦半醒的睁开眼，听到刘昭严的声音后，习惯性的揉了揉一如既往压在胸口毛绒般的脑袋。
　　然后迷迷糊糊的回应：“起了。”
　　“起了就赶紧出来吃饭吧，要迟到了哦。”
　　“好。”

　　“嗯……不能再睡一会儿吗……”
　　扒在白图身上的云尚被推得委屈吧啦。
　　到这里来以后，就没睡过一天懒觉。

　　“就你那色彩，还有脸睡懒觉呢。赶紧起吧，考完以后有的是懒觉睡。”
　　白图推开他后，戴上眼镜踩着拖鞋往外走。
　　云尚下床，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懒懒的跟出去。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嘀嘀咕咕讨论画画的事，刘昭严都习惯了，不过这么久以来他两也是头一次起这么晚。
　　刘昭严摇摇头，也不知道他两昨晚多晚才睡。

　　他把粥和包子咸菜都搬上桌，这才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卧室出来，而且都顶着两很明显的熊猫眼，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啧，要不要这么拼命啊，晚上早点睡白天才有精神，丢了西瓜拣芝麻，你两何必呢。”

　　两个人都没说话，打着哈欠往外面走，在窗子上拿了漱口杯就到井边去洗漱了。

　　云尚按压了水泵把杯子接满水，然后递给白图。
　　白图接过来后又把手里的空杯子交换给他，蹲在旁边自顾自开始刷牙。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蹲在井边刷了牙，又一起用井水洗了个冷水脸，都精神了不少。

　　白图站起来抹了一把脸，看了看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啊。”
　　说完一惊，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一个棚：“彩虹诶！”

　　“真的吗？哪里哪里？”
　　刘昭严听到后从屋里端着一碗粥跑出来。
　　一看山对面，果然有一条漂亮的彩虹，他赶紧把手机掏出来，咔咔就是两张。

　　云尚看着白图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被弹了下来，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然后和还停留在皮肤上的水珠聚在一起往脖子上滑。

　　云尚咽了咽喉咙，头伸过去轻轻在他的侧脸迅速吻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彩虹。

　　“！！！”
　　白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刘昭严。

　　发现刘昭严还在他们前面拿手机兴奋地拍照，才放下心来。
　　他瞪了云尚一眼，转身朝屋里走的时候，故意踩了一下他的脚背。
　　“啊！”

　　刘昭严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云尚一瘸一拐往屋里走：“没事，脚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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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今天天气好，又看到了彩虹，孩子们上文娱课都特别兴奋，美术课的时候都没办法集中，嘻嘻哈哈的。
　　白图也没阻止他们，索性给了大家一个发挥的空间，自由创作，想到什么画什么，可以互相讨论。

　　看着孩子们都很热烈在讨论想画什么，白图悄悄转去了储物间。

　　云尚感觉光线有变化，抬头就看到白图站在门口，问他：“有没有吵到你？”
　　云尚摇了摇头：“没有。”
　　他刚要再说什么，外面就有人在喊白图。

　　刘昭严一路跑过来，站在白图旁边：“捐赠物资和最后一批建筑材料今天都到了，有点多，人手不够，老师们都去帮忙了。”
　　他指了指屋里的云尚：“可以借他用一会儿吗？”

　　白图朝云尚抬了抬下巴：“去吧。”
　　云尚：“嗯。”

　　看云尚在收拾画板，刘昭严对白图说：“那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白图：“嗯，等会儿我就提前放学，早些把他们送回去，然后过去帮忙。”
　　刘昭严：“行，那我先过去，云尚，你收拾好直接过来就行，我们在山区岔路口卸货。”
　　云尚：“好。”

　　白图看他收拾好书包，就提醒他：“山路滑，小心点，去吧。”
　　说完就要往教室的方向走。

　　“老师……”
　　“嗯？”
　　白图回头，被突然凑过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他反应极快地朝云尚胸膛推了一掌，没让他得逞。

　　“别得寸进尺。”

　　云尚似乎没把他这话当成一回事，又往前凑。

　　白图往后退了一步，抬起一脚往他腿上轻踹：“行了，快去吧。”
　　“哦。”
　　两次都没亲到，云尚揉了揉鼻子，略显委屈：“那我走了。”
　　白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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