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起九天时初遇》暗夜飞觞

18、第十八章

　　“卑职……这两位公子，他们声称是自愿前往越州支援，还带了一些药材，所以……所以卑职才……”
　　“军队性质的队伍，非特殊职位，特殊诏令，不可出现男子；更何况，这两位还是经你同意，乔装改扮进入队伍，所以，你这是知法犯法！”
　　皑砚所说，的确都是锦云律法，从越州而来的官兵，跟着她数月，也从没见过她说出这般严肃责备的话，子镜听后很为自家公子抱不平，便出声道:“奴侍还以为咱们的大皇女殿下成熟自重，协助陛下处理政务井井有条，没想到也是如此冷漠无情，墨守成规之人！”
　　“子镜！不得无礼！”云窈强忍眼泪，责备子镜，可是想要替公子出头的子镜也很委屈，“公子！我们受了那么多委屈，终于见到她，她如此对你，我们差点就……”
　　“好了，别再说了！”云窈脸色低沉，在场还有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皑砚只觉得子镜说的话有些奇怪，知道自己的话是有些重了，看见云窈不太高兴的样子，也有些自责……
　　我……该死，我到底是……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我是喜欢他的，见到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会责怪他……
　　皑砚走近云窈，伸出手想拉他，“顾公子，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
　　云窈故作镇定，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没什么，我……还有事情……”
　　他拖着沉重的盔甲踉跄着跑了出去，没有目的，看起来很是伤心。
　　哽咽的语气十分明显，在场几十个女子都听到了，子镜瞪了皑砚一眼，便也追了出去；
　　现在就剩下这么多女人，她们围着皑砚，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尴尬。皑砚问了个空，手臂留置在半空，久之，觉得酸痛才放下来，抬头见这么多士兵看着自己，仿佛也在责怪自己，便也毫不掩饰内心的疑惑，“我，是不是做错了？”
　　“对，您是说错了……呃……不是！您……”一个心直口快的士兵最先发声，不过很快便改口，“您没错......”
　　“你......成亲了吗？”皑砚冲着方才的士兵真诚发问，那个士兵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呃~属下，属下还没......没有夫君......”
　　这时候有一位较年长的士兵一把推开她，凑到皑砚身前，“殿下，属下成亲了，而且我家夫君，嘿嘿，深得我和父亲母亲的赞赏，关键是很会照顾人；依属下看，这男人，您想要彻底得到他，首先需要好声好气地哄着......”
　　皑砚不明所以，便也凑近了些仔细听着，“哄着？那......怎么哄呢......”
　　“您得表达出男人在您心里的重要性，让他觉得你在乎，爱他；这以后嘛，男人终归是要听女人的话，更何况，您是皇女，以后还会遇到更多不同的男子；不过这还是要看您自己的意愿，您钟情于哪位，自然会对谁更好；但是若是方才这位顾公子的话......”
　　这番话总算来到了一个重点，皑砚不动声色地吞咽了口水，细声问道：“若是顾公子，便怎样呢？”
　　“若是顾公子这般的美男子，自然还是温柔对待为上，毕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您稍微安慰一下，想必就会扑入怀中，哭得楚楚动人，还怕不能拿下吗？”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皑砚有些紧张，毕竟二十年来第一次和男子相处到这般地步，钟情之人，现今被自己气跑了，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走过树林荫翳，渐渐听到潺潺溪流声，这片山林的尽头，是一片溪水。
　　两个瘦小的身影立在溪边，身着盔甲，月光洒在水中，也有几缕月光散在他的盔甲上，细看发现他的窄肩微微颤动着，似在抽泣。
　　皑砚猜测是因自己的那番责问，才令他伤心至此；刚从手下那里取经回来，可不能白问了，她张开紧握已久的双手，手心汗水粘腻，她故作放松地双臂来回摆动，用风吹干手中的汗水，心中盘算着步伐与节奏，缓缓凑近了云窈他们......
　　子镜看到她来，便气冲冲地挡在她面前，不许她过去，“诶~殿下！我家公子现在不舒服，您可别过去添堵了！”
　　“我......我是，我来......道歉的，那个......子镜啊，你......给我个方便好不好？”
　　皑砚一个正气凛然，坦荡君子的翩然女子，此刻竟也扭捏起来了。子镜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心下不忍心公子一个人哭泣，便一个招手让开了，同意皑砚过去；
　　她点头致谢，真的来到云窈身旁，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地将手搭在肩甲上，感受到手下的颤动变小，她觉得似乎有用，便用些力道，揉捏着他的肩膀，“顾公子，我......是我话说重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云窈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确实有很多泪痕，但是更多的是难过的神情。心中毕竟是装着皑砚的，他松开了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殿下，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处，我不想你处身危险之中，我......我.......我喜欢上你了......”
　　真诚的告白伴随着两颊的清泪，皑砚本想缓缓道来自己的过错，阐明倾慕，再利用取来的经徐徐图之，可是眼下男子主动坦白了心意，让她之前在心里打的多少算盘都散落了一地......
　　“顾......云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冲你发火，实在是，你们的行为太过危险，我怕......怕你出事，没办法给顾元帅交代，也......也没办法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皑砚伸出手，拂去他面上的泪，捧着他白净的脸，笑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多对我笑笑好吗？我喜欢你笑......”
　　她说……喜欢我？我……
　　云窈只惊愕了片刻，随即绽放开了笑容，“那……殿下还要赶我走吗？”
　　“说什么傻话呢？你为了见我，一路上受尽苦头，我怎么忍心再赶你回去？”
　　看着云窈身上不太合身有些歪斜的盔甲，皑砚轻笑着开始整理他的盔甲，“盔甲这样子穿是很难受的，也不知你这一路上怎么熬过去的……”
　　她的手蹭过云窈的脸颊，只觉细腻温暖，他突然抓住皑砚的手腕，“殿下，我好热，能不能帮我脱掉盔甲？”
　　那双手就这样颤抖着被他抓住，“我……这不合礼数，我们……”
　　想起另外一个手下说的话:要在二人之间占据绝对优势，才有先发制人的权利……
　　“我不会……殿下帮帮我……好吗？”云窈的眼神透露出可怜巴巴，就这样看着皑砚，直至她耳根通红……
　　绝对优势……难道……霸王硬上弓？
　　皑砚吞咽了一大口，喉头滚动，鼓起勇气，扯过云窈的手，拉着他往树林深处跑……
　　子镜见了这场面，心头很开心，便没有跟过去，一身轻松，在溪边捡起小石子开始打水漂……
　　“殿下，这里好黑，为什么要来这？”
　　“我对你……一见倾心，那天在顾府，都是我嘴硬，我在乎颜面，所以……所以没有同意你母亲的话，但是现在，我想好了，顾云窈，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夫君吗？我会好好爱你，疼你，宠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要让你的亲朋好友，都羡慕你，羡慕你，有一个好归宿，我们会幸福的！”
　　云窈似是被吓到了，有一段时间的沉默，这里比较黑，看不清楚彼此，但是能明确地感受到很紧张。
　　良久，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皑砚的手，“殿下，可是，这些与你带我来这黑暗的地方有什么关系呢？我很愿意，非常愿意，嫁给你！做你的夫君！”
　　“因为我害怕，害怕回去的路上，你又对别的女子留了情，到时我这个正主被你抛弃了，我上哪里说理去？”
　　云窈觉得面前有些温热的气息，应是皑砚靠近了他，一只手从后脑抚到脖下，，再到脸颊，“我想现在在你身上留下我特殊的烙印，这样，没有人能把你抢走！”
　　“哈哈……殿下为何会这样想？”本是一句玩笑话，不过云窈仔细想来，却又有一丝心疼。她是因为自小身份出身的束缚和压制，被人讽刺欺压惯了，所以习惯了被人夺爱和欺负的感受……
　　盔甲一部分一部分被卸下丢在地上，两人额头紧靠，呼吸声渐促，“云窈，你若是不愿，我不会动你的……我……”
　　“殿下！我是你的，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温热的触感第一次是在脖间感受到的，皑砚将嘴唇贴上，吮吻着他的脖侧，感受着心上人的体温。她心中的火热到达了一个顶峰，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还是扒开了他身上仅剩的里衣，露出瘦小嫩滑的胸膛，皑砚略微蹲下，好吻着他的胸膛。
　　云窈被皑砚吻得身子软了，有些站不住，将要瘫软，被皑砚牢牢揽在怀里。“殿下，痒……好痒……”
　　她现下已经是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云窈，他眼睛迷离，安然依偎在皑砚怀中，皑砚一番折腾下来，满头淌汗，她重新将云窈扶正，张开牙齿印上他的脖子，“嘶~”
　　云窈轻声呼痛，引起了皑砚的注意，“阿窈，这是我的印记，你要永远记得……”
　　他此刻很开心，笑着回答:“自然，殿下，我会永远都……唔~”
　　等待已久的柔软终于触碰到了，皑砚吻上他的嘴，慢慢蠕动舔吻，将自己的气息全部灌注进入；云窈也起了兴趣，双臂紧抱皑砚，热情地回应……
　　几番云雨，二人彼此松开，大喘着气，皑砚将他的衣服穿好，亲了他的脸颊，抱在怀里；云窈比较瘦，靠在她怀中似一只乖巧的小猫……
　　“殿下，我知道为何带我来这了……你有点心思的……”
　　皑砚脸更红了，不过搂的更近了，透过繁茂的树叶，尚能看到夜空中的繁星在闪烁着。“喜欢看星星吗？”
　　“殿下，听闻逝去的人，会化作一颗星星，它们挂在天上，给亲人照亮回家的路……”
　　身旁的人好似喘息声放平了，本在自己肩侧绕着的手也垂了下来，云窈觉得好像触到了皑砚的痛处，她的父亲很久前便去世了，所以她才会有一个不愿回忆的童年……
　　“对不起，殿下！我……”
　　“没什么，我知道，父亲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他想我好好地活着，我也做到了……我的亲人，还有母皇，父后，还有三妹，她们对我很好，我从来都不是孤独的……”
　　看到皑砚的情绪没有因此陷入低迷，云窈这才放下心，“我带你回越州，那里的情况好转，只要做好防护准备，没有感染的风险，半个月后，就可以回盛都了。到时，我会禀明母皇，亲自上你们顾家向你提亲！”
　　“好！”

　　她们一行人在金玄山地带修整一夜，次日便启程回了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