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dy》snuggle

16、CHAPTER.16

　　“咱俩认识的时间比你跟你妈认识的时间还要长，”林衡说话的声音很正经，有些陌生，“小学同班的第一年，你踩坏了我的玩具小车，咱俩打了一架，后来好几天没说话，直到你折了一盒子纸壳小车来跟我道歉，别扭得要死，说完对不起就跑了。”
　　夏鑫雨的声音在电话里冒出点影子：“我靠，这么可爱吗？”
　　慕懿鞋子里的脚趾突然忍不住绷紧抓了一下鞋底。
　　林衡的声音继续响起：“后来快小学毕业的时候，你妈从孤儿院把你带回了家。”
　　“那之前我一直跟你走路回家，那一天我看见你走向你妈妈，然后她带着你过来跟我打招呼，问我们之前回家都走哪条路，那时候她好像是注意到我家跟你们俩住的小区完全不同路，所以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说可能以后不能跟小懿一起回家了，小懿周末和放假的时候能去你家玩吗？”
　　“我们同班几年，你一直不去我家玩，我知道咱俩不能一起回家的时候本来不怎么高兴，但听到你会去我家的时候又觉得高兴了。”
　　林衡：“慕懿，把你带回家的是宁筱姐，真的太好了。”
　　慕懿站在路灯边，突然挺想念宁筱，他摸摸脖子，才道：“我也这么觉得。”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虽然不是每一年都互送礼物，但只要想起来了，而且有想送的东西的话，基本会送。”林衡话锋一转，“咱俩其实都不缺什么，搞得我现在想不出来能送你什么。”
　　“你要从你妈家里搬家出来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其实也跟她想的一样，我以为你是因为有另外想要一起生活的人了，怕打扰到你妈才搬出来。”
　　这话题拐七拐八的。慕懿看了看旁边马路上的车流。
　　林衡顿了顿又说：“或者说，我是真的希望你有爱人。”
　　“你跟你妈毕竟是母子，都几十岁的人了，再亲密也有界限。我跟你认识二十多年，从朋友层面来说我们很亲近，可是关系的分界线也摆在那里。”
　　慕懿：“我跟花花没有界限。”
　　林衡笑了一声：“别打岔，劝你别把心门关那么死呢。”
　　“如果没有二十多年的老相识身份摆在这里，我是不太敢劝你的。”
　　“当初在我家里打游戏的时候，我抱怨怎么勇者打完最终boss后总是要被安排一个公主，各回各家不行吗，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慕懿的五官被路灯照出影子，他垂眼，睫毛附上暖光，黑色的眸子却昏暗。
　　“游戏只能做这么长，但是勇者在那个世界里说不定还有下一场冒险，有喜欢的人作为心里的支撑的话，一定能走更远吧？”林衡叹了口气，“我当时立刻就被你说服了，不管勇者是继续打boss还是解甲归田，以后的人生有爱人守望他，那当然是一件特别令人满足的事。”
　　“也不是每个勇者都有公主等他，”慕懿重新开始往家走，“而且也不是每个勇者都值得拥有爱人。我更不是什么勇者。”
　　林衡笑了：“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否定自己的？小时候主动来道歉的是你，上学时候替班里被欺负的人出头的是你，救了段讴的是你，不管你有没有后悔做过这些事，但是做出这些事的你比谁都有勇气，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家伙。”
　　“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勇气去爱别人？你不是勇者的意思是什么？”
　　慕懿：“比起问有几个人劝你来开导我，我更想知道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花时间跟我说这么多的？”
　　林衡：“我老婆知道你跟段讴的事后跟我开了个作战会议。”
　　慕懿：“啧。”
　　林衡：“啧谁呢？”
　　然后他也没多追究，转而问道：“这个月底有空吗？”
　　慕懿心里松了口气：“什么事？”
　　“咱们以前的老同学在G市那边组织了个聚会，托我来问你要不要参加。”
　　“时间地点说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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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不是单纯的同学聚会，所以出现很多陌生的面孔，这一点慕懿能理解。
　　他拿着一杯香槟坐在摆满水果和蛋糕的长桌边，放弃思考段讴是被谁邀请来的。反正跟别人交谈的段讴看起来没有来找他的意向，随便吧。
　　露天聚会的人挺多，举办环境绿茵环绕，设置了很多娱乐项目，来宾们基本都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长桌的一侧场地是自由活动的草坪，此时有人放起了音乐，有人成双成对地跳起舞来，欢声笑语将很多人都吸引了过去。
　　慕懿本来在思考年假还剩多少天，忽然听见一声压低的女声呵斥。
　　转头一看，长桌另一侧的露天泳池附近，伫立着一男一女。
　　女子年轻靓丽，衣饰鲜亮，俏丽的脸上有着一抹不耐烦，而高她许多的男人阻挡着她离开的行径，两人僵持不下。
　　慕懿本来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多看的画面，但谁料那男的突然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一副要强行带人走的架势，被抓住的女人面上显出惊慌失措，依然很是抗拒男人。
　　好歹是一群老同学组织的聚会，不适合出什么幺蛾子。
　　女人正满脸紧张，连眼睛都红了，小声恳求男人放开自己，从一旁伸出一只手臂，按住了男人的手。
　　慕懿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那张有点惊讶的脸：“有什么事换个地方换种方式说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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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大课间的活动是跳双人舞啊？」慕懿坐沙发里，跟周末来他家玩的段讴搭话。
　　正在玩千纸鹤的段讴抬头看他，愣愣点头：「对。」
　　慕懿兴致来了：「跳给我看看？」
　　段讴窘迫起来：「一个人跳不好的。」
　　「我来陪你呗，」慕懿站起身走到客厅空地里，向呆坐在沙发里的段讴抬手，「是要抓住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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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讴看着草坪上跳舞的人，想着回忆里模糊的人。
　　旁边跟妻子一起看人跳舞的林衡突然出声：“慕懿在那里干嘛？”
　　段讴闻言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看见慕懿跟一男一女站在另一边的泳池旁，那个身形壮硕的陌生男人忽然抬手狠推了慕懿一下。
　　慕懿身后是放满水的泳池。
　　在女人的惊呼声中，慕懿不受控地落进泳池里。跟水接触之前，慕懿的想法是这男的是不是有甲亢，怎么这么容易激动。
　　他不会游泳啊。
　　被从水里捞出来是几分钟后，慕懿被人扶到泳池边，低头咳嗽，咳了半天才堪堪把憋气失败呛进气管里的水给咳出来一部分。
　　“哥，先离开这里吧？”段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混杂着旁人不太清晰的声音，夹杂着昔日同窗叫他名字的熟悉声线。
　　慕懿在深水区走了一遭，全身都湿透了，闻言只是回了声“好”，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