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dy》snuggle

7、CHAPTER.07

　　“所以那天晚上你问我介不介意家里多一只猫。”宁筱叹气，在一边沙发上坐下，“你也很担心他，这让我觉得欣慰。”
　　“我当初把你带回家，很担心你会受到我的影响变得冷漠。”
　　慕懿抬头看她。
　　“我父母催我结婚也有好几年了，尤其是我妈，看着我从母胎一直单身到现在，很担心我独居久了会变得不近人情。”
　　“大概也是出于这种担忧，所以我当初跟他们说我领养了你的时候，他们反对的时间居然不是很长。”
　　什么，所以在他们的反对下你还是带我回家了吗？
　　“我妈反对的意向更激烈一些，毕竟她年轻时候带着我离婚时我才两岁，她一个人养了我很久，知道单身女性要抚养孩子有多麻烦。”宁筱抬手解开束在脑后的长发，随便抓散几下，“不过我那个时候确实挺坚持，连我自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意外的坚持。后来知道你在我身边很乖，我妈也释怀了。”
　　宁筱抬眼看慕懿：“我小时候也问过我妈，为什么不养猫，她当时只说自己没时间。”
　　“那个意思很明确，猫带回家，我没能力，或者说我没资格照顾它，我妈觉得还是得她照顾。”
　　“我觉得我这方面受她影响很大，我坚持带你回家，跟她当初离婚时坚持带着我一起生活并没有什么区别。”
　　慕懿：“所以你说养我跟养猫一样是……”
　　“这种地方我也跟我妈一样，如果我决定要对某个生命负责，那我就要时刻在意对方的生老病死。”宁筱停下来思考半晌，“猫和狗这些生物，我是认为会比人类活得更没有拘束一些。所以我希望你更自由一点，甚至能跟猫一样，哪怕我不在也能自己解决生存问题，也希望有其他人能跟喜欢猫一样来喜欢你。”
　　慕懿有些没理解。
　　“喜欢猫就会想给它水喝，给它饭吃，会注意它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地方睡觉。”宁筱摸着下巴琢磨着，“我很多时候觉得人就该活得跟猫一样简单。”
　　“……说起来，路过那家孤儿院之前，我本来想的是要不要去宠物店领养一只猫。”
　　慕懿望着她。
　　宁筱露出一抹挺复杂的微笑，有点无奈有点自嘲：“可我觉得，猫活的时间真的太短了，我希望陪伴的时间能够久一点。”
　　“不是七年八年，而是更久的时间，甚至是我会先走一步的程度。”
　　慕懿心想这不养乌龟。
　　宁筱：“然后在我想着找家店看看乌龟的时候，我先看见了孤儿院。”
　　慕懿：“哦。”
　　一大一小在客厅里相对沉默一会儿，慕懿的肚子叫了。
　　宁筱：“没吃晚饭？”
　　慕懿：“……”
　　慕懿：“忘了。”
　　宁筱若有所思地又看一眼茶几上的面。
　　-
　　周末G市降温，慕懿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卧室里，琢磨了一下室内温度，觉得可以不用开空调，于是盘腿坐床头了。
　　经过宁筱跟段维森协商请求，段讴今天来他家里过夜。洗完澡回房间的段讴瞧见慕懿时愣了一愣，似是没懂一直在客厅看电脑的人今天怎么跑床上来了。
　　待段讴躺到一旁，敲着键盘的慕懿很随意地开口：“你前些天打架的人是同班同学吗？”
　　段讴躺在一边默默看他下巴，小声道：“是的。”
　　“你们关系好吗？”
　　“……是朋友。”
　　慕懿心里冒着汗思考该不该继续问，他轻咳一声：“为什么打起来了？”
　　小孩半天没吱声。
　　慕懿不敢催他，只是看着电脑装作在浏览网页，偶尔操作一下键盘，希望气氛别太凝固。
　　半晌，段讴窸窸窣窣坐起来，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小：“他把你给我的小猫撕坏了。”
　　慕懿陷入沉思。
　　这说的应该是，慕懿上上周随手折的一只盒子头小猫，段讴晚上来家里玩的时候，慕懿顺手给他了。
　　这小孩这么喜欢那小玩意？
　　“他下课来找我玩，我不想玩拒绝了，坐在椅子里玩小猫。”段讴抱着腿，“然后他突然生气了，说我这几天一直死气沉沉的，把小猫拿过去就撕烂了。”
　　慕懿看着他：“然后你就跟他打起来了？”
　　段讴：“嗯。”
　　慕懿望着小孩沉默片刻，合上电脑放到一边的书桌上，而后松松地抱起手臂，歪头看着段讴：“折纸小猫，你想要多少个我都能给你做，千纸鹤，纸飞机，哪怕是比较难的东西，只要你想要，我都能学着做给你。”
　　段讴仰起下巴，看一眼他被床头灯光照亮边沿的脸，又低下头去。
　　慕懿：“你不应该因为这个跟朋友打架。”
　　段讴：“我知道。”
　　“但是他一下子就把小猫拿过去弄坏了，我……”段讴皱起眉，抿抿嘴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看待小猫没有你看的那么重要，因为他不知道你的想法，而且他也说你好几天都不高兴，这说明他在意你。”慕懿慢慢开解他。
　　段讴：“我知道。”
　　慕懿：“那怎么还气上头直接打他呢？”
　　“我想不懂，他都知道我不高兴，还要一直来找我，不让我自己待着。”段讴有些懊恼，“这两天我们一直没说话，以前天天都一起玩的。”
　　“你自己也说以前天天一起玩，”慕懿调整了一下姿势，“你突然想自己玩了，他担心你，但是使用的方式不对，反而惹你生气了。”
　　段讴安静地听他说话。
　　“小猫我可以做无数个给你，弄丢一个就再做一个，但是你的朋友都是独一无二的，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你希望这样吗？”
　　小孩抿着嘴，有些被劝动的迹象。
　　慕懿：“而且小猫的确不是重要的东西吧。”
　　段讴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应该是因为把它送给你的人是我才显得重要的吧？”慕懿弯起嘴角瞧他，“如果因为小猫不见了觉得伤心的话，你直接来找我就行了，干嘛跟别人打架呢。”
　　“虽然小猫不见了，但是它确实曾经存在过，什么东西最后都会消失的，重要的是我们拥有的回忆和经历。”
　　段讴似懂非懂，只是怔然地望着他，眼睛里落着点暖色的光片。
　　-
　　周日晚上，慕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客厅里的宁筱抬头夸了他一句：“你还挺厉害啊。”
　　慕懿摸着刚吹干的头发看她。
　　“小讴看起来比前一阵子好多了，昨天晚上你跟他沟通的成果吧？”
　　慕懿坐到沙发边：“跟你学的。”
　　宁筱：“哦？”
　　“很多话，你当初都跟我说过，我那个时候不懂。”慕懿俯身打开电脑，“但是现在拿出来跟段讴说，感觉我好像都明白了。”
　　宁筱笑起来，有点得意：“那挺好。”
　　慕懿看着电脑屏幕思考片刻，还是抬头看她：“段讴的妈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