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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呃……”小林怔了一下,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心想掌柜的这唱的是哪出儿?他飞快的在脑子里回忆这些天新住进店里来的客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见过这个女子。看她的样子,显然是与赵忌十分熟悉,可掌柜的却从没提起过她呀。
      “呦,看来人家是来找你说正事的。”小林正踟蹰着不知该说什么,不想那女子却先开了口,她的指尖轻轻捻着一缕青丝,笑着说“赵掌柜,看来我这个外人该告辞了。”
      赵忌并没有挽留,只是笑了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女子便轻声细步的自小林身边擦了过去。
      待那女子走后,屋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赵忌将案子上的书一本一本整齐的放好,便抬起头来正视着面前的男人:“说吧,什么事?”
      小林似乎还没有从那名女子飘扬的裙摆中回过神来,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踏出后园,正想伸长了脖子追看下去,却忽然有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掌柜的,”他赶紧低下头去,“这位是……”
      赵忌重新坐好,将肩上披着的罩衣向上提了提,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个老朋友而已,不用在意。对了,方才我听见外面似乎很热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的确是出了事,”小林的眉头蹙了一蹙,说道,“您还记得,前几日来到店里的两位道人吗?就是向我们讲述边塞小楼一事的那一老一少。”
      一听人提起玉灵子,赵忌的表情明显变得严肃起来,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语调有些急切:“那二人怎么了?”
      “那竹心刚刚倒在大堂门口,他伤得很重,已被我接入后园来了,但奇怪的是,他的伤口和桑宁的一模一样!”小林越说越快,伸手将怀里的包袱也掏了出来,“他也没带行李,只有这么个包袱,差点掉在外面,让我给捡回来了。”
      赵忌忙接过来将布一层层的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上面雕着一朵白莲,是昆成派的标记。木盒上了锁,虽然不大,但却很难破解。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他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对面人的身上:“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桑宁住处后面的那间厢房里。”小林说着赶紧引着掌柜的向伤者的房间走去,绕过层叠的假山和水榭,他二人拐进一间肃静的小房,一进门,一股污秽的血腥味道就扑面而来,妙香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负手立在房中,轻声对身边的小徐说道:“这下可不好办了,他的伤和桑宁很像,但看起来比桑宁还要严重得多。”
      赵忌进屋的时候,被这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有些难忍,也许是这种味道勾起了某些过往,他不禁皱紧了眉头,欺身上前去探竹心的伤势。果然小林和妙香说的没错,这伤与桑宁的一般无二,只是中毒的地方更黑更大,让人见了触目惊心,“去,按照顾凡的方子给竹心煎一碗药,妙香,你们俩守在这儿,万一出了状况,随时告诉我。小林,随我去见桑宁。”
      话音刚落,厢房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仔细听来,这声音正是从桑宁房间的方向传过来的,小林微微一惊,赵忌却已经先一步跨出了房门,疾步向外走去。众人刚刚绕开一面遮挡视线的墙壁,便看见重伤之下的桑宁正佝偻着身子,不顾身边小伙计的劝阻挣扎着向门外走,他的右手吃力地撑住门框,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看了此情此景,赵忌当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剑被夺了,被送进了王府,这一切跟楚怀仁脱不了关系。他忽然想起陈总镖头曾经提到过的辽人女子,又记得那古董商人写在簿子上的关于楚怀仁与丞相之女曹静云成亲之事,彷佛懵懂了一些。可是这一切他不能说,即使他知道桑宁一定会死在京城。过去的一切已经跟他没有关系,除了一笑楼,除了身边这些人,他只是个掌柜的。
      小林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同人合力将桑宁扛回屋去,他不是没有脾气,只是面对这个人,已经让他再不想多说什么了。桑宁的身世他没有向掌柜的说明,许是根本没有机会说,可是说了又能怎样?剑终究是丢了。
      桑宁此时已经被人重新扶上了床,端坐在床头一言不发,胸口不断起伏着,仿佛有许多话都憋闷在心里说不出口。良久,他抬头望了一眼赵忌,低声说:“王爷的寿辰就在十天后,如果我现在不赶去,只怕就来不及了。我答应鬼童子会带着剑回去,即使他已经……”说到此处,他有些哽咽,但眼神依旧是坚定无疑。
      赵忌不知道桑宁与鬼童子的关系,此刻听了他的话多少有些不解。
      小林忙将对方扶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将之前桑宁所说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这才又回到床边。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只有屋外看热闹的渐渐散去了,小伙计们识趣儿的各自忙着自己的活,也不多话。
      良久,自口中长叹一口气,赵忌的声音里透着些无奈:“并非赵某有意拦你,楚家的声势浩大,自有朝廷做背,无凭无据只会为自己招惹是非。如今楚怀风可谓是军权独揽,你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何苦自投这鬼门关?”
      “我也知道这一趟恐怕是有去无回,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无影剑落入王府,我做不到!”桑宁的拳头“咚”的一声捶落在床沿上,似乎要把所有的恨都重重地击碎,他努力按耐着汹涌的情绪,又说,“况且……况且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是不是那个叫叶儿的歌女?”话茬儿被小林迅速的接了过去,对这个被人骗了还如此执着的痴情种子,他真真的哭笑不得。
      “你怎么知道她叫叶儿?”桑宁猛地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小林。
      “你在梦中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我们耳朵都快磨出膙子来了,你倒说说看,你跟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也要去见她。她偷了你的宝剑,你还如此惦念,真是个傻子。”
      “不!她没有!”桑宁争辩道,“我相信她跟那些商人不是一伙的,那些商人一直觊觎她的美色,她是抵死不从的……叶儿现在恐怕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他说着眉头越蹙越紧,渐渐开始不安起来。
      二人相视一眼,目光中尽显无奈。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去王府了,拦也拦不住。
      “这本是你的事,事已至此,我们不拦你,是福是祸也只能看天意了。不过凭你这身伤,别说是上京,就是离开这边塞也是困难的。一笑楼人多杂乱,你若留在这里多有不便。我有个朋友,她或许可以为你安置一处僻静的疗伤之所,你且养好了身子再走吧。”赵忌说着展开了蹙紧的眉头,甩开衣袖头也不回的便跨出了屋,口中轻叹:“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到头来,也只得竹篮取水,一场空而已。罢了,罢了。”
      看着赵忌的背影,桑宁渐渐垂下头去。轻轻抬了一下胳膊,便觉得沉重的疼痛几乎压得自己不能呼吸。如今这样的身体如何能到得了京城?他无奈摊开手掌,一枚淡绿色的珠花正静静的躺在掌心,上面雕刻的梧桐树叶已经磨损得几乎看不见。小林正准备跟随掌柜的离开,才刚转身便听见桑宁低低说道:“多谢赵掌柜……”
      一日无话,待到傍晚时分,竹心的毒性算是暂时稳定住了。妙香依着吩咐一直守在屋里,显然这个年轻的小道士没有桑宁那么好运,毒瘤未能挖出,至今仍昏迷不醒,好在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前堂上吃酒的客人们逐渐少去,只留下一两桌男客还在调侃,说的都是白天梨花镇的事。小林一边忙活着,一边静静的听进耳里,白日里只顾着忙活桑宁和竹心的事儿,青原的案子已经被扔在了脑后,此刻又听人提起,他疑虑丛生。青原的事官府是瞒着的,何以百姓会知道?这是场阴谋,是有人故意放出口风,意在放走青原。当时苏骤的案子确有蹊跷,对此事不满的也大有人在,但能够有如此权利的人,也只得一个。
      正自盘算,店门外走进三个人来,都是带着斗笠的,遮着容貌。
      小林见有客人上门,忙将手中的活撂下,掸了掸衣服的浮土,迎上前去:“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领头人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后边两个也跟着做了,手上提着几个小包,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小林此时一看,不觉吃了一惊,人果然不禁念叨,念着念着,她就来了。这领头的除了梨花镇的捕头穆霆,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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